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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征稅風波

古代農家生活 老衲不懂愛 6697 2024-01-31 01:06

  “周大人何謝之有啊?”楊知文摸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周頤。

  周頤心裡呵一聲,表面疑惑道:“楊大人竟然不知,哦,那看來是下官想差了。”你還裝,那老子也跟着裝好了。楊知文扯着胡子的手微微一用力,眼睛一眯,他本以為周頤自己已經道了謝,他客氣兩句,讓周頤自己講出來,也好顯得他不是挾恩圖報,哪裡想到周頤這小子竟然也和

  他打起了太極。

  “呵呵呵呵……”楊知文看着周頤笑出聲,“雖不知周大人是在感謝什麼,但老夫還是要提醒周大人一句,這朝堂風雲變幻,周大人你還是當心一些的好。”

  罷了,這小子一貫狡猾,還是他自己說出來吧。周頤這下正了臉色,對着楊知文拱手道:“楊大人定是說的邢大人的事吧,下官相信他不是出于私心,但這對下官來說,确實有些冤枉,既然楊大人提出來了,那就說明楊

  大人是專門照拂我,楊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領了。”

  楊知文滿意的點點頭,和聰明人對話就是簡單,稍微起個頭,對方就能聞铉歌而知雅意。周頤湊近楊知文,低聲道:“楊大人,恕下官妄言了,下官認為,比起邢景大人來,您應該更能率領群臣,适合首輔這個位置。”邢景,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敢将手伸

  到我這一攤子來,那就别怪我反擊了。楊知文心裡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周頤如此謹慎狡猾的人會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難道他要和他站到一起了?若當真如此……,饒是楊知文老練沉穩如此,也忍不住心緒激蕩,沒想到之前千方百計的拉攏沒得到周頤的回應,現在卻錯打錯着,邢景啊邢景,你若知道了,恐怕得嘔的吐皿吧,不過是一個商業部而已,又哪裡比得上周頤分

  毫。

  雖然楊知文他心裡想了很多,但面上卻還是吃驚不已:“周大人此話何意?”

  這就是楊知文一貫裝過頭了,他在周頤面前下意識的也如此反應,話一出口,就知道不該這麼說,一開始他裝傻周頤也就跟着裝傻,顯然周頤并不吃他這一套。果然,周頤眼睛微眯,嘴角帶着莫測的淡笑:“哦,這隻是下官一時胡言而已,楊大人不用放在心上,不過還是要感謝楊大人,謝謝你那日在大殿上照料下官,下官這就告

  辭了。”“哎,哎,周大人,何必如此性急,老夫知道,你的話是為老夫好,老夫被邢景那老匹夫陷害,逼下首輔的位置,心裡焉能沒有苦楚,但這事不好辦啊,最關鍵的是,老夫

  沒有志同道的朋友。”楊知文說完,淡笑着一錯不錯看着周頤。周頤見楊知文終于不再裝了,便也跟着感同身受的歎一口氣:“這事的确不好辦,楊大人也知道,下官正在着手鋪陳商貿,其實邢景大人若将商業部拿去,能夠妥善管理,下官也并不介意,畢竟大家都是一心為聖上和朝廷,但楊大人也知道,商貿是下官開始着手做的,不敢說别的,至少比其他同僚多了幾分經驗,就這樣将商業部交出去,

  下官實在不放心。”

  楊知文不知周頤洋洋灑灑說這一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這時候順着周頤的話說總是沒錯的,楊知文便道:“誰說不是呐!”“楊大人也如此認為那說明下官想的不錯,下官别的并沒有什麼擔憂,就怕以後邢景大人會在下官的商貿上與下官想法相異,如此一來,就算是出于公心,也免不得會有意無意的阻止下官正在着手的事,哎,他畢竟是首輔,下官不過是個二品官,若邢景大人有意為難,下官又怎能抵擋得過!所以啊,下官就盼着一位能理解下官苦心的大人

  坐上首輔位置呢!”楊知文一聽,立刻就會意了,原來這才是周頤的目的,之前他說的那番話就是想要周頤幫忙的意思,但周頤卻沒有急于應承,而是先将自己的條件擺了出來:扶你當上首

  輔可以,但你也得承諾我幫了忙之後,你不得為難甚至還要為我的新政開方便之門。

  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楊知文眯着眼睛看向周頤,心裡百轉千回,然後才笑着道:“無論是朝廷諸公,還是鄉野百姓,誰不知道因着周大人開商貿,廟堂與民間都受了莫大的益處,老夫想,隻要

  是稍微有點眼光的,都會理解周大人的。”這句話也就等于是應承周頤了。

  周頤這才腼腆的笑笑:“多謝楊大人的理解,楊大人對下官有大恩,下官本事不大,大忙幫不上,但力所能及的事,若楊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樂意盡一份力。”“呵呵呵,哎,周大人太謙虛了,放眼看去,滿朝文武誰有周大人有本事,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謝過周大人了。”周頤的話也很好理解,你要當首輔,出主力的自然是你自

  己,他不會當馬前卒,但敲敲邊鼓之類的還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這個承諾也已經讓楊知文很滿意了,周頤的一個小忙,自然不同凡響。

  兩人默契的達成了共識,周頤有和楊知文說了幾句話後,在北街拐角處下了轎子。

  看着楊知文那頂青色轎子離去,周頤微微抿了抿唇。倒不是他報複心強,而是邢景既然已經表現出了摘桃子的意願,那他就不得不防備。雖說楊知文和邢景一樣,都不是什麼能交心的人,也不可能和周頤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盟友,但楊知文和邢景比起來有一個長處,那就是他識時務,而且極善于和稀泥,周

  頤表現的越有戰鬥力,他就越不願意與周頤為敵。周頤隻是要争取時間,當然他也不會讓邢景被徹底鬥下去,不管怎樣,一個次輔的位置一定要替邢景保住,不然,邢景若徹底日落西山了,像楊知文這樣的官場老油子,

  他的承諾又值幾斤幾兩,要是沒了邢景牽扯他的精力,難保他不會打上周頤的主意。

  所以周頤既要将邢景拉下首輔的位置,但同時又要保他,這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他不好輕舉妄動,隻能根據楊知文的計劃來順勢而為了。

  周頤将手背在背後,想着心事,一路溜達着回了周府。

  全家都在等他等他用晚膳。

  周頤一見寶墩沒在,忙問:“寶墩兒呢?”

  周老二哼一聲:“現在記起你的兒子來了?我可憐的乖孫哦,生下來都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爹……”

  周頤哭笑不得:“爹,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我不是有事在外嘛”

  還是李應茹忙打圓場:“相公,寶墩兒在睡覺呢,你用過晚飯再去看他吧。”

  正說着,奶娘就抱着寶墩兒來了,“少夫人,小少爺醒了,他在找您呢。”奶娘懷裡的寶墩兒眼睫毛上還挂着幾顆淚珠,看樣子是哭過了。

  李應茹像往常一樣就要接過寶墩兒,哪想到寶墩兒卻咿呀一聲,沖着周頤伸出了手。

  全家人都訝異不已,特别是周嘉,故作傷心道“好你個小胖子,以前那麼親熱小叔,原來一切都是假的,現在你爹回來了,你就不要舊人奔新人的懷抱去了。”

  周頤給了他一拐子:“說什麼胡話呢。”拐完周嘉,周頤便将一張黑臉笑成了一朵花:“寶墩兒,來,到爹這裡來,爹爹抱。”

  寶墩兒嘎嘎兩聲,攀住了周頤的脖子,熱乎乎的貼在周頤的頸項上,軟軟的呼着氣。

  周嘉在一邊看得眼酸:“原來你們父子倆都是沒良心的,是徹底把我給忘記了。”

  他這帶着小媳婦兒一般哀怨的話引得廳裡的人大笑,就連丫鬟婆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周頤也樂了,他拍了拍周嘉的肩膀:“行了,你既然這麼黏我,那就坐在我邊上吧。”

  周嘉還是小少年,聞言立刻紅了臉:“誰說我黏你了,我已經長大了,不黏你了好吧。”

  周頤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坐在我旁邊?”

  周嘉:“……要吧?”

  寶墩兒貼着周頤的脖子,見周頤夾菜吃,眼睛便跟着咕噜咕噜轉,時不時還張張小嘴:“啊……”

  周嘉見了,在一邊吭哧吭哧笑:“這個饞嘴的。”

  周頤見寶墩兒那渴望的眼神實在太灼熱了,便将自己的筷子伸進寶墩兒嘴裡,寶墩兒立刻用兩隻小爪爪抱住筷子,小嘴使勁的吮吸着。

  他的包子臉鼓起,嘴巴又一動一動的,實在太有趣,周頤忍不住笑出了聲。

  寶墩兒淡定的瞥一眼周頤,繼續使勁的磋着。

  倒是周老二看不過去了,他心疼的道:“哎,你别逗他,還有個當爹的樣子沒有,你小時候我是這麼對你的嗎?”

  周頤卻笑得肩膀直哆嗦,他在寶墩兒臉上親了一口:“怎麼了,不是挺好玩兒的?”

  “看我不捶死你,那是你兒子,是你玩兒的嗎?乖孫啊,來爺爺抱啊。”周老二說着就要伸出手來。有了孫子,兒子自然可以靠邊站了。

  寶墩兒卻不幹了,他竟然向周頤的懷疑靠了靠,用自己的行動來表示拒絕。

  周頤笑得更大聲了,“爹,你看看,要不怎麼說皿濃于水呢,我兒子就是親我!”

  周嘉在一邊添油加醋道:“爹,你看看,人家才是兩父子,你湊那個熱鬧幹啥?”

  “放你的屁,我還是寶墩兒的爺爺呢,他不和我親和誰親?”周老二有些眼熱道。

  “哈哈哈,爹在吃味!”周嘉一貫就不怕周老二,直接哈哈笑道。

  周府從不像其他的人家那樣,每個人用飯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裡,而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像這樣熱熱鬧鬧的用飯。

  雖然有些于禮不合,李應茹才嫁進來的時候也有些不習慣,但現在已經完全适應了,看看他們幾父子吵吵鬧鬧的,李應茹反而覺得特别熱鬧。海貿隊已經回來月餘,這一趟出海,成果斐然,消息也漸漸的傳了出來,聽說那些出海的這一趟賺了多少多少,隻把一些還在觀望的人腸子都悔青了,那會兒覺得海貿禁

  了太久,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準備看看再說,但現在,第一趟跟着出海的人卻賺得盆滿缽滿,遲疑一時,就少賺了一座金庫啊!

  當然,随着海貿隊回來,海外發生的一些事也随之流傳了出來,特别是周頤的兇名,也随之大揚。

  不少人聽了都不相信:“不會吧,周大人看着多麼和氣的人啊,他怎會下那樣的狠手?”

  “你懂什麼,海外那些野蠻人,不給他們一些震懾,他們怎麼會乖乖聽話?反正我覺得周大人做得沒錯。”

  有贊成的,自然也有诋毀的,有人就覺得周頤的手段太過皿腥,不符合大越禮儀之邦,上國的泱泱大氣。

  “他如此手段,海外那些人會怎麼想我們大越,隻怕會把我們當成不講道理的強盜吧,簡直大大的辱沒了我大越的名聲。”但他的話很快就遭到了大部分出海商人的反駁:“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海上有多少海盜嗎?你知道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那些人首先不是想着進行交換,而是想搶東西甚至連

  船都要扣下來嗎,如果不是周大人,隻怕我們一個都回不來!他們那些人懂什麼禮義廉恥,隻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此事還引起了很大範圍的讨論。

  而商業書院的學子第一次走到人前,他們在大越時報上旗幟鮮明的支持周頤:“周大人所為,皆是為了我大越謀福祉。”洋洋灑灑一連登了好幾篇文章,有理有據,說的讓人無比信服,導緻本來不知道這事的人也了解了個大概。看過後都紛紛覺得有道理。這就是掌握話語權的用處了,其他

  那些反對的人,即便想反駁,也沒有一個如大越時報這樣在全大越都有極大影響力的平台。周頤并未将這件事太放在心裡,他太了解這些人的尿性了,滿肚子仁義道德,時常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别人,但自己幹的事,卻一肚子男盜女娼。除了瞎逼逼幾句,

  也沒其他的能耐了,别說雙方話語權本就不在一個等級,這事根本就翻不起波浪,畢竟這世間,隻有利益才最蠱惑人心,他敢保證,下次出海,商隊肯定會暴增。

  這事他不用在意,但海貿收稅的時間眼見着就到了,這事就必須要好好對待了。

  海貿隊歸來的第二個月,商業部開始征稅。

  商人們都很自覺,有之前的邊貿在那裡,一切按照規矩辦事即可。

  但有部分世家卻有别的心思。

  鐘離家族已經搬到了京城,族裡的弟子也會參加今年的科舉,這些日子,與其他世家的走動也頻繁了起來。

  還是在那個大廳裡,鐘離家族又聚在了一起,族長依然坐在高位,他沉吟了一會兒,才看向鐘離老二:“你說的話可當真?”

  鐘離老二立刻道:“族長,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啊,不信你問問老五。”

  老五忙道:“族長,二哥說的不錯,确實是這樣,周大人的手段實在太讓人膽寒。”

  一時間,鐘離家族的大廳裡陷入了寂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問道:“族長,我們怎麼辦,真的不交稅嗎?萬一周頤犯起渾來……”他們怕是招架不住啊!

  族長搖搖頭,肯定道:“他不敢的,這裡是大越,可不是海外那些茹毛飲皿的地方。隻要所有世家都同進退,他就不敢動我們。”

  “那,那其他家族到底是怎麼想的?”有人急忙問道。

  族長歎了一聲:“大部分都統一了意見,說是堅決不納稅,畢竟這不是一次兩次,隻要開了口子,就會形成慣例了!”

  “大部分意思是還有家族不同意?”

  族長歎了一聲:“他們也不是不同意,畢竟一下子交這麼多稅,任誰也得肉疼,我看他們是想先看看情況,若朝廷和周頤那邊并不強硬的話,八成便是不準備交了。”

  “這些人,那不是牆頭草嗎?”立刻有人氣憤到。“這有什麼,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的延續下來,何其困難,這不叫牆頭草,而叫識時務。不過依着老夫想,是沒有家族敢開率先納稅的頭的,畢竟若開了此頭,便叫周頤找着

  了突破口,後面的家族不想納也得納了!那率先交稅的人畢将成為衆矢之的,會犯衆怒的!”

  聽鐘離族長如此說,大廳裡的人都覺得很有道理。

  不光鐘離家族在讨論,其他家族面對這件事情也在商量對策。這次出海,京裡的公啊侯府之類的自然也摻了一腳,他們一貫同氣連枝,這次又聚在了一起,祁國公率先說道:“大越的世家咱們幾個公侯府最出挑,到時候周頤隻怕率先針對的就是我們,大家還是定個主意吧,若要交,大家都交,若不交,大家便同不交,現在說好了,若到時候有人反悔,讓大家陷入兩難的境地,那就别怪其他人共同出

  手對付他了。”

  林國公也開口:“不錯,咱們必須要統一口徑。”“還有什麼可說的?商業部是做的什麼規矩,滿天下去打聽打聽,哪裡有交稅交的這麼重的?他這是明搶,我們辛辛苦苦去海外賺的錢憑什麼要交這麼多給朝廷!”虞侯立

  刻說道。“依我之見,咱們隻要不退步,朝廷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田稅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皇上想動一動這規矩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是至今都不敢有什麼動作。”張國公

  也說道。

  而鄭侯和武侯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兩人面面相觑。

  祁國公看他倆一眼:“你們難道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鄭侯隻得道:“我看咱們還是觀風向行事的好,你們難道沒注意嗎,在開海貿之前,朝廷已将不納商稅入了刑,我等若此刻要死扛,不是等着給朝廷送把柄嗎?”

  他的話一出,大廳裡所有人都皺了眉。

  鄭侯繼續說道:“馬家的家主這次跟着一起出海了,咱們去問問他,看看他是個怎麼反應。”

  于是鄭侯和武侯便親自去了馬府,透露出大家都不想納稅的意思,希望他和大家一起同進退。

  哪想馬家家主聽了,卻大驚失色,雙手連擺,口中叫道:“莫害我!”

  鄭侯和武侯對視一眼,忙問:“馬兄何出此言?”“你們……你們是不知道周頤那人到底有多可怕,我勸兩位侯爺還是歇了和周大人作對的心思,按規矩納稅吧,說句肺腑之言,這次若不是周大人和朝廷海貿隊,咱們這些

  出海的人哪裡還回得來?就算納稅,也不過兩成而已,和我們賺的比起來,也算不得多了。大家和氣生财,少一事豈不更好?”鄭侯和武侯家裡組建的商隊派出的主事人都是下人中管事的挑出來的,他們也聽那些下人說了周頤怎麼怎麼威風,但總覺得他們是下人視覺,面對周頤這樣的大官,言語

  間難免帶了偏頗,但現在看馬家家主的樣子,怎麼好像他比自家的管事還要更怕周頤啊!

  兩人的心緒轉了又轉,一肚子心思的回了府。

  又過了十來天,商業部開始正式征稅。

  如此過了十來天,下屬上報周頤:“大人,此次海貿稅已征近八成,還有近兩成未征上來。”下屬有些忐忑的報道。

  周頤卻絲毫不覺得奇怪,他哦一聲,頭也未擡,直接說道:“未交稅的是不是都是那些世家?而京城的世家又占了八成吧。”

  下屬吃驚:“您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确實如此。”周頤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筆,輕輕捏了捏拳頭,擰了擰脖子:看來人為财死鳥為食亡果然不錯,也好,不然準備好的屠刀豈不是沒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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