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氣氛漸漸活絡起來,陣陣大笑聲不絕于耳。若問此刻在栗城内,何處笑聲最多?那麼絕對當屬使君官邸!
充斥于官邸的笑聲與籠罩栗城的哭聲形成強烈對比,同處一城,卻有截然不同的境遇。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自從進入栗州境内,文斌對栗州官場的憎惡感是與日俱增,他恨不得把眼前衆人都一掃而空!可是此時此刻,文斌卻隻能虛與委蛇,強顔歡笑。
現在還未到撕破臉的時候,不能正面硬抗,需采用迂回之策。待時機成熟後,文斌必定給栗州百姓們一個交代。
“文侯?文侯!”文斌愣神的樣子早已落入白宗武的眼底,他心中一動,開口說道。
“哦!本侯有些走神。使君莫要見怪!”
“下官豈敢!這些酒菜莫非不合文侯的胃口?”
“酒菜甚好!使君多慮了!”文斌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那就好!某敬文侯一杯!”
“哈哈!真是好酒!”文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稍稍品味後,高聲笑道。
“這幾年,某回京述職時,常聽大皇子說起文侯。文侯的威名,某非常敬仰!”
聽到這句話,文斌的臉龐都紅了,不知是酒意作祟,還是被那威名二字所刺激到。片刻之後,文斌紅着臉說道:“威名?應該是惡名吧!使君說笑了!”
“哈哈!惡名?文侯何出此言?”
“昔日,本侯與四皇子終日不做好事,雖未欺壓良民,但也劣迹斑斑!威名?還是算了吧!”
文斌說話的時候,白宗武一直保持微笑,等前者說完,才開口說道:“文侯所說的斑斑劣迹在大皇子那裡,某并未聽到!”
“哦!那大皇子是如何評價本侯?”
“大皇子所說,下官不便提起。等文侯回到京城,可以到宸王府一叙,由大皇子親自述說,這樣可好?”
“本侯自幼在宮中長大,與大皇子相識多年,可自從随四皇子出宮建府,就一直未能前往宸王府拜見大皇子。仔細想想,實在有些失禮!等回到京城,本侯一定前往宸王府。”
“文侯若是前去,大皇子一定會非常欣喜。”聽到文斌所說,白宗武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同時嘴角上的笑意也越發濃郁。
同樣的笑意也出現在文斌的嘴角上,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融洽平和!不過,在不久的将來,當笑意隐去時,就是戰刀亮出之時。
此時,文斌心中所想與口中所說并不一緻,他在心裡暗道:“哼!大皇子!好大的靠山!想以此來壓我,做夢!”
想到這,文斌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然後高高舉起,環視四周,大聲說道:“諸位同僚!本侯敬諸位一杯!”
“謝!文侯!”衆位官員們連忙舉起酒杯,異口同聲地說道。
在文斌舉起酒杯時,大廳内熱鬧的氛圍達到最頂峰,好一幅同舟共濟的畫面!
這杯酒喝完,晚宴繼續進行,許許多多的侍女們手持酒壺猶如花蝴蝶一般穿梭于各個食案前。
半個時辰後,文斌站起身,滿含歉意地說道:“諸位同僚!本侯連日來日夜兼程地趕路,此刻有些不勝酒力,就先行離去。諸位不必顧忌我,盡管在此開懷暢飲,相信白使君必定會招待好大家。”
文斌剛一說完,所有的官員全都站起身,白宗武率先說道:“文侯想必早已疲憊不堪,是下官考慮不周!由下官送文侯回府!”
“不必如此,此地晚宴還需使君主持。嗯……還是煩請董參軍送我回府吧!”
“遵命!”董參軍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白宗武先是看了看文斌,然後又看向董參軍,鄭重地說道:“董參軍,你務必将文侯安全送回府,不得出現任何狀況,否則唯你是問!”
“下官領命!”
說完,白宗武轉頭看向文斌,恭敬地說道:“下官送文侯到官邸門口。”
“有勞使君了!”
這時,所有的官員都從食案後走出,向前深深地作揖,畢恭畢敬地說道:“恭送文侯!”
“諸位同僚一定要代替本侯,把使君府上的美酒通通喝完。使君心痛的表情,本侯可是非常期待!”
“哈哈……哈哈……”
文斌說完這句話,衆多官員們哄然大笑,就連白宗武都不禁搖頭苦笑。
笑聲過後,在白宗武的引領下,文斌等人朝官邸正門走去。不久之後,他們乘坐馬車向着府邸的方向駛去。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暫時居住的府邸已經近在眼前,等馬車停穩,侍衛曾辰連忙跳下馬車,取過車凳置于馬車之下。
文斌剛走下馬車,便開口說道:“董參軍,請回吧!替我向使君表達謝意!”
“遵命!下官告退!”
話音剛落,車夫一揚馬鞭,馬車開始向前緩緩地移動,不一會兒,消失在夜幕裡。
文斌收回目光,轉身朝府邸正門走去,邊走邊說道:“曾辰,回府吧!”
“是,文侯!”
“吱……”
府邸正門緩緩地打開,一名仆人從大門内走出,僅僅走了數步,便拱手作揖,說道:“文侯,天色已晚,老奴在前面帶路。”
“不必了,本侯還認得路!你早點休息吧!”文斌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這……這……”
“哈哈……哈哈……”文斌笑着朝大門内走去,侍衛曾辰緊随其後。
過了一會兒,二人來到正屋附近。曾辰本來跟在文斌身後,突然聽見一道輕微的聲音,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将文斌護在身後,同時大聲喝道:“誰?”
“是我,劉軍!”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自陰影處走出,幾步來到文斌的面前,低聲說道:“文侯!我在附近巡視,不知文侯還有何吩咐?”
“劉軍,辛苦了!”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文侯若是沒有别的吩咐,屬下就先行告退!”
“好,繼續巡視吧!”說完,文斌輕輕地拍了拍劉軍的肩頭。
等文斌收回左手,劉軍向前拱手作揖,随後轉身朝陰影處走去,眨眼的工夫,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俊的功夫!”文斌看到這一幕,不無羨慕地說道。
“劉軍最擅長潛行,剛才若不是放松警惕,我根本發現不了他!”對于文斌所說,曾辰也深表同意。
“對了!曾辰,有一件事需要你來解答!”
“文侯請說!”
“雪蘭會功夫嗎?”
聽到這個問題,曾辰差點笑出來,連續深呼吸數次,才勉強壓下笑意,随後說道:“她是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