“這個嘛……”
老頭尴尬的搓了搓手,猛地給我使了個眼色,顯然是想讓我開口親自和小老太太說。
可這小老太太一來就給我和老頭兒這麼大一個下馬威,看着又挺兇的,我還和她不熟,哪好上來就求人幫我啊?
我頓時把求助的目光轉回了老頭兒那,卻見老頭兒已經将目光挪開,裝作看向門外的樣子,氣的我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他疼的漲紅了臉,回頭瞪了我一眼,拿我沒轍,這才開口道:“也……也不是沒事,就是我這徒弟也不知道惹上了誰,被人下了蠱,蠱毒已經發作了,沒有幾天了。”
一邊兒說着,老頭兒一邊将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随後将我脖子上的頭發掀開,露出了那個爆開了的皿眼。
小老太太譏諷的冷哼了聲:“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
說雖這麼說,老太太還是上前,看了我的傷口,哪知,她剛把目光轉向我的脖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
“這……這是皿咒?”
老頭尴尬的點了點頭,老太太的面色頓時一沉,變得十分肅穆,話語中竟帶着幾分送客的意思:“玄清子,你我深交多年,任何事情我都能幫你,但這個蠱,我也無能為力。”
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連忙起身道:“蘭妹,我知道自己幾年前不辭而别對不住你,但我徒弟也沒有幾日可活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想必你也知道,這個皿咒失傳已久,根本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世間會下皿咒的人,除了隐居在黑苗寨裡,不出世的那幾位外,根本沒有任何人了,而我們白苗寨素來與黑苗寨不合,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我插手此事,定然會給白苗寨惹麻煩的!”
老太太的面色嚴肅,半點沒了方才戲弄我和老頭時的笑臉。
老頭聞聲,頓時語塞,張了張嘴,最後隻吐出一個“可”字,便被老太太打斷:“别說了,我真的沒辦法,你們另請高明吧。”
語落,老太太直接轉身離開了屋子,老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給我使了個顔色,想讓我上前攔下這老太太。
我本是想拒絕,老頭卻在這時狠狠的踩了我一腳,疼的我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接被老頭兒往前一推,這才沒轍,狠狠一咬牙,鼓了鼓勇氣,連忙開口,對蘭老太喊道:“蘭阿姨……等……等等。”
蘭老太的腳步微微一頓,便繼續朝前走了起來,似乎是鐵了心不想插手此事。
我見狀,連忙上前,将蘭老太攔下,張了張嘴,有些發愣,不知道該怎麼說,老頭卻拼了命的給我使眼色,想讓我賣眼淚博同情。
可我哪會這個啊,望着蘭老太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無奈的望着我,歎了一口氣,正想從我身旁越過,我的念頭一閃,狠狠一咬牙,再次攔下了蘭老太,問:“蘭阿姨,你認識白莺嗎?”
我在賭,賭那個苗疆女子說我媽是苗疆人,蘭老太該是認得,沒了其他辦法,我也隻能拼死一搏。
蘭老太在聽到白莺二字的刹那,頓時停住了,用那雙帶着滄桑,卻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眼,望了許久。
我被她看的後背有些發涼,不知道自己賭沒賭對,緊抿着唇,直視上了蘭老太的目光。
良久,她這才眯起眼問我:“你是從哪知道這個名字的?”
那個苗疆女子是黑苗寨的人,所以我母親也很有可能是黑苗中人,可蘭老太也說了,白苗寨黑苗寨素來不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她,輕輕回了回頭,想用眼神問老頭兒這蘭老太靠譜嗎,卻見他早将目光轉向了窗外,顯然是把這攤子交給我自己解決。
我頓時吸了口氣,将目光收回的刹那,直視上了蘭老太,緊張的問:“我能相信你嗎?”
蘭老頭沒立即回我,而是瞟了一眼老頭兒,随後忽然笑了:“你這小女娃真有意思,想找老身幫忙,卻又不敢相信老身?”
語落,我連忙搖頭,解釋道:“不……不是的,隻是每個都有秘密,而我這個秘密,關系着我的性命,若是你不幫我,我說了,豈不是給自己多了條能讓人挾持的軟肋嗎?”
哪曾想,我的話剛一說完,蘭老太深深的望着我,忽然笑了,“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女娃,這是威脅老身,想知道秘密,就必須答應幫你?”
我尴尬的搖搖頭,說沒有,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裡。
蘭老太卻在這時,忽然點了點頭,道:“白莺算得上是百年間,黑苗寨出的巫蠱第一人,你能認識白莺,想必與她也有些聯系,若你說的話有價值,興許就算我幫不了你,也能為你尋個化解之策。”
蘭老太雖然沒答應我的請求,卻為我指了條明路,我握緊了手,像是狠下心般,幽幽道:“白……白莺是我母親。”
哪知,蘭老太聽到這話,卻震驚的直接瞪大了眼,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充滿質疑:“你是她女兒?這怎麼可能,白莺當上聖女沒幾年,被奸人陷害慘死,雖之後真相大白,但聖女是苗寨最聖潔的女子,根本不能與人通婚,更沒聽說過她有女兒。”
“你……你說什麼?被奸人陷害慘死?”這下,不僅僅是蘭老太,就連我都直接愣住了,語氣更是磕巴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說你母親是白莺可是真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嗎?”
蘭老太定了定神,這才接着問我,可我連我媽與苗疆有關都是從苗疆女子那裡得知的,我哪能有什麼證據?頓時對蘭老太搖了搖頭。
她見後,接着又問:“那你知道給你下蠱的人是什麼來頭,為何給你下蠱嗎?”
我剛想搖頭,念頭卻一閃,“一名二十出頭模樣的女子,說是苗疆聖女。”
哪知,我的話剛說出口,蘭老太臉上的吃驚更濃了,“你說的是白羽?這不可能,她母親向來與你白莺交好,你母親慘死之事就是她母親幫忙平反的,她怎麼可能對你下蠱,你是不是弄錯了?”
哈?
不知道為啥,我越和蘭老太聊下去,越感覺自己雲裡霧裡的,好像自己母親的死,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頓時,我對蘭老太描述了那個苗疆女子白羽的形貌特征,她聽後更加肯定給我下蠱的就是白羽了,畢竟,能下皿咒的人不多,能指使别人下皿咒的人,更不多了。
随後,蘭老太告訴我,皿咒是黑蠱術裡,最陰狠的一種,能解蠱的,要麼是找到母蠱,但我身上蠱毒的母蠱已經死了,隻剩下一種辦法,那就是找到下蠱人。
否則皿咒的培育過程十分複雜,用了上百種蠱毒培育出來的蠱中之王,不知道下蠱之人蠱方的話強行解蠱,不但會讓中蠱之人死的更快,更有可能,瞬間斃命。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聽完蘭老太的話,我失魂的後退了幾步,雙眸早已沒了神色。
蘭老太見我這樣,頓時歎了口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白莺是你母親,白羽給你下蠱是否為真,但如果是真的,你白莺的死定有疑點,白莺雖已死多年,但她在黑苗寨留下的威望,還是十分大的。”
如果我能證明,我母親的死,可能有其他原因,我是她的女兒,或許能有其他辦法。
這句話,蘭老太沒說,但我心裡依然明白。
“那……我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