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府邸,宅廣十三畝,房屋約占三分之一,整座建築群主次分明、高低錯落、莊重大方。剩餘部分為園林,其中有山有水、有島有亭、有花有竹。山、水、橋、島、亭、樓、道、竹等等組成一幅美輪美奂的畫面,整座府邸既顯得富麗堂皇,又有詩情畫意。
文斌與傅雪蘭及兩名侍衛在萬青的帶領下朝正屋走去,一路上萬青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口如懸河的樣子不像府邸主管,倒像一名說客。至于三十一名官兵則由仆人帶往馬房,他們的戰馬有專人負責照料。
過了沒多久,文斌等人來到正屋議事廳,不等文斌開口,萬青就非常有眼色地說道:“多日趕路,文侯想必早已疲倦,老奴不便打擾,請文侯稍事休息!老奴告退!”
“萬主管,慢走!”
“老奴告退!”萬青拱手作揖,然後轉身離開議事廳。
萬青離開後,文斌等人并未立即開口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待在議事廳裡。過了一會兒,傅雪蘭一使眼色,兩名侍衛開始搜查正屋,一人主内、一人主外。
“文侯,經過仔細搜查,正屋内外并無外人!”搜查結束後,兩名侍衛回到議事廳向文斌禀告。
“好!此處為龍潭虎穴,咱們必須小心行事!不可讓他人聽到咱們的談話!劉軍、曾辰,你們要多加注意!”
“遵命!”說完,名叫劉軍的侍衛走出議事廳,把守正門,一雙虎目巡視四周。
這時,傅雪蘭開口說道:“今日晚宴,不知公子可有應對之法?
“哼!筵無好筵,會無好會!白宗武必定會給我一下馬威,讓我能識趣地閉上嘴!要想平安返京,就必須看他的眼色行事。哼!做夢!”
“公子,你可要多加小心!奴家陪你一起前往!”
文斌搖了搖頭,一抹自信的笑容在臉龐上浮現而出,随後說道:“大可不必!現在還未到正面厮殺的時候,此時他絕不敢對我怎麼樣!翊賢侯的身份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北境觀察使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豈能容他輕視!”
“不管怎麼樣,公子都要多加小心,萬萬不可小視對手!”
“嗯!放心吧!你和劉軍留在府内,稍事休息。曾辰随我赴宴。”
“奴家聽從公子吩咐!”
“遵命!”
一前一後,兩道聲音在議事廳内響起,他們對文斌的安排毫無疑義。此時,文斌皺着眉頭,好像在思索什麼,嘴唇微微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傅雪蘭與曾辰見狀,為了不驚擾文斌,隻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後者的指示。
“此處太不安全!過些時日,必須尋個由頭将鄭校尉及其餘官兵都調到府内,唯有這樣,才能保障咱們的安全。”
“公子,預計何時調動?”
“嗯……現在不急,到時咱們根據情況再做決定!”
随後的一個時辰,文斌與傅雪蘭等人一同商議計劃,直到天色已黑,才停止讨論。這時,一陣急促的跑步聲自門外傳來。
“文侯,董參軍求見!”
“準!讓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先前離去的栗州參軍董言斌快步走入議事廳,一見到文斌就連忙拱手作揖,同時說道:“文侯,天色已晚,使君命我帶文侯前往官邸。”
“栗州的美酒佳肴,本侯可是期待已久啊!還請董參軍帶路!”
“不敢不敢!文侯請!”
董參軍在前,文斌與侍衛曾辰在後,一行三人朝府邸正門走去。
三刻之後,文斌來到栗州刺使的官邸,這座府邸比文斌所住的府邸還要大上許多,足有二十餘畝。一路上,文斌饒有興趣地東看西看,董參軍也時不時講解府邸的景物。
過了一會兒,迎面走來一大群人,為首之人正是栗州刺使白宗武,隻見他快步流星地走向文斌,與身後的衆人保持數個身位。
文斌見狀,也立刻加快步伐,朝衆人走去。雙方就像兩條小溪,眼看着就要彙聚到一起,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自白宗武的口中傳出。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過後,白宗武停下腳步,偕同各級官員,一起向前深深地作揖,齊聲說道:“見過翊賢侯!”
“諸位同僚,不必多禮!”
“文侯,晚宴已經備好!這邊請!”白宗武恭敬地說道。
“多謝使君款待!”
“下官惶恐!文侯,請!”
随後,衆人朝會客廳的方向移動,文斌與白宗武走在前頭,各級官員們緊随其後。一路上,文斌與白宗武交談不斷,時而有陣陣大笑聲自人群前方傳來。
談話間,衆人來到會客廳,一陣寒暄過後,各級官員們依次而坐。文斌剛剛坐下,就聽見一道響亮的拍手聲,這道聲音來自于白宗武。
文斌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朝四周看去,刹那之後,一口濁氣輕輕地吐出。此時,從大廳一側的小門裡,走出許多貌美的侍女,每個人均手端銀盤,諸多美酒佳肴置于銀盤上。
不消片刻,各種誘人的氣味充斥于大廳内。連日來,文斌每頓僅食一些幹糧,突然見到如此佳肴,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失态。
文斌下意識地猛咽口水,喉嚨上下不停地移動,眼睛緊盯着美酒佳肴。
這一幕被白宗武看見,他微微一笑後,拿起酒杯高高舉起,大聲說道:“來!諸位同僚!我等敬文侯一杯!”
“好!”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喝完這杯美酒,白宗武接着說道:“文侯,栗州的美食難比京城。還望文侯見諒!”
“哈哈!本侯可不這麼認為!以此魚為例,真是鮮美無比,比之京菜還要強上許多!”文斌将手中的銀箸指向一條魚,随後笑容滿面地說道。
“哈哈!能得到文侯的稱贊,是我栗州之福!”白宗武笑着說道。
“就是!就是!”
“栗州之福啊!”
“使君所言甚是!”
……
白宗武的話剛一說完,栗州官員們也紛紛開口,你一言我一語,随聲附和。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栗州官員都這樣,其中就有三位官員保持沉默,甚至還有一位官員面帶譏諷之色。
官員們的種種表現,都盡收文斌的眼底,同時在其心中暗暗記下。為了不引起白宗武的注意,文斌沒有過多關注那三位沉默的官員。
對于那名面帶譏諷之色的官員,文斌更是一掃而過,目光沒有絲毫停留。他已經認出此人,早在文斌等人剛抵達栗城時,這名官員就曾流露出極度厭惡的眼神。
“有點意思!”文斌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