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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夢言的畫

皇上的心尖小皇妃 傾國傾城 6360 2024-01-31 01:12

  绮妃被夢言一句一句說得啞口無言。

  印象中,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夢言,如果說失憶前的她是秀麗内斂的,今日之前的她是天真乖巧的,那麼此刻的她就是咄咄逼人的――笑容純真得像是你最好的朋友,言語卻可以極盡諷刺,擠兌得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直覺得這個人藏得深、看不透,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淺兒,我隻是習慣了,一下子沒有改過來。若是你不喜,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了。”绮妃歎了口氣。

  “哇,绮妃姐姐這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夢言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假的讓人想捏死她。

  绮妃不斷攥手心,都快把自己的指甲摳斷了,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容:“淺兒,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夢言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三天兩頭就來找我聯絡感情?”

  說到“聯絡感情”這四個字的時候,夢言滿是嘲諷地嗤了一聲。

  不等绮妃開口,她又立即補充一句:“不過你要是還想說什麼“哥倆好”的話,我覺得咱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绮妃眸色一閃,緊緊抿住唇,直愣愣地盯着夢言,眼底深處盡是複雜:“淺兒……”

  “怎麼,不能說?”

  夢言眉尖一挑,笑眯眯地道:“你可别以為這樣看着我,我就會怕你哦。”

  “淺兒,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隻要時機一到,我肯定會跟你解釋清楚的。”绮妃滿臉嚴肅,“或者,等你恢複了記憶,你就會知道我對你并沒有惡意。”

  夢言攤了攤手:“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音剛剛落下,她就轉身欲走。

  隻是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又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喂,你好歹也是個妃子,怎麼就這麼無聊,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面轉呢?”

  如果不是找人跟蹤,哪兒可能剛好就在這兒碰上了?

  反正夢言是不信這種巧合的。

  她擺擺手,笑靥如花地繼續道:“下回可别這樣了,不然的話,我出來之前還得找君墨影給我清路,多麻煩啊。”

  清路,顧名思義,就是清理道路。一般都是帝王或太後出行之前,為了不被閑雜人等打擾,才會讓小太監拿着長鞭先去清路。普通妃嫔是沒有這個權利和資格的。

  然而,夢言故意喊了“君墨影”,為的不是炫耀那個男人對她的寵愛,也不是他們之間關系有多特殊,隻是為了證明“清路”一說所言非虛――隻要她想,她确實可以做到。

  绮妃臉上瞬間就青白交錯了。

  看着夢言翩翩然離去的背影,绮妃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着,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明明她們二人同在妃位,憑什麼夢言就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清路”這兩個字?

  明明夢言隻是一個妃子,憑什麼她就敢當着自己的面直呼帝王名姓?

  是誰給了她這個本錢,是誰給了她這個自信?!

  绮妃跟自己怄了半天的氣,最終卻不得不承認:在這後宮之中,能夠給出這樣權利的,唯有帝王一人而已。

  果然,帝王是把夢言寵到天上去了。

  夢言沒想到,消食消到最後,竟然更難受了。

  沿着原路返回,走到望夕池畔,夢言終于有些受不住了。

  胃裡面忽上忽下地翻滾着,像是有根棍子不斷在裡頭作怪一樣,一陣陣惡心想吐的感覺湧了上來。

  果然是吃太飽了麼?

  夢言表示好憂傷。

  一手捂在腹部,一手撐在池畔旁的一棵大樹上,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上面。

  胃裡突然又是一陣翻湧,夢言臉色一變,“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她拼命拍着自己的兇口順氣,許久才緩過勁兒來,又幹嘔了好幾聲,這才消停。

  事後,夢言無語地看着樹旁那堆“肥料”,羞得淚流滿面。

  這麼惡心的事兒……這麼惡心的事兒……

  奶奶滴,肯定是因為碰到了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惡心得她都想吐了!

  這倒黴催的……

  夢言吸了吸鼻子,大喇喇地抹了一把嘴,決定趕緊逃回夢央宮。

  雖然具體路線她搞不清楚,但好在記了個大概,又是大白天的,碰上好些個宮女太監,随便問了問,終于成功回到那座明晃晃的宮殿前。

  擡頭看了一眼偌大的匾額,陽光有些刺,夢言不得不眯起雙眸,嘴角的笑容卻堪比暖陽。

  “娘娘,您終于回來了。奴婢還以為您是在院裡逛逛呢,怎的就跑外頭去了?”夢言剛走進院子裡,冬陽就趕了出來,關心地問:“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胃裡還難受嗎?”

  夢言沒膽子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事兒,要是被這丫頭知道,非得給她找來一堆太醫不可!

  “不難受了。冬陽說得對,出去溜達一圈,果然百病全消!”

  冬陽看着她一臉傻樂狀态,嘴角抽了抽:“娘娘沒事就好。”

  “對了冬陽,問你個事兒。”夢言舔了舔嘴唇,臉上幾不可察地紅了紅,“那個,你知不知道禦花園的打掃都是誰安排的?”

  “娘娘問這個做什麼?”冬陽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哦,是這樣的!”夢言突然闆起小臉,義正言辭,“我剛才在禦花園的一棵大樹旁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就想問問你,大概什麼時候會有人去打掃!”

  “娘娘放心,禦花園有專人打掃,每日固定三次。若是真有人瞧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那就算不是打掃時間,也會有人去清理的。”冬陽一邊說,一邊總覺得自家主子的表情有點詭異。

  夢言讪讪地笑了兩聲,這才放心。

  午膳之前,帝王讓李德通往夢央宮送了一堆東西來,既沒有宣旨,也不說是賞賜,似乎單純地隻是讓李德通把東西搬到這兒來。

  夢言從前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些寶貝,不過自從有了龍吟宮那座私庫之後,她對這些東西倒是沒那麼執着了。用她的話來說,想要裝清高之前,那首先得是個土豪啊!

  不過當李德通讓人把箱子打開之後,夢言還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基本都是首飾和頭飾,材質自是不用說的,瑪瑙翡翠、珠玉琳琅,樣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最讓人驚歎的卻還是這些東西的款式,饒是夢言自認見多識廣,也不禁歎一聲“真美”。

  李德通笑眯眯地道:“皇上說,娘娘的生辰快到了,這些東西就拿來給娘娘消遣消遣。”

  “生辰?”夢言詫異地從那些寶貝裡邊兒擡起頭。

  李德通點着頭笑道:“娘娘失憶了,可能已經忘了這茬兒,不過皇上可替您記着呢。兩日之後,二月二十六,就是您的生辰哪。”

  這麼快?

  夢言一個激動,原來被人記着過生日的感覺是這麼美好呀。

  冬陽也道:“奴婢本想在明日提醒娘娘的,不過現在看來,皇上比奴婢更有心,時刻記挂着娘娘呢。”

  夢言笑臉一僵,突然覺得當皇帝真好,怎麼時時刻刻都有助攻的呢?

  她樂呵呵地把李德通送來的玩意兒摸了個遍,才道:“謝謝李公公,也替我謝謝皇上,就說這些東西我都很喜歡。”

  “娘娘喜歡就好。”李德通看她的臉色,突然明白過來,這小姑奶奶是終于放下心結了吧?難怪帝王今日心情不錯呢。李德通垂着眼想了想,又道:“總算沒有枉費皇上親手作畫的一番心意。”

  本來身為奴才,這話是不該出自他口的。但李德通知道,這不是個會介意的主兒。

  最重要的一點――要是他不說,帝王是絕不可能說這些的。

  沒辦法,誰叫帝王的性格就是那樣?平日裡大大小小的事也不知為這小姑奶奶做多少件了,可有哪次是挂在嘴上的?

  李德通搖搖頭,心裡十分無奈。

  身為一個旁觀者,他實在不想這兩人之間再有什麼誤會了,就盼着他們和好如初呢。現在好不容易小姑奶奶消氣兒了,他還不得趁着這個機會多說兩句好話?

  帝王不說,那就由他來說好了――這是作為一個好奴才應盡的本分。

  夢言愣了愣,驚訝地問:“李公公的意思是,這些首飾和頭飾圖案全部都出自皇上之手?”

  “回娘娘,正是如此。皇上為了畫這些,可是花費不少工夫呢。”

  就在李德通滿心以為夢言會感激涕零的時候,那主子卻驚呼一聲:“沒想到他的手藝這麼好啊!那要是他再多畫幾次,内務府那些人豈不是都可以退休了?”

  李德通頓時哭笑不得。

  什麼叫多畫幾次?

  這小姑奶奶,果然是使喚帝王使喚上瘾了麼!

  夢言的興奮勁兒一直到午膳時候還未消散。

  君墨影就看她盯着碗裡按那些菜樂呵呵的,不由挑了挑眉,小東西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說來朕也聽聽?”

  夢言眨了眨眼,突然殷勤地往他碗裡扔了塊糖醋小排,笑得眉眼彎彎:“你畫畫這麼好看,平時還有沒有畫過别的什麼呀?”

  君墨影愣了愣,旋即似笑非笑地睇了李德通一眼,把李德通吓得頭都不敢擡了。

  夢言狠了狠心,立馬又往他碗裡扔了蒜蓉海參:“快告訴我嘛,還有沒有别的什麼?”

  君墨影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都是登基之前的東西了,也不知道擱在哪裡。怎麼,言言想看?”

  “要是能看,自然想看。要是不行,其實也沒關系。”夢言一臉谄媚,“反正大畫家就坐在這兒呢,再多畫幾幅不就成了?”

  李德通聽到“咔嚓”一聲,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腿軟了。

  這真是……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難道在聽完帝王親自為她畫那些東西之後,這小姑奶奶不應該是感激涕零的嗎?

  李德通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嘴快,果然啊,這小姑奶奶的思維不是他能理解的。

  夢言卻猶不自知地戳了戳君墨影的手:“對吧對吧?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她的雙眼亮晶晶的布滿了期待,像是一個做了好事等着被表揚的孩子,君墨影心神一動,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李德通剛想說帝王有很多正事要處理,哪兒能閑得發慌給她當畫師呢?可是不等他把這些話說出來,帝王就開口了。

  “恩,有道理。”低醇含笑的嗓音中帶着淡淡的寵溺。

  嗷嗷嗷,夢言激動得差點沒撲上去。

  李德通淚流滿面。

  要是被其他宮的主子知道了,非得一個個都氣死過去不可――不管是誰,每回來見帝王,帝王統統以政事繁忙為借口拒絕,總之一句話,誰也不見。

  可是對着這小姑奶奶,那簡直閑得跟什麼似的,連畫師這種工作都當得心甘情願了?

  區别對待……區别對待……李德通默念三百遍後猛地搖頭:不!這何止是區别對待?

  根本就是三千佳麗,獨寵一人哉!

  李德通甚至懷疑,照這樣下去,也許将來某一天,帝王将這後宮統統遣散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是真這樣,還不得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一想到那種局面,李德通吓得臉都白了。

  夢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李公公,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奴才沒事。”李德通抖了抖,心跳速度還處于蹦極狀态。

  君墨影斜了他一眼,眸色涼涼:“要是不舒服,那就出去待着。”

  “是,奴才遵旨。”李德通可憐巴巴地退了出去,他現在就算想“舒服”也不能“舒服”了呀――帝王分明是想跟淺妃娘娘獨處,所以随便找個理由把他攆出來罷了。

  所以臨走之前,李德通使了個眼色,讓殿中的其他人也都跟他一塊兒退了出去。

  夢言一臉茫然。

  要是她沒出現幻聽的話,李公公剛才說的是“沒事”吧?

  夢言疑惑地眨眨眼,沒想通,隻好低下頭繼續扒她碗裡那些東西。

  約摸是今兒早上吃得太多,現在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她此刻的吃相比以往好看許多。

  看在君墨影眼裡,就明顯察覺了這份變化:“今日這是怎麼了,吃這麼少?”

  夢言嗆了一口,拍拍兇脯,突然擺出一張燦爛的花癡臉來盯着他:“因為我心心念念惦記着你一會兒的大作,你瞧,這都惦記得我茶不思飯不想了!”

  君墨影:“……”

  “正好我吃飽了,要是你也不吃的話,我們進去吧?”夢言笑眯眯地指了指内殿的方向,黝黑的雙眼燦若曜石。

  君墨影勾了勾唇,大手裹住她的小手,起身帶着她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内殿,夢言無比殷勤地跑到書案邊搗鼓筆墨紙硯。

  她随手在案上平鋪了一張宣紙,卻不想袖口太大,無意中拂下一張折起的紙。

  潔白的紙張就這麼輕幽幽地飄落到地上。

  夢言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将其拾起,胡亂地往袖子裡一塞,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君墨影眯了眯眼,視線落在她那袖子上:“藏的什麼東西?”

  “沒什麼呀。”夢言裝傻,笑眯眯的一臉純然,“就是張廢紙!”

  任誰都看得出她沒說實話。

  “既然是廢紙,言言藏這麼快做什麼?”君墨影唇角微微一斜,視線卻帶着幾分犀利。

  “朕怎麼覺得,言言像是有事瞞着朕?”

  瞞你個大頭鬼!

  夢言撇了撇嘴:“都說了是廢紙,非得在意這種細節幹什麼?”

  不過她還是在下一秒把東西掏了出來,往書案上一扔,跑過去刷刷幾下展開了紙張。

  “既然那麼好奇,那就給你看看好了。不過要是看到什麼讓你不滿意的東西,可不許生氣,也别怪我污染你眼球!”

  她話音未落,君墨影已經看到了紙上的内容――那是一幅畫。

  跟傳統意義中的畫不太一樣,不過他曾經見過――在寒宵納側妃的典禮上,這小東西送龍薇的就是這樣一幅畫。

  靜靜躺在桌面上的人物和她那日畫的一樣可愛,隻是對象換了一個,那一次是寒宵和龍薇,這一次卻變成了他。

  而且君墨影很快就明白她為什麼最初不讓他看,後來給他看的時候又說那種話。

  什麼讓他不滿意的、什麼污染眼球的――全都是因為她筆下的那個生物,那個雖然長着他的臉,卻分明是一頭豬的生物!

  雖然不得不承認她畫得很可愛,可這小東西分明是在變着法兒地罵他。

  豬?!

  他堂堂一個皇帝,在她眼中竟然成了豬?!

  饒是君墨影修養再好,也不由黑了一張臉,兩邊的太陽穴歡快跳動起來。

  “早就跟你說了是廢紙,你自己非要看的。”夢言眨了眨眼,一臉無辜,“而且我們說好的,看完之後不許生氣,也不能怪我污染你眼球。”

  “……”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夢言終于沒耐心了:“喂,這能怪我嗎?要不是因為你……”

  “什麼時候畫的?”君墨影吸了口氣,硬邦邦地問道。

  夢言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剛才不是還臉色漆黑,就跟烏雲壓城似的麼,怎麼一轉眼就自個兒痊愈了,面色還有幾分不自然?

  她不知道,君墨影之所以會這麼問,隻是想要确認自己心裡的想法。

  在龍薇嫁給寒宵那天,這小東西曾說過,若是他想要,這畫她也可以為他作。隻是還沒來得及收到這份禮物,就出了绮妃那檔子事兒。

  他想,這小東西或許是借由這畫來宣洩情緒了。

  君墨影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第一次從她手中收到東西,卻莫名其妙成了這副樣子,果然是很有“特殊紀念”意義。

  “……前兩天。”夢言視線飄忽了一下。

  果然。

  君墨影歎了口氣,長臂一撈,蓦地把她扯進了懷裡,拍着她的腦袋,柔聲:“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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