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吳齊一拍桌面，“她17歲還能出現在孤兒院裡被陸家領養，可見她心思陰沉！再加上她父母還是研究院的人，杜旻對她态度不錯，杜旻本身還是傅氏的員工……”

　　傅枝，吳齊不放在眼裡。

　　但研究院的杜旻，之前在直播間裡對她的那點好，可是連續上了好幾天微博熱搜的。

　　上流家族，多少都會注意傅氏那邊的動向。

　　a市那邊，其他人和航遠和孫詠歌無冤無仇，這事最大的嫌疑就在傅枝身上。

　　說真的，吳齊沒想到研究院會管傅枝的事情。

　　“歐陽小姐已經在聯系那些豪門了，但效果不明顯。爸，我要不把傅枝綁了教訓她一頓？”

　　“别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而且被抓到把柄，研究院那邊說不過去。”吳齊想着陸景清還在緬甸，他有的是機會從陸景清身上讨回來這些仇怨，便問：“我讓你找的大佬你有線索了嗎？”

　　吳之衡給吳齊回了消息。

　　他這邊找不到群主的消息是其一，其二是，白渺來了a市後，每天都想着給他大哥治病，還有讓傅枝來吳家當媳婦的事情，哪裡還有時間找群主。

　　a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找一個本來就很低調的大佬，談何容易？

　　吳齊燃了根煙，眉眼中盡顯疲态，“算了，我聽到新消息，老劉說群主要來緬甸賭石，他對我們吳家是有恩情的，我得想辦法當面感謝他。至于航遠和一中的事情，你操點心，歐陽雅的要求，不過分的也都滿足她吧。”

　　吳齊對歐陽雅的态度可謂是盡心盡力。

　　吳之衡渣男的本性讓他一面對傅枝又愛又恨又煩躁，一面又對歐陽雅有種想要征服的欲/望。

　　但歐陽雅在他這裡得到的，遠比傅枝在他這裡得到的要多太多，吳之衡不放心，“外面都說歐陽墜還是有親生子的，我們真的要把寶都壓在歐陽雅身上嗎？要是歐陽家的嫡系回來……”

　　“他回不回來都來不及了，，”吳齊把文件合上，“來年歐陽奉手裡的暗隊招生，會把歐陽家已有的天才子弟送進去進行為期一到三個月的訓練，最後選擇最好的那個擔任暗隊總隊長。”

　　别說歐陽墜沒有親生子，就算有，一個離開了歐陽家十幾年的孩子，他沒有受過任何專業化的訓練，在這種野外生存裡，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隻能任人宰割。

　　草包孬種怎麼可能繼承歐陽家。

　　吳齊壓歐陽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隻管聽她的安排。”

　　吳之衡舔了下唇，“她要是讓我對付傅枝……”

　　“按她說的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再去觀察一下23号毛料。”

　　****

　　傅枝是第二天早上聽老劉說，他已經按照她的意思給予了吳齊一點暗示。

　　但是很明顯，吳齊并不是很理解這個暗示，甚至于按照歐陽雅的吩咐重新給沐家進行了資金彙入。

　　傅枝又看了眼群裡。

　　祥雲齋這次一共進了60塊毛料，老劉和白季一行人正按照傅枝的吩咐在讨論23号賭石。

　　老劉和白季兩個人都是最早跟着傅枝一起賭石的，他們演技傅枝很放心。

　　既然吳齊做不出正确判斷，傅枝也得讓吳家摔那麼一點點所謂的小跟頭。

　　****

　　翌日。

　　高三的體育課，體育老師被臨時有事，沒辦法來上課，全年級的體育課改成了自習課。

　　自習課上到一半時，教室外，宋放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四下看了眼，一把拎起了坐在門邊打遊戲的王宇：“枝姐呢？她人去哪了？”

　　王宇沒擡頭，把保溫杯遞上去：“有話好好說啊！先喝一杯紅棗枸杞潤潤你性感的朱唇。”

　　“不喝，出大事了！趕緊的，人呢？”

　　宋放表情嚴肅，因為奔跑，額頭上帶着點汗珠。王宇吓了一跳，顧不得再貧，趕忙往教室外一指，“應該是在走廊裡打電話吧。”

　　宋放看見傅枝的背影，急忙喊了聲，開口道：“别看手機了，老馬和錢雯蕊那邊鬧起來了，誰都攔不住，老馬臉都被錢雯蕊撓成蘿蔔絲了，枝姐你快去看看吧！”

　　“被撓了？”

　　宋放的嗓門實在是高，給班裡其他同學喊的虎軀一震，紛紛豎起耳朵。

　　“錢雯蕊一女老師，我一男學生，總不好動手去幫老馬，這事還得你來。”

　　傅枝沒再多問，立馬跟着宋放跑了出去。

　　馬明權在二十一班這幾年，一直是個緻力于把每一隻迷途羔羊都引領到正途上的好老師，他被人撓了，自然一群學生連自習課都不上了，全部都跟了過去。

　　高三物理組的辦公室裡，一陣雞飛狗跳。

　　錢雯蕊身後站着好幾科老師，細看都是一班的科任老師。

　　“錢老師，算了吧，别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就是啊，就是啊，都是文人，不如打個嘴炮，何必學習傅枝宋放他們那種粗人動手打人？”

　　“馬老師你也是，你也少說兩句，服從一下學校的安排，原本周子淮就是一班的學生，傅枝更是學習好的，放在你們班多浪費啊！”

　　馬明權被錢雯蕊撓到節節後退，一隻手握着保溫杯，點在錢雯蕊腦門上，隔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後捂住他被撓的不忍直視的國字臉，氣的直跺腳，“現在是傅枝和周子淮轉班的事情嗎？我一個顔值教師，就靠着這張臉吸引我學生上課的注意力，你撓我，不是讓我砸飯碗？”

　　錢雯蕊也不服氣。

　　“我為什麼撓你？好好的，我會撓你？馬明權你真問心無愧嗎？劉主任都和我說了，傅枝和周子淮都不想轉來我們一班，你敢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在背後搞鬼？”

　　傅枝和宋放站在辦公室外，大概聽明白了錢雯蕊的意思，走過去站在馬明權身側，“和馬老師沒關系，是我不願意去你的班級。”

　　傅枝說，“你教不了我，我也不希望一個沒有師德的教師來教育我。”

　　教不了，沒有師德……

　　這兩句話一說出來，整個物理組都安靜了一刹。

　　原本物理組的男老師不好意思攔錢雯蕊，錢雯蕊身後又帶着一群一班的任課老師，都是來挖人，要說法的，吵吵鬧鬧的場面在傅枝來了之後，雖然不打架了，但似乎變得更為嚴峻。

　　錢雯蕊臉色一變，把額頭上的保溫杯“啪”地一下往旁邊一拍。

　　傅枝剛來一中的時候，錢雯蕊自然是看不上這種作風做派不正的學生，隻是傅枝接連幾次替學校争光，替國家争光，她看見了這個學生身上很大的潛力。

　　錢雯蕊相信，隻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就能把傅枝教育成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

　　但是——

　　事實往往和理想背道而馳。

　　在學校領導決定讓傅枝和周子淮脫離苦海，從毫無學習氛圍的二十一班轉來一班的時候，傅枝拒絕了，周子淮也拒絕了！

　　錢雯蕊第一時間就覺得是馬明權在背地裡和傅枝，周子淮那灌了什麼迷魂湯。

　　所以她才怒氣沖沖的找到了馬明權，越說越激動，幹脆直接動手。

　　這個想法延續到傅枝來了之後，錢雯蕊才明白，原來不是馬明權不讓傅枝來，是傅枝自己不想來。

　　傅枝是傻.逼嗎？

　　她是不清楚，來到一班會讓她的學習成績大幅度提升嗎？

　　錢雯蕊臉色鐵青。

　　此時圍在門口的二十一班同學，因為傅枝這兩句話，全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枝姐說她不去一班了！”雲曉曉驚喜的開口。

　　“虧我昨晚知道枝姐要走哭了那麼久！話說我給枝姐買的告别禮可以退了是吧嗚嗚嗚。”

　　“枝姐不走是好事，你哭啥？”

　　“我哭我這兩三萬的告别禮呢，退完貨，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再次有了着落，我為富裕而感到激動嗚嗚嗚！”

　　“……”

　　頓時，屋外的聲音此起彼伏，全班都在騷動。

　　聲音直接蓋過了錢雯蕊打保溫杯的聲音。

　　錢雯蕊一隻手拍在桌面上。

　　她的頭發因為打架搞的亂糟糟的。

　　她始終認為，陸初婉休學，項羽申和陸予白鬧矛盾後成績直線下滑，陸予白總考不過傅枝，一班沒什麼頂大梁的學生，這些都是和傅枝有直接關系的。

　　錢雯蕊覺得就是傅枝欠她的第一名，必須把傅枝搞到一班這事才算完。

　　隻是眼下，二十一班這群學生吵吵鬧鬧的聲音攪的錢雯蕊腦子疼，再加上她身後，一班的幾個老師是真的惜才，他們甚至去勸傅枝别動氣，讓傅枝回去上課。

　　所以他們不知道受委屈的是她錢雯蕊嗎？

　　錢雯蕊就像被點燃的炸.藥包，“傅枝！這就是你和老師說話的态度？名師和高徒是互相創造的，我讓你轉班是雙赢，你真以為你在二十一班這鍋老鼠屎裡能混出來名堂？”

　　傅枝表情一凝。

　　錢雯蕊像是沒發現她的不對勁，信誓旦旦：“一個你，一個周子淮，你們以為二十一班是什麼好地方！你倆也不看看，一個養女，一個貧民窟夫妻的兒子，和二十一班的二世祖混，能混出什麼未來？”

　　“不是吧錢老師，”站在門邊的宋放眼神薄涼，“你樣的，這是仇富心理吧？”

　　他一開口，平日裡和他一起打籃球的男生紛紛開口道：“我們混我們的，可從來沒打擾枝姐和周子淮學習。”

　　二十一班的差生多，關系戶也多，隻零星幾個是因為某些原因被從一班趕去二十一班的好學生，比如周子淮。

　　錢雯蕊本就對差生看不上眼，聽他們這麼說，越發嘲諷道：“沒有打擾學習？你們這群人，上課是什麼進度，周子淮傅枝他們是什麼進度，二十一班的老師不放棄你們，每節課都給你們講基礎知識點，但這些是傅枝周子淮需要的嗎？憑什麼好學生要因為你們這群爛泥耽誤進度？”

　　二十一班的幾個男生臉色一垮。

　　錢雯蕊的眼神帶着嘲諷，“我能給傅枝和周子淮最好的教育，一班的那群好學生也能和她們互相讨論共同進步，傅枝不來，她是腦子有病，至于你們，也沒好到哪裡去，簡直就是蛇鼠——”

　　話沒說完。

　　“咯嘣——”一聲。

　　葉九往錢雯蕊嘴裡塞了一大塊紙團。

　　“太吵。”他說。

　　貧窮的生活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

　　如果不是面臨着巨額醫藥費賠償，塞在錢雯蕊嘴巴裡的可能不止是這麼一張紙團。

　　錢雯蕊把紙團吐出來，氣到眼紅，“粗俗！你簡直，簡直粗俗！”

　　“我算是看明白了，二十一班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些自甘堕落的反社會人格！”

　　本來錢雯蕊說話就不好聽，直到她又說到反社會人格。

　　傅枝看了錢雯蕊一眼，抿着唇，“你所受到的高等教育沒教你教育學生前先要先學做人？”

　　錢雯蕊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剛剛趕來的周子淮敲門，喊了聲：“報告——”

　　錢雯蕊把視線轉移過去。

　　周子淮一字一頓，“老師，我也是來告訴你，我不會轉班的。二十一班挺好，高考最需要的就是基礎知識的掌握。我的同學，他們不是老鼠屎，反倒是說出這種話的老師，沒有師德。”

　　原本宋放他們被錢雯蕊怼到了體無完膚了，結果好家夥，周子淮和傅枝直接給他們奶了回來。

　　“一班倒是厲害，不也一個能打過我枝姐的都沒有？”

　　“還互相讨論共同進步，你怕不是忘了我枝姐和周子淮都在頂峰！”

　　“枝姐剛來一中，不是你把她趕到了二十一班的？你把她扔了，現在枝姐成績好了，你想當優秀教師，還想把枝姐撿回去，憑什麼天底下的好事兒都讓你給占了？”

　　——

　　a市下了雪，外面零星飄起了雪花。

　　傅枝和周子淮不來也就算了，二十一班的學生還一個接一個的擠兌她這個當老師的。

　　錢雯蕊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其她老師的勸阻，也惱了，“行，你們高貴！傅枝不來一班她還有點底氣，但周子淮，你别後悔！”

　　錢雯蕊轉身要走，沒等動作，手腕被傅枝扯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