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12話莫名心顫

  這幾天阮小緯過得有點渾渾噩噩,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人也焉焉兒的沒有什麼精神。到了晚上,阮小緯很早就爬上了床,裝作睡着了的樣子,但耳朵卻一直豎起聽着外面的動靜,子時初了才聽到男人回來的聲音。那男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音,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回來了。他緊緊地閉着眼睛,不知為什麼緊張得渾身燥熱,臉頰火辣辣的,有些羞赧又有些惱怒。突然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他,他不自覺地屏氣凝神,一抹溫潤的呼吸随即靠了過來。

  這該死的混蛋想吻他?!

  這個想法一旦成形,阮小緯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奇怪,好像很興奮很期待似的,連心跳都變得劇烈起來,咚咚咚的,那麼大聲,阮小緯都懷疑男人聽見了,他好想吞口水,但又怕被混蛋發現他在裝睡,那人可丢大了。

  然而男人卻沒有吻他,那溫潤的呼吸在他臉頰附近停留了一會兒,很快就退開了。男人擡手給他理了理被子,然後轉身走了。

  黑暗中阮小緯睜開眼睛,莫名的委屈讓他鼻子發酸,眼眶很快就紅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隻是覺得委屈,好委屈。越想告訴自己不要哭,他就越忍不住,淚水跟泛濫的潮水一樣,很快就打濕了鬓發和枕巾。

  “公子?”宇虎不知什麼時候現了身,隔着一丈多遠的位置,喚了一聲公子。見過了很久公子都沒有言語,宇虎又輕聲道,“公子有段時間沒去那邊了,是不是去看看?”

  阮小緯終于有了反應,他渾身一震,随手抹了一把臉頰,蹭地坐了起來,跑下床一把拉住宇虎的袖子,“走,我們去看糯米團子,他一定擔心壞了,我這麼幾天沒去,也沒告訴他為什麼,我怎麼可以這樣?”

  宇虎擡手輕輕地摸了摸阮小緯的頭,“别慌。”

  阮小緯頓了頓,不知為什麼,宇虎那溫柔的大掌觸摸到他頭頂時,他的心很奇怪地顫了一下,連剛才的那些慌張情緒都莫名地沉澱下來了,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黑暗裡其實看不清楚宇虎的表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看他。

  “走吧。”還是宇虎打破了沉默。

  阮小緯任宇虎攬着他飛檐走壁,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是宇虎發現他哭過了,一直在隐忍?那他呢?他剛剛對宇虎的心顫代表着什麼?阮小緯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直覺再想下去就危險了。他閉上眼睛,腦子裡不斷地刻畫那個混蛋的樣子。阮小緯沒有意識到,他是那麼害怕有人取代了他心中那個混蛋的位置。

  小糯米團子确實擔心壞了,這麼大半夜裡居然還坐在門口,傻愣愣地用小手撐着小腦袋望着小院那一堵圍牆,那個人除了第一次的時候是從院門口進來的外,其他時候都是被一個黑衣人給帶着從牆上跳進來的。

  啞巴太監站在一邊手足無措,隻好用阮小緯帶過來的厚厚外衣把小主子裹成個粽子。他咿咿呀呀地比劃,企圖勸小主子去休息。小主子卻搖搖頭,用他的方式告訴他,那個人一定會來的。

  接過那撲到自己懷裡的小身子,阮小緯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這幾日他光顧着自己去了,忘了還有人需要他,蓦然想起他也有好些日子沒有看到皇兄了。抱着那軟乎乎的小身子,眼下心裡的沉重似乎在被另一種沉重代替,他不隻是自己一個人,他還有人要照顧,兒女情長什麼的,就暫時先放到一邊吧。

  阮小緯把小糯米團子抱起來,然後對小啞巴點了點頭示意他去休息,然後進了屋子,抱着糯米團子上了床,糯米團子跟黏在他身上似的,手腳并用纏在他身上。阮小緯拍拍糯米團子的小腦袋,“放開吧,我不會跑了。”然而糯米團子不聽。阮小緯沒有辦法隻好沉了聲音,“你聽着,以後不準這麼晚了還待在外面,必須乖乖地早點睡覺。我答應你,以後若有事不能來,一定會先告訴你,聽見沒有?”小腦袋點了點。

  聽着小糯米團子迷糊的聲音,阮小緯這才知道,這幾天睡得不好的,何止是他一人。這隻小小的糯米團子顯然已經把他當做唯一的救贖了。一時之間那種被喜歡的人需要的感覺盈滿了心懷,讓他又有了前行的力量。不自覺地收手小糯米團子抱緊,阮小緯柔聲說,“快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樣的話,這句話,這個小孩記了一輩子。

  宇虎如大樹一樣筆直的站在黑夜裡,那孤寂的背影給人感覺一直在忍耐什麼。直到寅時末了,宇虎才輕輕地進了屋子,看到那個小孩整個人趴在那人懷裡,隻露出一個小腦袋,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嫉妒那個小孩。走到床邊,宇虎費了半天功夫才在不驚醒那人的情況下,把纏着那人的小手小腳給弄開,宇虎抖開自己的裘皮鬥篷小心翼翼地将睡着的人打橫抱了起來。抱着人的宇虎沒有立刻就走,而是靜靜地看着床上的小孩子,那張臉依稀有些像記憶裡的樣子。轉身而去的時候,宇虎冷冷地笑了,不自量力的小鬼,他倒是想看看那小鬼想幹什麼。

  身邊溫暖的體溫已經不在了,小糯米團子睜開眼睛,眼底再也不是人前那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模樣,而是充滿了狠戾和不甘。這個男人他不是不熟悉,他是那個人的影衛,但是他從來沒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過像今晚這麼明顯的冷意,他幾乎已經肯定這個男人已經識破了他的僞裝,隻是他不知道這男人想對他怎樣。

  将人放回西宮寬大舒适的床上,宇虎擡手脫了身上的束縛,随手在臉上一抹之後,上了床,将那熟睡的人輕輕攬進懷裡。

  屋外,一人緊緊地握住拳頭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宇豹看着他的眼睛搖了搖頭。

  阮小緯猛然睜開眼睛,手擡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似乎還能感覺得到那裡的溫度。宇虎抱着他回來,他雖然迷糊,但不是一點知覺都沒有。這是宇虎第二次抱他,卻帶給他太大的震撼,他竟然覺得那個懷抱有些溫暖和似曾相識。他甚至做夢夢見宇虎和他一起睡在這張床上!

  他就是被這可怕的夢境給驚醒的。想到剛剛夢裡的情景,阮小緯覺得心跳得有點奇怪,他心裡有一種背叛了宇文焘的快感,但同時又湧起一種愧疚,這兩種情感撕扯着他,讓他頭痛欲裂,原來他還可以像愛宇文焘那樣愛上另外一個男人嗎?

  阮小緯猛地坐了起來!他竟然那麼輕易地承認自己愛上了宇文焘?!在還沒有發現彼此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的那些日子裡,他很明白自己對宇文焘一天深似一天的依賴,但即使如此,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已經愛上了宇文焘,否則當時不會那麼決絕地讓他離開。沒想到,經曆了這麼多恨,他竟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宇文焘?!還是在夢見自己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心裡萌發了背叛宇文焘的念頭之後?!再沒有比這更詭異的事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裡,似乎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連宇文焘進來都沒發現。

  “你已經醒了?”宇文焘問完這句話竟然轉身就走,似乎沒料到他這麼早醒來。

  阮小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等他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扯住了那人的衣角,他的惶惑和恐懼似乎隻有眼前的男人能平息,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惶惑為什麼恐懼。

  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迷茫和無助,宇文焘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他張開雙手,将阮阮輕輕地擁進懷裡,下巴抵着阮阮的發心輕柔地磨蹭。

  他是怎麼了?

  怎麼忍心讓自己深愛的人不安成這樣?他真不是個好男人,先傷了他的心,又折了他的翼,卻還跟他制氣,他真是再混蛋沒有了。

  阮小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兇膛,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男人寬厚而溫暖的兇膛似乎在親吻他的右臉,他被自己這麼不要臉的想法給羞到了,臉突兀地滾燙了起來,心底卻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滿足,原來還是隻有這個兇膛最溫暖。

  兩人都享受着難得的溫馨時刻,密絲合縫的擁抱似乎将兩人之前那些不快給沖散了。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也許等清醒過來,阮小緯又會罵自己沒出息罵自己軟弱,又會陷入對眼前男人又愛又恨的迷茫裡,但是這一刻,他隻想靜靜地待在他懷裡,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都不想,他好累,好想安穩地睡一覺。剛剛有了這個念頭,就感覺上下眼皮一直打架,他往男人懷裡縮了縮,雙手抱上男人精瘦有力的腰,閉上了眼睛。

  确定懷裡的人已經睡熟了,宇文焘這才脫了鞋上床,攬着懷裡的人也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已經好多天沒睡好了。

  小喇叭手指豎在唇上,對端着熱水的月琦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剛睡下了,都下去吧,吩咐院子裡的人都出去,手腳給我輕點。”

  月琦看了關着的門一眼,笑了,慢慢退出了院子。月琦端着熱水站在院門口,大霧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月琦心情卻是再好沒有了,因為主子和公子和好如初,他們的苦難日子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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