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你和霁月一隊,我和沉魚一隊。”夜無憂如此分配道。
墨風倒是萬分樂意,倒是霁月輕哼一聲,頗有些不情願,“我才不要和他一隊。”
“霁月聽話。”
“那好吧。”
霁月勉勉強強答應之後,幾個人便玩兒開了。
組隊這個東西也是需要思量的,如果有一人不情願,便會造成如下結果。
漫天飛舞的雪球,大小各異,形狀不一,唯一的相通點便是它們的方向都不約而同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自然也隻能是墨風的方向。
啪!一個砸到了他的腿。
啪!一個砸到了他的胳膊。
啪!這一個卻是直接朝着他的臉招呼了。
墨風身上臉上都是碎雪,一臉木然的站在雪地裡,顯得有些凄涼。
他剛剛說錯了。
他不是來陪玩兒的,他是來挨打的。
“霁月,你扔錯方向了。”
霁月眨眨眼,“是嗎?我沒注意诶。”
恰巧,墨雲回來了。
“王妃。”他随即又躬身抱拳,“文越公主。”
“墨雲,霁月欺負人!”墨風一臉委屈的湊上去,卻被墨雲手擋住了。
“你身上都是雪,離我遠點兒。”
墨風:“……”
他明白了,他是被全世界抛棄的那一個。
“你怎麼回來了,他呢?”夜無憂擦了擦手,接過丫鬟手中的暖手爐抱在懷裡。
她看向蕭沉魚,見她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有些發青,有些不放心的命人又拿了一個暖手爐塞給她。
蕭沉魚是真的冷,但也是真的開心。
她将暖手爐都抱在懷裡,沖着夜無憂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回禀王妃,殿下還在軍營,命屬下提前回來接東西。”
“接東西?”
“殿下說他從各地尋了一些東西回來,命屬下先回來等着。”
說着,便來了。
老管家深一腳淺一腳的小跑過來,“王妃,門外有一批殿下命人給您運回來的東西,您看放哪?”
若是以往,他自個兒就決定了,這次不一樣,是殿下給王妃運回來的東西,自然要由王妃做主。
“福伯,以後跑腿的時候交給别人來做就行了。”
福伯年紀也大了,腿腳不大好,這又冰天雪地的,摔倒了就不好了。
這話夜無憂也不知道囑咐了他多少句,可他沒一次聽的。
福伯呵呵一笑,“記住啦。”
“每次您都說記住了,可我看您哪次都沒記住。”
福伯又是一笑,順着她說道,“下次就記住啦。”
夜無憂無奈的搖了搖頭,摸了摸蕭沉魚還是有些冰涼的手,“不然你先回屋子裡待着吧,我過去看一眼。”
“我跟着你去看看吧,一來就聽說夜王殿下如何如何寵妻,我也好奇想看看他給你運了些什麼回來。”
母後身子不好,在生完她之後沒幾年便走了,所以她隻在别人口中知曉自己的父皇和母後是如何的相愛,自己卻是沒有印象了。
她也想親眼看看兩人相愛,到底是怎樣的。
“那我們便快去快回。”
幾人走出院子,那些運東西來的人也都擡着一個大箱子向這邊兒而來。
兩人擡着一隻紅木箱子,身邊還跟着一個穿水藍色夾襖的姑娘。
還未走進,就聽墨風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錦!”
突然聽到一聲喚,雲錦也看過去,對着墨風露出一抹笑,視線又轉了轉。
離得近了,雲錦福身一禮,“雲錦參見王妃。”
雲錦。
怪不得夜重華能有那樣多的雲錦緞,原來雲錦姑娘也是他的人。
她倒是從未問過,而他也沒和她提過。
“起身吧。”夜無憂走上前,細細打量了她幾眼,視線在她的細膩光滑的手上停留了幾瞬,稱贊道,“真不愧是一雙巧手。”
雲錦落落大方應道,“雲錦緞能入得王妃的眼,雲錦十分歡喜。”
“這箱子裡不會是夜重華讓你織的雲錦緞吧。”
雲錦一笑,“殿下召回了雲錦,自然不會再運雲錦緞來,王妃還是親自打開看看吧。”
也是,雲錦都被叫回來了,雲錦緞還不是應有盡有?
夜無憂走到箱子前,随手打開蓋子,蕭沉魚也湊過來,眼花缭亂的看着裡面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各種熠熠生輝的珠寶首飾就不說了,裡面還有一些她們從未見過的物件。
有用貝殼穿成一個挂件的東西,輕輕一撥還會發出聲響,既不像琵琶聲也不像古筝聲。
有軟軟的各種動物形狀的東西,輕輕一捏就會發生一陣響亮的聲音,說是唢呐聲,卻更顯得沉悶。
還有在盒子裡裝着了一對兒玉雕的小人像,精雕細琢的,拿在手裡又小巧,還隐隐生暖。
雲錦在一旁适時說道,“這是暖玉雕的,這樣王妃在冬天也不會覺得涼。”
蕭沉魚早就看花眼了,不由得驚歎道,“夜王為了讨你歡心,還真是十分用心呢。”
這些東西都小巧别緻,又新穎有趣,姑娘家最容易被這些小玩意兒吸引了。
這樣的感情,她突然就開始羨慕了。
然而一旁的夜無憂忽然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就拿這對小人像來說吧,她一開始以為是一男一女呢,細細一看才發現兩個都是紮着小辮子的女娃娃。
再一看,竟然還和她有些像?
再一把拉,竟然翻出了一座觀音像。
背後還刻着字,夜無憂念出聲,“送――女觀音?”
真虧他想得出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一箱子東西除了裡面的首飾以及這對兒玉雕小人兒之外,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哪裡是用來哄她的,分明是他用來哄他未來女兒的。
這是明裡暗裡都希望她能生一個女兒啊。
即便她現在絲毫沒有懷孕的迹象。
夜重華絕對不知道,夜無憂此刻已經有些嫉妒自己未來的女兒了,并且暗下決心,生的話也一定要生個兒子。
縱然再稀奇,也有些幼稚了,相較于她,還是小孩子更喜歡這些。
等夜重華從軍營回來,夜無憂便以此質問他,“說什麼給我的小玩意兒,我看來看去都不是給我的,倒像是給小孩子的!”
“還送女觀音?我看你就是給你未來閨女的。”
媳婦兒和閨女到底孰輕孰重,如何機智而又不失幽默的回答這一題,很明顯這是考驗求生欲的時候到了。
夜重華日後每每想起這幅場景,都不由得感歎自己當時的機智。
“我是送給小孩子的。”在夜無憂怒火還未升騰的時候,他又繼續道,“因為我希望能将你永遠寵成小孩子。”
嗯,完美。
隻是夜重華在不久的将來用同類問題質問夜無憂他和兒子誰重要時,隻得了她哄兒子間隙時的一個白眼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