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非是尋常人
張璁章心神一時震懾,望着滾滾江水滔滔不絕而去,搖曳的心神在這一刻,終于穩固下來。
千言萬語比不得這一句。
“好!
好啊!
”
拍打着趙禅的肩膀,張璁笑了,漸漸的笑着笑着卻是哭了...
老淚縱橫間在發洩自己的内心深處的委屈和無奈。
多少年了...
想不到最後懂自己的竟然是一介小兒。
浪潮怕打着駁岸,浪花濺起,冰冷的河水打在張璁的臉上,人稍稍的清醒了不少。
“為師失态了。
”
誠然一笑,這一刻張璁又恢複了剛中舉時的意氣風華。
弟子=親兒子
這個時代中,關門弟子有些時候比自己的親兒子還是要親的。
兒子傳承的是皿緣,而弟子傳承的是理想。
“走吧,回去了。
”
放下心結的張璁這一刻春風滿臉桃花開,洋溢的笑容彰顯他此時此刻的心态。
有些人一舉一動之間都有些着極大的魅力,就好比說現在的張璁,堂堂的舉人老爺,在偌大的明朝中,也是萬衆矚目的存在,豈能因為這些小事情而自亂了陣腳,從而變的垂頭喪氣的,沒有了奮鬥的目标。
雖然張璁的這個舉人老爺是挺倒黴的,熬了數十載的時間,受盡了白眼才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他這種還是比較幸運的,比如那些倒黴一輩子的窮酸秀才,臨終前都還沒有摸到舉人的屁股,豈不是這種人更加的可憐。
比起他人來講,張璁還是非常幸運的一群人。
“你既然是為師的弟子,為師定然傾囊相授。
”
禮尚往來,趙禅既然看重他,無論是真情也罷還是假意也好,他都需要對這個學生負責到底。
“你可不要讓為師失望。
”
“不敢讓老師失望。
”
聞言,趙禅神色一正,躬身回應道。
此時,陽光明媚,金色的陽光灑在上新河的水面上,掀起一層又一層金色的波紋,駁岸邊,一排接着一排的楊柳抽出了嫩芽,在柔和的風中搖曳着動人的心魄的舞姿。
每一次的搖擺都是發自内心的喜悅。
春風又綠江南岸,湖邊春色滿人間。
這一抹的景色恰巧讓這師徒二人走的更近了。
人生就是一場賭場,而人就是不斷拿着自己手上的籌碼不斷地下注。
赢了,前途無量,輸了,灰溜溜的走完這一生。
“牧之兄,這數月時間久打擾你了。
”
“秉用兄,這話說的……”
關常一聽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這事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
“關統,趕緊為秉用兄安排一間上等的廂房。
”
每一個舉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沒有誰會傻愣愣的去得罪一名舉人,看似落魄,或許下一刻就功成名時成為你的父母官,豈不是想怎麼整你就怎麼整你。
人有恒言,破家縣令,滅門刺史。
再說了,張璁倒黴歸倒黴,真材實料還是有的。
張璁對與他關家而言,隻是一個外人,但趙禅不同,他是關家的女婿,今後的關家或許會變成趙家,可隻要趙禅起的來,無論是關家也好亦或是趙家也罷,都能更進一步,而且還是在南京城中更進一步。
“好嘞。
”
關統二話不說當即去準備上等的房間,熏香之流都在張璁的房間安排妥當,等今夜之時,張璁的廂房内會飄蕩着淡淡檀香的安神香。
“先行告辭。
”
初為人師,張璁能做的就隻有這樣,但是他還是需要回到家中與妻兒老小說一聲。
“來人,去安排一輛馬車送張先生回府。
”
…………………………
“溧陽那邊可願意放人?
”
“老爺,溧陽黃員外不願意放人。
”
聞言,關常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好歹也是一個富庶人家,就算再南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
他的臉變得不好用。
“可說了什麼條件。
”
“沒有。
”
“該死!
”
關常是真的氣了,不提條件,就是不放人,完全是不把他關某人放在眼裡。
“老爺,是不是需要……”
行商起家的可沒有幾個是善茬,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不需要,那厮好說歹說也是一個舉人……”
一個秀才,關常想怎麼弄死就怎麼弄死,但一個舉人……
被弄死的往往是他,說白了就是他關常惹不起溧陽城中的黃員外。
“這事不要和趙禅知道,讓他安安心心跟着張璁,等什麼時候他考取舉人,在告知此事……”
關統忍不住撇了撇嘴,等趙禅考慮舉人後,說不得這厮就直接把臉給湊上來了,一個年輕新進的舉人,誰都會去巴結,如果黃員外眼睛沒瞎的話。
“你讓人去一趟溧陽,保她。
”
雙手負在背後的關常沉吟道。
“是。
”
關統悄悄的退了出去,這才是他所認識的老爺。
“還是和菡兒說說……”
操心完其他的事情後,關常又開始操心起自己的女兒來,一時沖動與認真考慮後才決定下來,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關常覺得他的女兒現在應該開始要後悔了。
“思想工作要好好的做啊....”
任重而道遠,關常覺得自己的任務還是非常的沉重。
當日正午時分,送張璁的馬車終于到了。
這門親事,關常還真的想極力促成。
當然了,關常也是抱着能成則成,不成就算了的心态。
若當日來的隻是一個傻小子,關常則不會提起這門親事,但礙于趙春的恩情,趙禅有什麼要求的話,關常全力答應他。
隻是....
關常相信自己的眼力。
無兒子傳宗接代,女婿則成了兒子。
那股機靈勁...
關常見了心裡都相當的歡喜。
“哼!
”
╯^╰,
關菡扭着腦袋,聽着小翠講今日府内的熱鬧,水嫩的面容上雖然帶着一點的不高興,但那對靈動的眉宇間也藏着一丁點的好奇。
或許……
那個登徒子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往往一個異性對另外一個異性産生好奇的時候,那麼二人間的關系或許就會更進一步。
隻是...
關菡并不知曉,說話人口中并未曾說起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