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罵的低了低頭,心裡卻暖的不行,明明心中,有許多問題想問他,有許多話想和他說,可在見到他的刹那,我卻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良久,我這才緩過了神,問雲輕這些天兒去了哪裡,怎麼才來找我。
他卻告訴我說,在我被老頭兒救走後,蘇沁兒的封印被破了,那個苗疆女子也不戀戰,直接帶着人逃了。
他想要追,卻發現,整個墓穴裡,全是對付他的東西,下了皿本想把他困死在這裡似的,他用了半個月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蘇沁兒連屍帶棺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的風水陰陽颠倒,亂七八糟,怕影響到葬在那兒我奶奶的屍體,廢了挺大功夫,把村裡的風水重新改了一邊兒,這才離開。
可離開後,雲輕遲遲沒找到兒我在哪裡,最後還是猜測蘇硯那王八蛋不會見我去死,他這才一路找來了老頭兒家。
聽完雲輕的話,頓時有些奇怪,這事兒,怎麼又和蘇硯扯上關系了?
哪知,我剛問出口,雲輕卻冷着臉,回了我句,道:“蘇硯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像他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因為自己想做的事情,忍氣吞聲,裝模作樣一輩子,什麼時候沖出來害人都不知道。”
每次提起蘇硯,雲輕的意見都很大,我是再也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怎麼那麼了解他啊?”
“能被我視為敵人的,也不多。”
雲輕答非所問道,聽的我頓時一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随後,我告訴了雲輕老頭兒要帶我去苗寨找尋解蠱之法的事情,哪知雲輕十分贊同,還誇了句老頭兒:“沒想到,蘇硯身邊也有這麼浩然正道之人。”
聞聲我頓時瞪了一眼雲輕:“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老頭兒是我師父,難不成還是小偷小摸之人了?”
雲輕笑了笑,沒理我,随後又道:“你去苗寨看看也好,到了那裡,就算你的皿咒解不了,也有人不會看着你白白去死的。但苗寨之行十分兇險,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
雲輕話音剛落,我的呼吸頓時一緊,盯着他看了好久。
若不是那個苗疆女子,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媽和苗疆有關系,而雲輕這話,無疑不在透露,他了解我,比我了解自己的事,還要多!
“那你呢?”
随後我問。
“我想看看,那些人想要幹嘛,不方便露面,但我會跟着你,不會讓你出事的。”
有雲輕這句話,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即便在兇險的處境,有雲輕在,就像有了靠山般,有了底氣。
又閑聊了一會兒,雲輕這才離去,明明十分不安穩的夜,卻因他的到來,變的生機勃勃。
第二天一大早兒,我跟着老頭兒踏上了去苗寨的路,期間老頭兒給蘇硯打了個電話,問了他什麼時候能回來,能不能找到辦法,解除我身上的蠱毒。
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确定,把老頭氣了個半死,直接把電話甩給了我,讓我來接。
我握着電話直接愣了,自從那一巴掌後,再沒見過蘇硯,拿着手機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倒是蘇硯,禮貌的問我,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挺……挺好的。”
我尴尬的說着,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硯,他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回了我一句:“嗯,陳若,你等我,我調查完身世就回來找你,在此期間,小心那個鬼物。”
聽到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雲輕和蘇硯這倆人還真是好玩兒,個個猜忌對方就算了,還要讓我也小心對方。
見我沒回話,他似乎有些失望,随意的和我寒暄了幾句後,便将電話挂了。
我和老頭現在在北京,去的苗寨在貴州,離北京還挺遠的,坐幾個小時飛機到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機場吃了些東西後,我便被老頭兒拉上了車,美曰其名,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趕了一整天的路,直至夜幕即将來臨,這才到了一處偏僻的村前,下車後,還沒等老頭兒帶我進村,大老遠的,便見到了一個上了年紀,卻精神抖擻的小老太太,迎了上來。
老頭兒在見到這小老太太的刹那,吓的頭皮都快炸了開來,猛地躲到了我的身後,幾乎是哭喪着臉的罵道:“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來見這老太婆,陳若,老子為了你真是豁出去了,一會兒要是這老太婆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兒,你記得幫我!”
我點點頭,正詫異老頭兒為什麼那麼害怕這小老太太時,卻見這小老太太的手裡提了一把刀,這他媽哪是來歡迎我和老頭的?
明明就是要來殺人的啊!
我吓的臉都白了,心裡把老頭兒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可這老太太殺氣騰騰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将手裡的刀一提,就在我以為她要砍我的時候,她忽然對我露出了個“和藹”的笑容,随後拍了拍我肩膀,問:“你就是陳若,玄老頭新收的女徒弟?”
我點了點頭,沒好意思說話,老太太欣慰的點了點頭,說她姓蘭,可以叫她蘭阿姨。
說完這話,還沒等我回答,她把目光一轉,看了老頭兒一眼,對着他冷哼了聲,将我們帶進了村。
進村後,我直接呆了,雖然我從小就在村子裡長大,可苗寨的村子,與我家那黃泥巴堆起來的房子,卻是大相徑庭。
房子全是木質的,用幾根長長的木棍将房子懸空吊起,每根柱子,房子的門窗,都被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花紋,乍一看,還挺好看的。
這吊腳樓上面住人,下面養了些牲畜,旁邊還有個谷屋,老太太将我們帶到了二樓,為我和老頭兒各自安排了個房間後,将那把殺豬刀狠狠朝着桌上一放,說她這兒窮鄉僻壤的,沒啥好招待的,為我們殺了隻豬,千萬别嫌棄。
說完這話,老太太将我們帶到了飯廳,可還沒坐下,我就被桌上那兩大碗肥肉和豬屁股,給吓的後背發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頭。
可以從老頭那張皺着的苦瓜臉上看出,他很是害怕這個老太太,即便是一大碗肥肉和豬屁股,都得往下忍!,拉着我直接坐了上去,直誇幾年不見,老太太的手藝見漲,做出來的東西特别的好吃。
老太太聽後,冷笑了聲,沒理他。畢竟,老頭這話,就是傻子都能聽出來是假的,也不知道他和老太太之間有什麼矛盾,這碗肥肉和豬屁股裡,全他嗎都是鹽巴,我隻咬一口,就被鹹的皺起了臉,差點沒哭出來。
可老頭一直在那給我使眼色,再加之他之前告訴過我,人不可貌相,這老太太雖然看上去不太靠譜,但在白苗寨裡特别有威嚴,隻要能讨好的了她,讓她幫我,對付我身上的皿咒就容易多了。
所以,我就是再不想吃這肉,也得一邊忍着那味道,一邊笑着應下,直誇好吃。
老太太聽我和老頭兒誇這肉好吃,顯然是不信的,疑狐的看了我倆一眼,反問:“真的好吃?”
我和老頭齊齊點頭,點的和個撥浪鼓似的,她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着道:“那行,這肉還有,我再給你們裝一碗。”
天知道,在聽到這話的刹那,我和老頭都快哭了,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把這難吃的肥豬肉吃了一碗又一碗,吃的我滿嘴鹹的都沒了别的味道,這才對着老太太求饒:“蘭……蘭阿姨,我吃不下了。”
“你也吃不下了?”
老太太沒理我,将目光轉向一旁停下筷子的老頭,隻見老頭點了點頭,見到老太太的臉色一變,頓時又吓的搖了搖頭,繼續往嘴裡扒着肉。
見此,老太太更是譏諷的冷哼了聲,一把将老頭兒嘴裡的拍到桌上,開門見山的道:“别獻殷勤了,玄清子,這麼多年不見,你一直不敢來找我,這次恐怕不是帶我認識你徒弟這麼簡單吧?”
老頭似乎沒想到老太太會這麼直白的開口,頓時一愣,老太太卻将目光一轉,看向了我,問:“說吧,來苗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