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無憂回京至今,已兩月有餘,着手建立的情報網竟一夜之間被夜重華摧毀一半!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先不提人力,就這财力就足夠讓她吐出一口老皿。
為了這個情報網她已經家财盡散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弄點錢來。
“主子,你為什麼要說‘弄’呢?”
“不‘弄’難道去‘掙’?”說着夜無憂上下打量了霁月幾下,挑起她的下巴一副輕佻之态,“還别說,咱們霁月這姿色還是不錯的,若是找個路子,也是可以掙錢的嘛……”
“什、什、什麼路子?”
“自然是野路子。”夜無憂笑得和善,但霁月從這個笑容裡察覺到了一絲詭異。
“主子三思啊,青樓這種地方霁月可是去不得!”
“為何去不得?”
“因為,因為萬一霁月忍不住在青樓鬧事怎麼辦,這樣會給主子帶來巨大麻煩,所以去不得,去不得。”
夜無憂被霁月的話逗得差點笑岔了氣,“霁月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誰說讓你去青樓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那……主子說的野路子是什麼啊?”
夜無憂終于收住了笑聲,給了她一個眼神,“吃喝嫖賭,不嫖咱們還有賭不是。”
“天呐,主子,你什麼時候學會賭博啦,這些不良行為是誰教給你的啊,将軍知道會打死我的!”
夜無憂深深覺得十三歲半的霁月實在沒有眼界,她有必要帶她去見識一下。
兩個時辰之後,兩個俊俏少年郎打扮的人從吉祥賭坊走了出來。
當先一人手搖折扇,一派風流蘊藉的公子哥模樣。
身後小厮打扮的霁月笑得眼睛都沒了,緊緊捂着自己鼓囊囊的兇口。
天呐,這就是被金錢壓癟兇的感覺麼?
簡直太棒了!
“主子,你真是太棒了!”
夜無憂耳尖動了動,笑意更深。“真是沒見識,本少爺可是夜王殿下遠房表哥的媳婦的祖父家表姑的表弟,這叫皇親國戚,知道什麼叫皇親國戚不,這點小錢算什麼,以後咱們每天來一次!”
這番豪言壯語吓得後面跟着的四個大漢腳下一軟。
好家夥,一下子赢走了十幾萬兩銀票再加上不知幾多的白銀,還不知足,竟然要每天來一次?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笑意,隻聽霁月高聲道,“是,主子!以後每天奴才陪您來抱銀子回王府,夜王殿下要知道咱們赢了這麼多銀子肯定會開心的。”
“可不是麼,我可是答應了夜王殿下五五分的。”
“那我們豈不是隻能拿一半。”霁月的語氣充滿沮喪。
“這有什麼,常來不就好了。”
“對啊,主子真聰明!”
主仆二人哈哈笑着,揚長而去。
四個大漢合計一番決定跟着夜無憂看看她們到底去哪,終于在看她們大搖大擺進了夜王府之後才不甘心的回去複命。
“他們真是這樣說的?”賭坊主事看向那四個大漢。
“是這麼說的,說是夜王殿下遠房表哥的媳婦的祖父家表姑的表弟,還說以後常來,還說赢得銀子和夜王殿下對半分!”
“對對對,我也聽見了。”
不知名的小子突然出現在他們賭坊還赢了那麼多銀子,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本來他們四個是打算把銀子搶回來的,這下扯上了夜王倒是不好輕舉妄動了。
“可看清楚了,确實進的夜王府?”
“看清楚了,看的老清的,還是夜王殿下身邊的墨雲大人迎進去的呢,那姿态,老趾高氣昂了!”
主事思慮一番,“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等四人退下,主事趕緊修書一封,連忙命人送進了大皇子府。
沒錯,這吉祥賭坊,是夜天羽暗處的産業。
但凡京城裡正當抑或是不正當的大型産業,都得是有後台才能存活下去。
也不是沒後台就不能存活,三兩天的時間也是能硬挺下去的。隻不過這樣的存活實在太過無意義,約等于,不能存活。
夜重華饒有興味的看着這個在自己書房喝茶吃點心的主仆二人。
“夜小姐這身打扮前來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兩人塗暗了膚色,弄粗了眉毛,身形也胖了一圈,怕是裡面不知穿了幾層衣服,鞋裡怕是也墊了東西,拉長了身形。
任誰也看不出面前這風姿俊朗的公子哥竟是前不久剛回京的夜家大小姐。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路過貴府,口渴難忍,特來讨杯茶喝。”夜無憂抹了抹嘴角的點心渣。
“噢。”夜重華點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夜無憂放下茶杯和點心,一臉鄭重的看向眼神略有呆滞的墨風,“你的名字可是叫墨風?”
墨風把視線從某處轉向夜無憂,一時不能理解她這麼問的意圖,“是啊。”
“沒别的事,就是想問你一句,我家霁月的兇可還入得你眼?”
‘噗嗤’一聲,霁月剛喝進嘴裡的茶就被噴了出來,沒來得及下咽的點心一部分随着茶水被噴出,一部分卡在了喉嚨處,噎得她面紅耳赤。
墨風也被她這一句話雷得外焦裡嫩,頓時風中淩亂。
他不過就是驚訝于她的兇前裝了這麼多銀票所以多看了幾眼而已,怎麼到她嘴裡就演變成這樣的情景了呢?主要是她怎麼能用一種詢問天氣如何的尋常語氣問出這樣令人臉紅的不尋常的一句話呢?
墨雲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清晰可見肌肉抖動,可見憋笑真的很痛苦。
第二日,夜無憂依舊那副打扮,帶着霁月去了吉祥賭坊。
大皇子信中的‘靜觀其變’讓主事也不敢随意下手。
這一天毫無意外的又是滿載而歸。
跟蹤的人前來回報說,夜王殿下的親戚為了避免和夜王‘分贓’,這次是從後院翻進去的。
第三日,又是如此。
主事徹底坐不住了,這一次兩次就算了,還真的天天來,這都三天了,要是在不攔着,估計這個賭坊連一個月都撐不了!
關鍵是赢就赢吧,還帶着别人赢,全賭坊的人現在都差不多認識這人了,每次他一來,大家就都跟着他下注,形成了一種恐怖的局面,更恐怖的是每次都穩赢,無一例外。
于是主事再一次修書一封,痛斥此人的惡劣行徑,以及對賭坊長遠發展的不利影響,還延伸了自己的猜測,是夜王故意針對大皇子才會如此。
夜天羽看到信後陷入沉思,最後深以為然,從這以後,朝堂上是各種跟夜重華對着幹,暗地裡也是各種給他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