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起懷疑，衛昭沒有找借口留下鐵重欽在身邊。
他進軍營的目的是想接近衛子成，找機會救他出來，讓鐵重欽在護軍身邊，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當然，他真正依靠的人是方子義，若不是方子義意外受到韓元化賞識，他也不會來到這裡。
在新兵營的事隻有訓練，等了一天之後，衛昭終于看到了方子義。
太陽落山，新兵訓練剛結束，他騎着煙雲獸走入新兵大營。
到了營地中央，方子義大聲喊道：“護軍王侗何在？”
王侗屁颠屁颠跑到馬前，堆着笑臉道：“方校尉大駕光臨，找小人可有要事？”
軍營裡最近盛傳，一名善使雙錘、武力超絕的年輕人受到韓大人賞識，直接被提拔為校尉。王侗瞥見煙雲獸背上馱着的雙錘時，已經猜到了方子義的身份。
校尉兼韓大人身邊的紅人，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護軍能得罪起的。
“你就是王侗？聽着，讓你這裡的新兵列隊，我要挑兩個人。”
“遵命。”
鐵重欽就在王侗身後，方子義看見他時，面有喜色，随即搜尋起了衛昭。
遠處，衛昭起身眯眼望着方子義，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要尋找自己，也不用弄出這麼大陣勢吧！
不多時，王侗将自己手下的新兵集合至方子義面前，等待他挑選。
方子義下馬，圍着新兵們走了一圈，時不時停下仔細瞧一眼。
走完一圈，他一指王侗身後的鐵重欽道：“你，過來。”
沒等鐵重欽動作，王侗谄媚道：“方校尉好眼光，我這位兄弟，不是我吹，你看着胳膊，這大腿......”
他拉着鐵重欽，像賣東西的商販炫耀自己的貨物似的介紹着。
鐵重欽可有些惱了，一甩衣袖，掙脫王侗的雙手到了方子義身邊。
“行了，王侗，我選中的人還要你介紹？你當我看不出來麼？”
“是是是，校尉大人教訓的是，您慧眼識才。”
王侗進軍營這些年，别的沒學會，拍馬屁功夫卻是一流。
可憐方子義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吹捧過，實在給他惡心的夠嗆。
“王侗，打住，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站一邊去。”方子義厲聲呵斥道。
王侗繼續堆着滿是褶子的笑臉，沖着方子義連連點頭，同時站到了一旁。
挑出了鐵重欽，方子義走進親兵隊伍中，拍了拍衛昭道：“大...大兄弟，你可願意跟随我？”
“願意。”
找到衛昭跟鐵重欽，方子義也不跟王侗啰嗦，騎上馬帶着兩人直接離開。
出了新兵大營，衛昭小聲道：“子義，這是怎麼回事？”
方子義正打算下馬解釋，衛昭一伸手攔住了他。
“你别下來，被人看見會有麻煩。”
方子義一拍腦門，得虧大哥提醒，差點忘了。
放緩馬速，方子義同樣壓低聲音道：“韓元化手下有四大護衛，領頭的叫張力，一柄三尖兩刃刀據說打遍軍營無敵手，是韓元化手下頭号猛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跟我過不去，今日回營，他帶着另外兩名護衛，要跟我比武。”
“他要跟你比武，還帶着另外兩名護衛？”
“對，這麼不要臉的人，也是少見。我本來不打算理會他，忽然想起大哥會進軍營，我提出也要找兩名幫手，他答應了。此事傳到了韓元化耳中，他默許了張力的請求，還讓我在軍營中随意挑人。”
衛昭略微思索，随後道：“張力多半是因為勇武才成為韓元化的護衛，你的到來以及韓元化對你的态度，讓張力覺得你會威脅他的位置，所以想在武力上戰勝你，好穩固自己的位置。
我估摸着，韓元化也看出了張力的用意，他之所以答應張力的要求，大概也是想看看你的真實實力。”
鐵重欽插嘴道：“那個狗屁張力，為什麼不選擇單挑？帶兩個人算怎麼回事。”
“因為他不自信。子義，那天在城門口見你時，他是不是也在？”
“韓元化的四大護衛對他寸步不離，他在的。”
“這就對了，楞鼓甕金錘光是重量就足夠吓退一大批人，叫上另外兩人，是為了增加勝利的籌碼。”
“哼，就他那種草包，别說三個，再來三十個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方子義的自信完全在衛昭的預料之中，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他的虛實？”
“見過他耍那把破刀，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你有必勝的把握就好，張力這誤打誤撞的倒是幫了我們。你做的不錯，這手順坡下驢還能避免韓元化的懷疑，等會兒需要注意些，我們不可有早就認識的舉動。”
方子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道：“韓元化手下四大護衛，跟我比武的那仨都是草包，倒是最後一人，可能有些本事。”
能讓方子義承認有些本事人，怕不是什麼一般的角色。
“他有什麼特别的？”
“說不清楚，此人平時少言寡語，除了韓元化，幾乎沒見過他與别人講話，我總覺得他不簡單。”
方子義的話并沒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衛昭也無法判斷此人有什麼特别，隻能等見到時再看。
接近主将營地，三人不在言語。
衛昭忽然對韓元化起了幾分好奇，他看出方子義武力出衆，沒調查身份就直接安排到了自己身邊，如今又默許張力與方子義比武，不知他是神經大條，還是愛惜人材。
比武時間定在明日，方子義帶着兩人向自己的營帳而去。
一路上，看見三人的士兵指指點點，議論聲傳到了他們的耳朵。
“這兩人就是方校尉找的幫手？看起來面生的很呐，方校尉能赢嗎？”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妄圖赢張大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張老四，這你還真說錯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在城門口，這小子手裡的大錘丢在地下，砸了那麼大兩個坑，啧啧啧，也不知這雙錘有多重。”
“張大人地本事哪個兄弟不清楚？那可是一刀刀打出來的，就憑那小子？哼，要不是韓大人說了點到為止，我倒是想看看張大人給他身上戳幾個窟窿。”
聽着這些人的議論，衛昭嘴角挂起冷笑，随即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