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倔強,她知道百裡淩風的用意。她知道百裡淩風現在滿腦子隻有宣洩不滿。她也知道,百裡淩風在氣她不對他争取,她都知道。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撒謊。
所以,她選擇不說話。
說什麼都是錯的時候,就閉嘴好了。
然而,就連康正帝的這份沉默,在百裡淩風眼裡,也成了錯誤。
“你就,連叫都不願意叫出讓我聽了嗎?也不願意跟我再多說一個字了嗎?”百裡淩風發瘋了似的瘋狂撞擊着康正帝。
每一下都以讓她喊痛為目的。至少她喊痛,也是一種回應吧?百裡淩風這樣想到。
康正帝眼角滑落了淚絲,她明明最是讨厭被這種完全懲罰的暴戾侵占。可是她卻聽見了某處潤澤如潮似的水聲。
百裡淩風愛到痛徹心扉,他隻有在這時,才覺得是完全的占據着她,把握了她,征服了她。讓她隻屬于自己。
百裡淩風笑着流下了眼淚,砸在康正帝的心口。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淩風……淩風你别哭……”康正帝終于忍不住捧起了百裡淩風的臉。
“我……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唔……淩,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百裡淩風賭氣地吞下了康正帝的聲音。
百裡淩風感受着,他身下扭動掙紮的康正帝,原來她也會有無助的時候。原來她也有無法抗拒的時候。這樣的她,無法再心猿意馬地想着唐越,或者别的什麼男人。
百裡淩風在這種夾雜着獨占愈極度滿足的掠奪之中,獲得了莫大的滿族感。這使他的太陽穴一陣陣繃緊,他撞擊着她的那跟螺絲也大了不少,蘑菇在這種感官和心裡上雙重的快樂之下,好似馬上要爆開了!
“說你愛我。”百裡淩風一臉的哀傷。
康正帝被百裡淩風磋磨的馬上就要崩潰了,她捧着百裡淩風的臉,說道:“我愛你,我愛你……”
“那你,說你隻愛我!”百裡淩風沒有辦法,他這樣瘋狂的绫虐她,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想要的不可能得到。可是他心底,卻還是希望神靈能滿族他的願望。他,還是希望,她能滿族他的願望。
“淩……我不能騙你,對不起……啊――淩……不!你……”
百裡淩風再也不想聽見康正帝說出一個字了,他瘋了似的放縱着自己對她予取予求。
直到百裡淩風滿面的淚和汗,都分辨不清它們的區别時,他才在一次又一次的發瘋之後傾盡全部的交給了她。
百裡淩風看着草地上的皿絲,心底百味陳雜。
夜色漸沉,百裡淩風抱着昏迷不醒地康正帝,最終還是選擇去了唐越的房間。
唐越有些不解,百裡淩風卻放下康正帝就走了。
蘇拉拉趕忙跟了進來,看見躺在榻上發絲淩亂,卻又昏迷不醒的康正帝,有些不解地問道:“诶?這是怎麼了?”
唐越收回了搭在她脈搏上的手,褐綠色的眸子裡盡是怒火。
宇文皓月說道:“你在這陪她,我去!”
唐越卻木讷直言道:“她是我的妻主。”
宇文皓月緊緊地握了握拳。卻還是讓開了路,留在了房間裡。
唐越推開百裡淩風的門時,卻看見了一向噙着無懈可擊的微笑的那個美男子,松開了捂着臉的手,竟然滿面淚痕。
“我不管你多難過,多委屈!你若是再這樣待她,我不會放過你的!”唐越說道。
百裡淩風笑了,他說道:“你赢了!你們都赢了!我和她?再也沒有以後了!我以後也不會再這樣待她了!你不會放過我?你不會放過我就動手啊!我不會對你還手的!我對你還手,她隻會心疼你的!”
“你要不就殺死我吧!我現在,痛的都不想呼吸!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感受!”百裡淩風一面笑着說道,一面止不住滿臉的眼淚。
百裡淩風緊緊地抓着心口的衣襟,站都無法站起來,他對唐越說道:“你知道什麼是整個人碎掉的感覺麼!我現在,感覺整顆心都碎掉了啊!”
唐越蹙了蹙眉,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什麼感受。痛到蜷縮起來都無濟于事。并且那是沒有解藥的痛。徹骨的痛。
唐越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康正帝。
康正帝拉了一下唐越的手,等唐越走遠了,她才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她有些沙啞的嗓音說道:“對不起,淩,我說愛你的時候,太自私了。你要是恨我,就恨吧。但是,最好是,能忘掉我。恨一個人,是因為還在意。不在意,就可以忘掉了。忘掉,就會重新找到幸福的。”
百裡淩風雙眼猩紅,眼角垂淚,他問道:“你就是為了說這些,才來的嗎?”
康正帝背對着百裡淩風,說道:“是的。”
百裡淩風看着康正帝離開,看着門被她反手關上,最後她也沒有回頭,沒有再看他一眼。
武林大會因為樓蘭國的越王和月氏國的皇帝都有到場,所以武林當中那些規模不大的派系,連請柬也沒有收到。
可即便是這樣,到場的人還是很多。
不過,大家來,并不是為了一睹天家風範。大家來,是為了那張三國全境圖。
因為,江湖間傳遍了,說是這張圖上不僅是地質風貌,還有天傑地靈的前朝墓穴,和曾經起義不成的那些人藏起來的寶藏。摸金倒鬥的事情,可是自古就有。
沒有人對寶藏不感興趣。
若是有,那一定是嘴上說說的。
山莊上住的都是貴客和有頭面的門派,山莊外,還有許多人搭起了帳篷。雖說有些魔教因為揚言不屑參與官府左右的武林大會,所以并不來參加。但是,還是有不少的江湖人士還是慕名前來了。
康正帝聽着人唱着有人在帳篷前一起敲箸擊缶,以江湖情懷唱着她還是金玲的時候,唱給慕容老前輩的那首《滄海一聲笑》。她忍不住揚起了微笑。
“你師傅不來嗎?”康正帝對蘇拉拉問道。
蘇拉拉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康正帝斜眼看向蘇拉拉,狀似随意地問道。
蘇拉拉笑了笑,說道:“你打算讓他們誰幫你奪取第一?”
康正帝搖搖頭,說道:“反正黑臉是不可能。”
蘇拉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我不希望你讓林楠幫你去奪。”
康正帝說道:“拉拉,你若是能走到那一步,也不必介懷。盡全力就好。”
蘇拉拉歎了口氣,說道:“你也覺得我走不到麼?”
康正帝有些尴尬地說道:“我倒不是因為覺得你實力不夠。隻是這裡面來的高手太多了。”
蘇拉拉坦然地露出妩媚的笑靥,說道:“是啊,連慕容老前輩也來了。”
康正帝愣住了,她看向蘇拉拉。
“你不知道?那可能是……我猜想可能某個什麼人的夫君,比較擔心某個什麼人的安危吧!”蘇拉拉說道。
康正帝苦笑了一下。
“你和……淩公子還沒有說話呢?”蘇拉拉說道。
康正帝忍不住回頭看向山莊的方向,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蘇拉拉趕忙扯開話題地說道:“說實話,你看,我就比較佩服這位梅姑娘。”
康正帝随着蘇拉拉努嘴的方向,看見了梅香香。
她今日穿的格外清雅,一身竹月色雨絲紗綴百花氅衣,裡面是天青色天香絹襦裙。襯得她清秀甜美的容顔更加脫俗出塵。
她身邊的高挑男子,玉樹臨風的頗有樓蘭國男子的剛毅俊美之身姿,面容又頗有月氏國男子的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氣質。那人身着淺青瓷釉色雲錦,外罩淺黛藍蟬翼紗,襯得他氣質沉靜穩重不說,與他山莊嫡子的身份也是相得益彰。不浮誇,不刻意斂其鋒芒,隻是恰到好處。
“她旁邊的,是雲忠澤的嫡次子雲鏡吧?”康正帝問道。
“嗯,未婚。”蘇拉拉點點頭說道。
“我說,你看起來明明和林楠的性格應該相近的啊!白長了這麼一張妩媚冷情的冰山美人臉。這麼八卦!”康正帝說道。
“啊――這個麼,見人說人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蘇拉拉點點頭說道。
康正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不是對林楠有意思麼?”
康正帝看着梅香香對雲鏡露出腼腆的笑容,眼底散發的信息,明顯就是動物在求偶的時候,散發的光芒啊。
蘇拉拉壓低了聲音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了,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不是因為林楠的母親軒轅玉兒是一員大将,你以為她會想要娶林楠麼?”蘇拉拉嗤之以鼻地說道。
康正帝擡了擡眉,意味難明地說道:“懂得不少。”
軒轅玉兒在夢瑤國的時候,就是一員猛将。若說她們之間的緣分,可要追溯到康正帝還是瑾王的時候,百馬燒敵營的時候了。
軒轅玉兒就是采取了當時丘莼的提議,立刻做出了防守反應,然後才派兵營救的。後來,聽說魯思遙帥兵攻打軒轅玉兒守衛的城池時,久攻不下。若不是當時魯思遙使用了非常手段,必定要陷入惡戰。
可是,如今月氏整編,軒轅玉兒的品階雖然高了,但是實權卻是大不如前。
不少降将頗有微詞,還有甚者,竟有後悔之意也是有的。
所以,不是康正帝不拿百姓的生命當回事。而是大月氏,需要一場戰役。而且,這場戰役必須不能是痛打落水狗那般,緊咬着現在苟延殘喘的夢瑤。
這場戰役,必須和樓蘭打響。
否則,康正帝要輸掉的,是全局。
如果跟夢瑤打起來,那就依然不能讓整編後的降将排上重用。将心比心,已經成為了降将,反倒落魄,還要跟曾經一同作戰過,情同手足的舊戰友相對厮殺。定然是不會盡心的。
有了這樣的不盡心,很容易就吃敗仗,吃了敗仗,康正帝不可能不罰。軍紀嚴明,賞罰有度。這在别的地方可以有法外開恩,但是在軍紀面前,決不能有什麼首開先例的事情。一旦有,就如同黃河決堤,一個豁口,足以傾覆全部。
天下人都在猜測,康正帝的這一次整編,究竟意味如何。
康正帝擡眼看向梅香香,她正在與雲鏡有說有笑。
她對軒轅林楠的目的,究竟是軒轅林楠,還是軒轅林楠背後的軒轅玉兒?她對雲鏡的情愫暗湧,究竟是為了雲鏡姿容出衆,還是三國全境圖?
康正帝不動聲色地思量着,她又不由得用餘光打量了蘇拉拉。
那麼,蘇拉拉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還有,宇文皓月一直默默隐忍,他的性格一向張狂獨霸。他的隐忍,又是為了什麼呢?
最後還有一個不定因素,那就是執羽之子了。這個張口就招人讨厭的家夥,一路上都極少說話。也不知道他――究竟又醞釀了一肚子什麼顔色的壞水呢?
反常既妖啊!古人誠不欺我。
康正帝透過五指縫,看着遙挂天際的太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它就這麼挂在那。一如既往的耀眼。
“怎麼?想什麼呢?”蘇拉拉問道。
“哦!”康正帝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就是佩服這家夥,時間把控的極好。而且也極其會演戲,讓林楠看不出來任何她隐藏住的那一份小人之心。”
“那我們,是繼續在這裡盯着她們二人看呢?還是再溜達一個來回,等你的淩公子夫君回來呢?”蘇拉拉問道。
康正帝頗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