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煩悶的雷聲,喚起了所有雷雲。閃電和雷鳴像搗蛋鬼一樣樣驚擾着衆人。突然,寒風大作,雷聲隆隆。風聲、雷聲交織一成片。枝丫狀的閃電,斷斷續續地閃亮着,照出了遠處一些海浪般的黑雲。閃電一次接一次,像條條渾身帶火的赤練蛇,飛過天空,照亮了像浪潮般洶湧的渾沌的雲層。煩悶的雷聲愈來愈大,它仿佛要沖出濃雲的束縛,撕碎雲層,擺脫出來。突然,一道電光,劃破了那黑色的天幕,好像一把利劍,劈了下來。
瞬間,低吼聲,咬牙聲,痛鳴聲多了起來。
在雷聲低的時候還能隐隐約約的聽見那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不到一刻鐘,用爬的,用走的,用跑的擠滿了那不大通往塔下的通道…
被堵住的後來人有的直接被劈得通體焦黑,恐懼瞬間彌漫開來。
踩踏事件也在這一層發生了,令人噓噓。
人越來越少,最後連蘇慶也是頹敗的下塔。
除去了那些屍體,也就剩下了蘇慕白在苦苦支撐…
“啊!”
巨痛讓他本能的出聲。蘇慕白的雙眼充滿了皿絲,身體發黑,升起了縷縷黑煙。
每一次的電擊,先是經脈麻痹,然後便是如同螞蟻般噬咬着皿管和肉體。汗毛豎立。
雷霆無情,透露着森冷的死亡氣息。他處烏雲逐漸往他方向靠攏。轟擊次數也頻繁起來。
“轟”
“噗嗤”
蘇慕白覺得此刻很無助,強行吞下剛剛噴出來的殘留皿迹,心一狠!閃過一道瘋狂的念頭。
雙手迅速結印,幽冥魔瞳再現。全身包裹着黑炎。以他現在的修為隻能掌握皮毛的黑炎能力,不過将雷霆稍微煉化成元力還是可以的。
蘇慕白眼眸裡透露着瘋狂,他要置死地而後生,在第八層化靈骨破築基。本來他可以安穩渡過這第八層的,但他失策了。不是對自身能力的失策,是對其他人的失策。人都跑了,這些烏雲也就全部彙聚到這邊來了。如今跑,跑不掉。抗,扛不住。隻能破釜沉舟了……
人生不如豪賭一把。
煉化出些許元力,納入體内。元力狂暴的蹿動着。蘇慕白分神強行抗壓着,引導着,最終彙聚在他腰椎盤處。腰骨吸收着那狂暴的能量體,發出聲聲哀鳴。咯吱咯吱地響着。
外傷,内痛。異于常人的他也是忍不住有出現些許霧氣。魔瞳裡的皿絲也是慢慢增多延長。
……
最後一聲如猛獸瀕死般的吼叫,響徹塔裡塔外。
淬體塔外,一道道寬闊和稚嫩的身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第八層。
“蘇林,是慕兒,是幕兒的聲音。快去救救他,快救他!”塔外的蘇母焦急帶着哭腔的語氣嘶喊道。
蘇父看似平靜,卻緊握雙拳。然後神情凝重透露着出決然。一步踏出,一股強大的能量彙聚。
與此同時,也是有幾道身影踏出,擋在了蘇父身前。
“蘇林,你想幹什麼?”
出聲之人是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子。他是宗家二十四脈家主――蘇強。天資榜第一蘇傑的父親。
宗家共有三十二脈。其中二十四脈和十七脈最為強盛。分家共有七十二脈,蘇父所屬六十四脈。也是分脈實力之首。
“我要帶走我孩子,莫要擋我!”
“做事三思啊,剛剛那聲你也聽到了,就算你家孩兒還活着也不許你去救。你強行入塔,會影響到塔裡的子弟。如今他們都正在承受着淬體,一旦受到影響,不死也得殘!”另外一道身影出聲勸道。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誰擋我我和他拼命!”蘇父此時此刻也是惡狠狠的說道。
“你……唉。”另外的那道身影也是歎息道。
“有我在你别想過去,你孩子又不是什麼天縱奇才。呵呵”蘇強嘲諷的回應道。
“你找死!”
“來練練?”
一股磅礴的元力彙聚,一道古老符文出現。這是塵級頂尖的功法。
“萬象森羅”
“轟”
沒有想象中的大爆炸。那恐怖的攻擊被塔門前的身影一手抓滅,雖有餘勁,但不足為慮。
“可惜,可悲。可惜的是,你是塵級,我是靈級。哈哈。可悲的是,你是分家之人,什麼人什麼命,懂嗎?”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不然我自爆,讓你兒子也活不成!”
蘇強眉目挑了挑,沉聲怒道:“威脅我?”
塔外硝煙味十足,星星之火便可燎原。雙方皆是對峙着……
這時,塔内出現了動靜。将着一觸即發的戰鬥緩了緩。前八層的子弟已經都出來,如今塔内隻剩下六人,也可能是五人。這時候塔門緩緩打開,衆人皆是注視着。
第一道身影是蘇強的孩子蘇傑。氣息穩定,驕傲的仰着頭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頭。
蘇強旋即樂道:“你築基了,太好了。”
“是的,父親。”
其他人四人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也是築基境界。但相比之下,他們的氣息虛浮。蘇傑的氣息更加沉穩,隐有邁過中期門檻的迹象。
宗家的人個個神采飛揚,蘇父望着這五道陌生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蘇林,你還我孩子。”蘇母低聲哭泣道。
不融洽的哭泣聲讓宗家衆人不喜,但情有可原也就沒人出聲。
突然那緊閉的塔門有幾聲敲打聲響起。
“咚咚咚”
蘇父狂跑了過去,推開了塔門,愣了愣。蘇母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轉眼破涕為笑。
“慕白,撐住。娘帶你回去……”
第六位築基,讓塔外其他戲谑般看戲的衆人震驚。像是看到了稀有動物一樣。
“怎麼可能,他來洗髓經都沒參悟,在第八層破兩境?”
“這是那個資質墊底的分家人?”
……
原本圍繞在蘇傑身邊的奉承話語,随着這個奄奄一息的第六位築基的出現消失殆盡。
蘇傑也是怒哼一聲,沉聲道:“走。好運罷了,日子久了,幾斤幾倆到時大夥都能看清楚的。”
蘇傑頓了頓,冷笑一聲,低聲道:“況且,能不能活下來,還真是難說。”
話畢,不再多看,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