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衛昭要進軍營，方子義道：“大哥，現在投軍可沒你想的那麼麻煩。”
“怎麼說？”
“韓家的主力軍隊被山陰郡拖在東邊，為了守住天壽城，韓家早已開始大肆募兵。城中好有幾個地方都貼着募兵令，你跟鐵大哥直接去那裡就成。”
“原來如此，那倒省事。”
“大哥，既然你們要來軍中，我便回去了，已經待了挺久，回去晚了，可能被懷疑。等你們到了軍中，我再想辦法聯系你。”
“嗯，你回去吧。”
方子義離開後，衛昭當即帶着鐵重欽去尋募兵地點。
童震則被他留了下來。
本打算讓他出城去給章泰一行人報信，可韓家已經封鎖了城門，不讓人出去，隻能作罷。
不過以章泰的能力，見不到衛昭回來，他肯定會讓人打探。
天壽城幾個城門的情況，不難推斷出禁止出城。
衛昭相信章泰。
...
......
兩人離開小院，走上了大街。
長街上稀稀拉拉走着幾個行人，步伐急促，行色匆匆。
寬闊地街道上，本該是商販擺攤的位置，也鮮有人迹。
天壽城作為豐都郡郡城，其繁華程度本該是其他諸縣望塵莫及，可現在的樣子，連樂都縣也比不得。
年前的天壽城雖然也冷清，但還沒有到這般地步，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廣陵軍進攻的消息，在城裡傳了開來。
幾乎是一夜之間，整個天壽城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廣陵軍打來的消息。
不僅如此，城裡還流傳着韓元吉大軍戰敗的消息。
毫無疑問，這兩個消息是隐藏在郡城内的有心人故意放出。
韓家也曾出動軍隊，挨家挨戶搜查奸細。
結果是奸細沒搜着，反而坐實了廣陵軍打來的消息。
韓家有人看出此舉不妥，當即下令停止搜查，同時張貼告示，安撫民心。
廣陵軍打來的消息是真，但韓元吉戰敗純屬子虛烏有。
東線雖然山陰郡卷土重來，可依舊沒能踏入豐都郡地界。
韓家一些核心人物甚至知道，此時東邊的戰場上，占據優勢的依舊是韓元吉。
豐都郡不是什麼大郡，而山陰郡更小。要不是它跟廣陵郡聯手，韓家也不會被逼的丢了西邊大片土地。
至于廣陵軍為何突然出兵，在韓家看來，就是為了給韓元吉施加壓力。
此次從纏溪縣出發的廣陵軍人數隻有五萬，且以步兵為主。
想要用五萬人攻下四萬人防守的天壽城，怎麼看都不可能。
天壽城牆高池深，城内物資充足，韓家隻要防守城池不被攻破，韓元吉那裡随時可以分兵回來包夾廣陵軍。
廣陵軍散布謠言的行為，多半是攻心之計，為的就是給天壽城制造更多的混亂。
所以，韓家并不擔心廣陵軍地進攻，他們隻要做好防守任務，穩定城裡民心便可。
現在天壽城面對的最大危機，便是民心問題。
纏溪縣失利，廣陵軍占領西邊諸縣，有不少人逃進了天壽城。
這些人帶來的消息，讓原本郡城裡的人對韓家的力量産生了懷疑。
面對廣陵軍的進攻，他們擔心天壽城會不會也像纏溪縣一般失守。
加上奸細散布的謠言，郡城百姓對韓家的信任度降至最低點。
不斷地有人逃離天壽城，韓家迫不得已下了封鎖城門，禁止出城的命令。
然而此舉隻是治标，卻不能治本。
這空蕩蕩的街頭，便是天壽城之人對韓家無聲的抗議。
衛昭與鐵重欽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處征兵地點，不過看上去實在是寒碜了些。寥寥幾個軍卒無精打采的站着，旁邊的桌子上，負責登記的士兵已然呼呼大睡。
兩人走了過去。
瞥見有人過來，站着的人打起精神，問道：“你們倆是來入伍的嗎？”
“是的。”
“報上姓名，在此處登記，完了有人帶你們去軍營。”
說着，他敲了敲桌面，叫醒登記之人。
此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是掃了兩人一眼，随後例行公事一般的做完了自己的事。
登記之後，衛昭二人被一名士卒帶着向軍營走去。
走了沒幾步，衛昭道：“差大哥，怎麼都沒有人來入伍嗎？”
“兩位不是天壽城人吧？”
“我們來自樂都縣。”
“唉，現在還哪有人願意入伍的。就算有，也無一例外，都是跟你們一樣的城外來人。”
“這是為何？”
說話的人呵呵一笑，道：“也不怕告訴兩位，這城裡的百姓對韓家可是抵觸的很。廣陵軍還沒打過來，他們已經關門不出，好像盼着廣陵軍打過來似的。
征兵也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的家人，他們倒好，别說入伍了，一個個防賊似的防着我們。”
衛昭若有所思，聽起來韓家跟天壽城的百姓矛盾還不小。
這可就奇怪了。
韓家幾代人經營天壽城，這裡可是他們韓家的大本營。按理說百姓該極其擁戴韓家才是，怎麼會防備韓家。
士兵們的态度也有些不大對勁，能不能保護平民不說，怎麼還埋怨了起來。
衛昭得出一個結論，天壽城的氣氛很微妙！
他救衛子成的心更加堅定。
行至軍營，衛昭與鐵重欽被帶到了新兵營帳。
這是大營東南側的一塊營地，粗一看，人并不多，有不少營帳都空着。
韓家的征兵令也沒有征到多少新兵。
衛昭可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當一次新兵。
兩人領了豐都軍盔甲戰刀後，被安排至軍中一名護軍麾下。
鐵重欽魁梧地身材，引得其餘人不住側目。
護軍王侗早早地注意到了鐵重欽。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鐵重欽。”
“衛昭。”
“鐵重欽？看起來有幾分力氣，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鐵重欽下意識的望向衛昭，衛昭點了點頭。
王侗帶走了鐵重欽，将衛昭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