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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遲來的歡喜 顧了之 3121 2024-01-31 01:10

  阮喻回過神,打開房門,攤開手心:“我記錄大綱的u盤沒有丢,這表示什麼?”

  許淮頌低下頭,目光凝滞。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親手揭開自己的面具。

  其實不止是這瞬間。早在之前,明知故問着她怎麼知道他是蘇市人的時候,還有刻意讓她當面念那段“夢”的時候,他都這樣想過。

  他想,如果她終于演不下去,他也可以放棄。

  但她始終掩飾,而他的謊言就像雪球一樣跟着越滾越大,每當他想逼自己一把,卻又想象到,她得知真相後,因為他近乎病态的處心積慮而害怕的模樣。

  在他的沉默裡,阮喻自顧自設想着其他可能。

  她問:“有沒有可能,是什麼計算機高手使用了某種技術不聲不響入侵了我的電腦?”

  “理論上講有可能。”

  “實際上呢?”

  許淮頌不想再編織更多的謊,于是實話實講:“誰會那麼無聊?”

  “岑思思啊。”阮喻卻沒把他的話當作否定的反問,隻是想着,岑思思連她的住址都翻了個底朝天,又為了打擊她直播自殺,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許淮頌到嘴邊的坦白就又咽了回去。

  怪不得她猜不到真相。

  這麼荒唐的事,誰能輕易聯想到?

  隻是這樣一來,他又失去了開口的契機。

  他擱在身側的手捏緊又松開,松了又捏緊,最終轉頭回了客廳。

  阮喻一時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沉浸自己假設的世界裡。

  如果就連大綱也是岑思思偷盜去的,那麼《她眼睛會笑》的作者“寫詩人”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假使她和岑思思是一夥的,當初又怎麼會主動給劉茂送情報?

  她想不通這個矛盾點,等打包完基礎的行李,送到新公寓,跟許淮頌分别後,聯系了李識燦。

  他昨天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提了公關進展,說直播自殺這件事社會影響太差,事發時就很快遭到屏蔽,波及面不算太大,所以他的善後工作也很順利,目前事情基本都解決了。

  阮喻這次是真心感激他,在電話裡詢問自己能做點什麼。

  李識燦說,做點什麼就不用了,請他吃個飯當報酬吧。

  她欠下的人情,根本不是一頓飯能還清的,當然沒法拒絕這樣簡單的要求,答應了等他忙過接下來演唱會的事,就請他吃飯。

  隻是這飯還沒請,她又得麻煩他一件事了。

  電話接通後,她開門見山問:“學弟,你方便給我一下岑思思父親的聯系方式嗎?”

  那天晚上,岑榮慎并沒有留下自己的電話号碼。她昨天收到一筆賠償金打款,但彙款賬戶是之前就提供給了被告的,她并沒有跟岑家取得直接聯系。

  李識燦在回答之前,先問:“出什麼事了嗎?”

  “他前兩天說要替我排查危機,我想了解一下進展。”順便确認一下,岑思思當初是不是找人入侵過她的電腦。

  李識燦說:“我大緻知道情況,岑叔叔在排查她對外聯絡記錄的過程中沒有發現問題,但他做事比較謹慎,所以還沒給你最後答複,打算請國外的催眠治療師在催眠中針對岑思思的過往行為跟她對話,從而确認事實。隻是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好,暫時沒法接受出國治療,所以耽擱了。”

  說到最後,他還是提供了岑榮慎的号碼,但阮喻已經了解情況,也就沒急着聯系他,決定再等等。畢竟站在為人父親的角度,他已經夠焦頭爛額,而站在事件責任人的角度,也已經夠盡力。

  她待在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新公寓整理行李,忙完已經下午兩點多,想起還沒吃飯,就下了樓打算買點外食。

  沒想到出樓的時候,碰見了前幾天跟她和許淮頌一起被困電梯的那個女孩子。

  她今天沒有化濃妝,是幹淨的素顔,反而比那天好看很多。

  孫妙含見到她又驚又喜:“是你啊姐姐,你也住這棟樓嗎?”

  阮喻正要說自己是新來的住戶,就被她緊緊握住了雙手,見她一副老鄉見老鄉的模樣,說:“你跟你男朋友真是我的福星!”

  她的重音落在最後,所以阮喻在解釋“不是男朋友”之前,先疑惑:“福星?”

  “我那天不是去寰視試鏡嗎?到那兒發現妝哭花了,想卸了重化,結果沒來得及上妝就輪到,隻好素顔進去……”

  阮喻猜到了結局:“進了吧?”

  孫妙含猛點頭:“進了以後才知道,他們最近就在找素顔路線的。”

  阮喻笑着說“恭喜”,又說:“是你命裡有時終須有,跟我和我朋友有什麼關系?”

  “咦?”她眨眨眼,“還隻是朋友呢?”

  阮喻莫名其妙地點點頭:“不然呢?”

  “雖然那天你說,你還沒有過男朋友,但我以為那種患難見真情的時刻,他應該跟你表白啦!”

  阮喻笑着想解釋沒那回事,笑到一般卻突然頓住。

  她的耳邊,拼接起了一組對話。

  ――“小妹妹,别哭了,其實我也還沒有過男朋友呢,我都二十六了……”

  ――“你想有嗎?”

  “你想有”和“嗎”中間缺失的部分,難道是“男朋友”?

  那麼“你想有男朋友嗎”的下一句,是“你覺得我怎麼樣”,還是“我給你介紹一個”?

  一瞬間的靈光乍現,叫阮喻愣在原地半天,直到聽見孫妙含的問話:“姐姐,你怎麼啦?”

  她回過神,搖頭:“沒……沒事。”說完遊魂似的出了門。

  一刻鐘後,她發現自己又繞回了公寓樓下,而她的手裡,并沒有一點食物。

  許淮頌正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跟呂勝藍談工作。

  她這次碰到一起境外投資相關的糾紛,因為要到中國實地調查案情,所以跟他一起回了國,現在遭遇了個瓶頸,在向他請教破口關鍵。

  許淮頌聽完以後沒說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始打字,五分鐘後,他把電腦屏幕轉向她:“聯系這個人,應該能争取到調查機會。”

  她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

  他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辦,疏離又淡漠,但呂勝藍卻隐隐察覺到一絲不正常。看着他不太健康的臉色,她問:“你是不是又犯胃病了?中午沒吃飯嗎?”

  是沒吃。

  送阮喻到新家以後,是個接近飯點的時間,她說請他吃個飯表示感謝,但他當時心煩意亂,想着u盤的事,所以說了“下次”。

  回到酒店後,也就忘記了吃飯的事。

  現在确實絞痛着。

  不等他答,呂勝藍就站起來:“你藥在哪兒?卧室嗎?我幫你拿。”

  “不用。”許淮頌撐過一陣絞痛,站起來,“你回去辦案子吧,我自己來。”說着轉頭進了卧室内的浴室,支着洗手台緩勁,淋淋漓漓下了一層冷汗。

  阮喻也餓着肚子,坐在電腦前,把許淮頌的對話框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最後發給沈明櫻一條消息:你說,當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你想有男朋友嗎”的時候,他的隐含意思到底是“a、你覺得我怎麼樣”還是“b、我給你介紹一個”?

  消息發出,暫時沒得到回複,她心不在焉地右鍵那條内容,點了轉發,打算換個朋友問。

  結果可能是因為剛才一直在開許淮頌的對話框,勾選的時候腦子一卡殼,直接點了處于列表第二位的他。

  摁下“确定”後,她幡然醒悟,手忙腳亂去點撤回,看到“你撤回了一條消息”的瞬間,剛松口氣,卻看見對頭回來了消息:b。

  阮喻愣在了電腦前。

  那頭的呂勝藍,在許淮頌電腦上打出這個“b”字後,匆匆删掉消息記錄,朝卧室方向說:“那我先走了,你注意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反派來了,别慌,穩住,軟軟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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