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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傷三死

賊子亂梁 楛似葉 2408 2024-01-31 01:13

  李福梁哪裡是知道那些個街坊早已知道昨日惹下了大事,五個倭人武士兩傷三死的消息通過内部早就傳出來了。

  他們也都是達成了默契,絕不會再提關于昨日扶桑的任何事情。

  作為報複,瞧見兩隻豬還要亂跑的樣子,李福梁直接一頭一腳的踹過去,黑毛豬不斷嚎叫着但也是終于老實了下來。

  李大刀滿心的肉疼,怒視李福梁一眼來不及訓斥,小步跑來驅趕着兩頭豬就進了人群。

  不過一會兒隻見刀光閃現,李父使用出了傳男不傳女祖傳十一代的殺豬刀法,黑毛豬還來不及慘嚎出聲就是直接被結果掉了性命。

  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頓時便有喝彩和熱烈鼓掌的聲音響起。也就是趁着這難得的機會,李福梁對着人群中的老爹招呼一聲,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狂跑着向學院進發。

  秀水書院距離李父賣豬的街市也不太遠,兩條對街穿過幾條巷弄也就到了。

  李福梁一路撒足狂奔,這也絕對是他用時最短的一次上學,不過一炷香時候就已經到了書院。

  現在已經到了辰時末巳時初的樣子,太陽已經挂起老高,學院之中也見不到逗留的學子。

  依靠小路捷徑,賞花遊玩正是春時好時候,秀水學院也當得起這個名字,綠水柳樹當真是處處體現江南秀水之地。

  李福梁卻來不及欣賞四周的景色,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向丙子班。

  誰言書院公平,那面朝南靠着溫暖陽光的好地方都給了尖子生雲集的甲字班,就算有空餘那也是乙字班的事兒,哪裡有滿是差生的丙字班的餘地?

  教授課程的書院分為南區和北區,南區為将要臨考學子授課的地方,北區則是其餘學子學習的地方。

  南面的授課區精美的房舍總共有兩層,而将要臨考的學子又有幾人?甲乙丙三班總共才不到百人,再加上放置一些雜書與先生休息的地方,就算這樣也哪能駐滿十餘間的寬大教室?

  說是立下個規矩,學習差的就要有個處罰,去他個鬼吧!眼瞧着快到陰暗角落裡的丙字班,瞧見那些享受溫暖陽光的甲乙班學生,李福梁暗暗排腹等夏天有你們熱的時候。

  三步并兩步快速到了丙字班,李福梁立于門口大喊一聲:“報告,先生!”

  班級裡安靜極了,怎的連讀書的聲音都沒有,略有些不正常啊。

  等李福梁睜開緊閉的眼睛,隻見教室裡頭站着的是一個堅挺着腰杆的中年男人。瞧見他永遠如棺材般僵硬的熟悉面容,他不就是丙字班的授課主任柳才人麼?

  完了完了,怎的會遇上這樣一個魔頭。

  要是一般的授課先生,他們對于丙字班的學生早已失望,平日來不過就是曆任公務講講課而已,對于教室中的學習情況并不關心。

  然而柳才人卻是大不一樣,大比時也是他把李福梁給推舉上去的。

  李福梁要是遇到這樣的先生,報告一聲自己走進去也就是了,并未有人去關心。隻要你别講話打擾到先生授課就行,愣神還是睡覺都随便你。

  但是他柳才人可不一樣,聽說還是個舉人,但他從未對于自己的功名提起過。而整個秀水書院,除了老院長之外攏共也就有這麼一個傳聞中的舉人,寶貝着呢。

  一來就當丙子班的授課主任,誰都知道他肯定會再向上爬的,舉人的功名去當一縣主簿縣令都足夠了,甚至有人說老院長遲遲不下位,連這院長的位子都是給他留着的。

  但也就是這麼一個舉人,第一次帶班雖然是過渡,但他内心卻是驕傲的,怎能容許丙字班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呢?

  雖然在丙字班裡還有很多苗苗可以培養,再加上自家的關系混上個童生還不是簡單的事情?但不知怎麼回事,柳才人就對李福梁上了心,總認為他有不同尋常的命格。

  還是那張永遠不會變換顔色的棺材臉,一雙銳利的眼睛就這樣直挺挺的掃向李福梁,全身上下都感覺涼飕飕的。

  就在李福梁再也堅持不住,不顧同窗們的取笑就要當衆承認錯誤時,柳才人難得露出了笑容率先開口道:“昨天的那首詩很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叫什麼名字?”

  您喜歡就好了,一滴冷汗從李福梁的鬓角滑落,但不敢怠慢當即大聲回道:“這首詩叫做嘲魯儒,先生您不會介意吧?”

  “哈哈,介意?我倒是介意什麼,你說出我心裡的呼聲啊,一群儒生隻知死讀書,往上培養的是一群又一群的書呆子,有什麼用?怪不得新學會……唉~

  算了,說再多也都是沒有用的。馬上就要科考了你回去坐下溫習功課吧,等後日考個好功名光宗耀祖。”

  難得柳大才人觸景傷情這般輕易放過他,李福梁趕忙跑到座位上坐下。隻是望向他略有些彎曲的背影時,總感覺有着一股蕭瑟蘊含其中。

  可能他看破厭倦了一些事情,聽别人說就是因為看不慣這考場、官場上的奢靡,重要的崗位上沒有幾個能人,都是一群能撈就撈的大貪官。

  而這些人卻也都是從十年寒窗苦讀一步步上來的,根本就是沒有辨别官場政治的能力,當官就隻能是撈錢麼?

  一朝登官,十萬雪花銀。就是功名、官位都能夠拿來明碼标價,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呢?

  這對于柳才人來說就是最大的諷刺,從看破現下朝堂的局勢起,他的信仰便是全都崩塌了。

  所以才會甯願放着進士的功名不去考,反而回鄉當個教書先生,來的舒心。

  “唉唉,福梁,福梁?你愣什麼神啊?怎麼說,昨日你作得那詩從哪裡聽來的?”

  一轉頭就望見一張胖嘟嘟不過十六歲,充滿喜感的一張圓臉。見到他,李福梁臉上也是不自覺的發自内心的笑了。

  别看書院雖小,但各學子之間資格圈子裡的排序可大有門道在。

  讀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讀的起的。要擱夏朝的時候,會讀書能當官的人都是人上人,但也都被世家大族所壟斷。

  大梁的開國皇帝畢竟是泥腿子出身,總不能叫所有的權利都被那些千年百年傳承的世家所獨攬把?所以為了分化,便大開科舉、大肆啟用寒門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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