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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有田豐沮授武有張颌高覽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5712 2024-01-31 01:14

  “現在,俊公子可以和我說一下你的真實想法了吧?”

  沮授府邸内,跪坐在客座上的韓俊面對沮授炯炯的目光,一時間心中雜亂,不知道是否應該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按照他原來的打算,是想着離開了邺城之後,再告訴沮授等人自己的想法,到時候木已成舟,就算沮授等人想要反對也來不及了。但是他忘記了,沮授雖然情商不是很高,但他的智商在後世的三國遊戲當中卻是妥妥的90+。在這樣的聰明人面前瞞天過海,難度可想而知。

  韓俊躊躇不言,沮授也很有耐心的沒有催促,在他的印象當中,這個俊公子似乎并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是今天韓俊的表現卻給了他很大的驚喜。當然,或許韓俊隻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為了自保才會調動大軍相随。但是,沮授本能地感覺到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因此,剛一到家,他就派人請來了韓俊,想要确認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确。

  “公與先生,請你如實相告,如果我父親讓位于袁紹,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取死之道!”沮授斷然回道。

  “當真不可行?”韓俊似乎不甘心,又追問了一句。

  “絕對不可行!”沮授頓了頓又補充道:“如若冀州易主,我等幕僚屬吏還可活,韓家之人卻是必死!”

  “既然如此,公與先生可否助我?”

  韓俊猛然起身跪倒在地,男兒膝下有黃金,除卻天地君親師之外皆不可跪,韓俊昔日曾經跟着沮授讀了幾天書,因此沮授勉強也算他半個老師,所以給沮授下跪他感覺并不丢臉,更何況他想要在這亂世活下去,首先就要借助沮授的謀略。

  “公子這是何故?”

  韓俊一跪,沮授也是慌了神,匆忙起身扶起了韓俊道:“文節公對于沮授有知遇之恩,公子不必多禮!”

  兩人重新落座,韓俊抿了抿嘴開口道:“我打算,率軍北上迎擊公孫瓒!”

  沮授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因為這才符合他的推斷,當下呵呵笑道:“公子能有此等雄心,沮授不才敢不盡心相助?”

  停頓了片刻之後,沮授又道:“公孫瓒南下兵馬超過三萬之數,更兼有白馬義從這樣的天下雄兵,雖然我等坐擁天時地利人和,但恐怕僅靠五千兵馬想要驅走公孫瓒并不容易。未知公子作何打算?”

  韓俊并沒有着急回答沮授的問題,反而是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不知公與先生對于張颌,高覽兩位将軍作何評價?”

  沮授拈須微笑,“公子眼力過人,此二人皆乃大将之才!”

  能夠和顔良文醜并列為“河北四庭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庸才?沮授給出的答複也是情理之中的,因此韓俊也并沒有感到意外,隻是繼續說道:“既然如此,能否請兩位将軍過府一叙,共商大計?”

  沮授自然不會反對,“理當如此。另外,沮授自思才智不足,所以向公子推舉一人足可以抵上千軍萬馬!”

  “哦,是誰?”韓俊立即來了興趣,三國期間,沮授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牛人,能夠得到牛人推舉的人,又怎能差太多呢?

  “田豐,田元皓!”

  沮授剛一說出田豐的名字,還沒等他來得及介紹,韓俊就已經很沒形象地跳了起來,滿臉的興奮之色,“元皓先生現在何處?公與先生快快帶我前去!”

  沮授疑惑地看着韓俊,滿臉的不解,“公子何故失态?田元皓本就是州牧屬下,隻不過因為性情剛烈正直,不得州牧所喜,郁郁不得志,請辭之後一直賦閑在家……”

  韓俊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裡暗道難怪自己這個父親在史書上評價不高,田豐這樣的牛人在手下居然棄之不用,他又怎麼可能留名青史呢?

  和沮授一樣,田豐同樣屬于是那種智商極高情商不高的人,也就是說這樣的人會做事但不會做官,不懂得察言觀色,剛而易折,因此先是不被韓馥所喜,後來更是被袁紹賜死。但是對于現在的韓俊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他隻想好好活下去!

  “子不言父過!父親如何我不做評價。公與先生,對于元皓先生的大才我也是久有耳聞,值此危難時刻,還請公與先生帶我前去相請,若能得到元皓先生相助,我等無虞矣!”

  韓俊對田豐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也是讓沮授大吃一驚,盡管田豐在冀州的名望很高,但是以前的韓俊可是個純粹的纨绔子弟,難道是急病亂投醫麼?見到個釣魚的蓑笠翁就當成姜子牙了麼?如果是這樣的話,沮授可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之前的打算了。

  “不知公子對元皓先生有多少了解?”

  沮授站定了,定定地看着韓俊問道,這也是他對于韓俊的一個考驗。君擇臣,臣亦擇君,如果韓俊不能給出他滿意的答複,沮授恐怕就會做出另外的選擇,而不會再跟韓俊走這一趟!

  如果是原本的韓俊,自然是無法給出讓沮授滿意的答案,甚至他也不會想着改變自己的命運,而隻會乖乖地按照韓馥的安排把印绶送給袁紹,然後等着被打斷兩隻腳。

  但是現在的韓俊卻不是原本的韓俊了,或者說韓俊依然是韓俊,隻不過他的軀體裡面湧入了一個一千多年後的靈魂。

  公元2015年,同樣名為韓俊的一個年輕人,因為飛機失事叢高空當中跌落,靈魂不散竟然穿越回到了東漢末年,附身到了冀州牧韓馥的長子韓俊的身體裡面。

  韓俊還是韓俊,但是他不再是那個整天裡無憂無慮,走馬鬥狗的那個韓俊了。或者是現代人韓俊穿越,或者是漢末那個韓俊的南柯一夢,夢到了兩千年後。但是無論如何,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不會天真的認為韓馥讓出冀州牧就能保得一家平安,更不會像他的父親一樣對于四世三公的袁紹産生出本能的恐懼。

  府衙之上,他無力改變韓馥的決定,但是他也有他的決定。正如沮授所說的那樣,現在的袁紹除了名望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優勢,因此隻要能夠打退公孫瓒,袁紹就如同是甕中之鼈,并不難對付。

  “元皓先生自幼天資聰慧,博學多才,忠孝雙全,年紀輕輕就曾經被推舉為茂才,得到太尉府征辟被選為侍禦史,後因宦官當道,朝綱紊亂而棄官不做。不知公與先生以為我說的對麼?”

  後世的韓俊年少時就讀過《三國演義》,但是對于田豐并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後來玩三國遊戲發現田豐的智力值之高不在諸葛司馬等牛人之下,這才有了興趣查閱了一下田豐的資料,因此對于田豐早年間的經曆也是印象深刻。

  “公子請随我來!”

  韓俊給出了讓自己無比滿意的答案,沮授也就不再廢話,當先引路朝着田豐住所走去。

  沮田兩家相距不遠,步行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田豐家門口。

  韓俊整理了一下儀容,剛想要上前去敲門,卻沒想到沮授已經急不可耐地拉着他推門走了進去。

  “沮公與,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沮授拉着韓俊走進屋内,還沒來得及說話,跪坐于房間正中的人卻先開口了。

  韓俊擡眼看去,隻見此人生就一張國字臉,鼻直口方,面色暗紅,看面相就知道定是剛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名滿冀州的田豐田元皓。

  韓俊剛要稽首,卻見田豐一擺手道:“俊公子不必多禮,田豐微末之士,當不得公子大禮!公子的來意我大概能夠猜到一二,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請教俊公子一個問題,不知可否?”

  這又是對自己的考驗了,韓俊心裡明鏡一般的清楚,當下微一彎腰拱手道:“元皓先生請講。”

  “民為何?”田豐炯炯的目光盯着韓俊,他想要的是一個真實的答案,而絕不是胡亂敷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論韓俊給出的答案是真心話還是敷衍,他都能夠一眼看出來。

  “民為何?何為民?”韓俊來回踱了兩步,腦海中靈光一閃,頓住腳步朗聲回答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民貴君輕”之說對于封建統治者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禦下的統治手段罷了,但是來自一千多年以後的韓俊骨子裡面根深蒂固的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田豐自然能夠看出來這是韓俊内心深處真實的想法,這也讓他大為震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沮授,他之前答應幫助韓俊北上抗擊公孫瓒,更多的是為了報答韓馥的知遇之恩以及一展所長,但是現在,看着毫不猶豫就能夠說出“民為貴”這句話來的韓俊,他生出了一股納頭便拜的沖動。

  封建時代,無論哪朝哪代,位于社會下層的平民,在統治者眼中都永遠是“賤民”,可以犧牲可以抛棄,但卻絕對不會發自内心的重視。

  沮授和田豐雖然是讀書人,但兩人卻都是平民家庭出身,如果是荀谌,辛毗等世家子弟聽到韓俊說出這句話來,隻會是不屑的一笑,而絕不會像田豐和沮授這樣激動。

  是的,就是激動。

  激動之餘,田豐卻并沒有失态,“韓冀州以民為重,主動退位讓賢,就是為了黎民免遭兵戈之苦。公子反其道而行之,似乎有悖于你方才所說的以民為重啊!”

  韓俊面不改色,“袁本初好大喜功,兇懷四海,手握一郡之地尚且征伐不斷,若擁一州之地,必将南征北讨,如此整個冀州都難得安甯。反觀吾父,出掌冀州以來與民生息,不問刀兵,黎民得以安居樂業。俊雖不才,也不願冀州大地處處烽火狼煙,因此不得已出此下策,萬望元皓先生莫怪!”

  “果真如此?”

  “必然如此!”

  兩人目光相對,片刻後同時放聲大笑,田豐站起身來,稽首拜道:“公子大仁大義,田豐不才願效犬馬之勞!”

  這就成了?

  韓俊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口舌,卻沒想到田豐是個爽快人,認準了韓俊值得追随,也就不再故弄玄虛,開門見山道:“公子若想要死中求活,北上抗擊公孫瓒的确是最好的辦法,這一戰事關重大,所以務必要仔細籌謀,确保做到萬無一失,有戰必勝的把握才可以兵發中山郡!”

  “元皓兄所言極是!”沮授在田豐身邊坐下道:“但是元皓兄想過沒有,其實我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公孫瓒這一戰,要打,也必須打,而且要以雷霆萬鈞之勢速敗公孫瓒!唯有如此,方能打消韓冀州讓位的打算!”

  田豐撚着胡須沉吟不語,沮授說的有道理,但是想要擊敗公孫瓒本就不容易,更遑論一戰功成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元皓兄和我都沒有帶過兵,現在就讨論如何擊敗公孫瓒無異于紙上談兵。我已經着人去找張颌高覽兩位将軍了,不如等他們過來了我們一起商議!”

  不多時,張颌,高覽二将聯袂而至。

  高覽雖然後來和張颌同樣名列“河北四庭柱”,但不管是史書上還是演義裡他都極少出現,所以韓俊的目光一直放在張颌的身上。

  張颌身高八尺上下,漢尺一尺相當于23厘米左右,也就是說,張颌的身高放在現代是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雄偉,熊腰猿背,目若朗星,面若寒鐵。拱手抱拳唱諾道:“未知公子召喚我等二人來此何事?”

  曆史上的張颌名頭極大,某種程度上他和黃忠有點類似,屬于是那種越老越妖的戰将。前半生幾乎一直都在打敗仗,後半生卻是屢立奇功,為穩定曹魏統治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但是現在的張颌,卻隻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軍司馬,因此韓俊不能夠太過熱情了,否則隻會适得其反。

  “張将軍,高将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韓俊緩緩開口道:“明日,我們就将趕往渤海郡,不知道走哪條路更安全一些呢?”

  高覽大咧咧回道:“自然是走巨鹿郡安平國經河間郡了,這條路平坦寬闊,而且沿途盜匪極少……”

  懶得理會這個莽夫,不等高覽說完,韓俊就扭頭問張颌道:“張将軍,你認為呢?”

  張颌不笨,自然能夠看出來韓俊對于高覽的回複并不滿意,一時之間捉摸不透韓俊的想法,他也隻能是一拱手回道:“但憑公子示下!”

  “哦?”韓俊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看了低着頭的張颌一眼緩緩道:“從邺城出發,一路向北,在中山郡再轉向東如何?”

  “不行啊公子,你說的這條路不但年久失修,而且盜匪橫生,最關鍵的是現在公孫瓒正在中山郡邊上……”

  不等張颌說話,旁邊的高覽已經是忍不住開口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張颌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又不敢相信,隻能是沉吟不語。

  “高将軍,你很害怕公孫瓒麼?”

  張颌不開口,韓俊也沒有強逼,轉而是一臉嘲弄地看向了高覽。

  “我害怕他?”

  高覽這樣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說他膽小,韓俊一句話就讓他炸開了,霍然站起身來大聲道:“如果不是州牧下命令不準兵馬妄動,這會兒我早就帶着兄弟們去和公孫狗賊拼命了!”

  高覽這樣的将領,勇則勇矣,但卻永遠成不了三軍統帥,所以關鍵還是要看張颌的态度。

  張颌此時已經完全想明白了,擡起頭來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韓俊問道:“難道,公子走中山郡的真正目的是……”

  韓俊凝視着張颌微微點頭道:“就是不知道儁乂敢不敢跟我走這一趟了!”

  “非是末将不敢,公孫瓒有大軍三萬,而且皆是善戰之士。我等兵馬不過五千,雖然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但一無堅城守禦,二無糧草兵器供應,三無來去如風的成建制騎兵,想要擊退公孫瓒,難度之大非公子可以想象!”

  張颌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着牙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或許這樣可能會得罪韓俊,但也總比把韓俊送往鬼門關要強。得罪了韓俊,他大不了不做這個軍司馬了,但是得罪了韓馥甚至袁紹,他的小命可就很難保得住了。

  張颌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會使得韓俊會暴跳如雷,卻沒有想到韓俊隻是微微一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揮揮手示意張颌以及高覽坐下,這才笑着開口道:“兩位先生,現在可以相信張儁乂有統兵之才了吧!”

  張颌所說的困難,田豐和沮授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困難再大,也不是沒有辦法。

  田豐微微颔首道:“公子确有識人之才,我遠不及也!”

  沮授一直等到張颌和高覽一頭霧水地坐下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如今冀州危如累卵,兩位将軍忠肝義膽,不置可否願意助公子一臂之力?”

  張颌和高覽對視一眼,齊齊抱拳唱喏,“我等願意!”

  文有田豐沮授,武有張颌高覽,就不信搞不定你一個公孫瓒!看着面前的四個人,韓俊一時間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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