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103章萬人敵,不如千軍萬馬

  參加藝科?

  這是個難題――李汝魚有些無奈,自己哪一項能力可以參加藝科。

  作畫?

  以夫子那簡單線條就是人的丹青水準來評價的話,自己貌似完美的繼承了師道。

  書法?

  這倒不是不可以,當初殺孫鳏夫後重傷醒來,寫下“蘭亭集序”四個字,被驚雷所劈,按說那位異人的書法造詣應足以驚豔大涼。

  夫子似乎知曉那人,而且服氣。

  能讓夫子服氣,可想其書法造詣達到了何等境界。

  但問題是――自己并不是異人。

  并沒有那等驚豔的書法造詣,所以去參加藝科純粹搞笑,關鍵這事還是禮部來文,有點官宣的味道,也嗅出了陰謀味道。

  待崔笙走後,老鐵慢條斯理的重新填着煙絲,又慢條斯理的說道:“看來女帝陛下是想将你放到眼皮子底下,倒是讓人好奇,你究竟有什麼特異之處,趙長衣對你青睐有加,現在更是簡在帝心。”

  李汝魚沉默了一陣,搖搖頭。

  沒什麼。

  我隻是被雷劈不死而已。

  不料老鐵卻說了出來,“就因為你雷劈不死?”

  李汝魚愕然。

  老鐵對江秋州的消息掌控有點恐怖,君子旗府邸上發生過的事情他都能一清二楚。

  苦笑了幾聲,不置可否。

  老鐵吐出一片煙霧,悠哉得很,“藝科去麼?”

  李汝魚搖頭,“不去。”

  憑什麼你讓我去便去,哪有這種道理,我不願意去,誰也不能逼迫于我,這便是自己的道理――尤其是在柳向陽用繡春刀給天下人講了一番道理後。

  道理說出來,一時沒人聽。

  但終究會有人聽。

  老鐵哈哈大笑。

  很快意。

  少年人,張揚輕狂,欲和天下說道理。

  隻是内心深處隐憂,天子呼來不見,李汝魚這般拒絕,女帝陛下會作何想。

  老鐵隐然有些明白趙長衣的用意。

  少年雷劈不死,其中的意義非同尋常,趙長衣将他放在北鎮撫司,未嘗沒有磨砺劍鋒的意思,女帝陛下欲将他收到臨安去,大概是不放心這柄藏鞘之劍。

  少年已從閑安郡王趙長衣的棋子,變為女帝的棋子。

  前路維艱……

  但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江秋州自打青龍會被老鐵砍了個七零八落,回龍縣衆安堂煙消雲散,轄境内安甯得很,知州崔笙對此喜不自勝,在這樣的環境下經營政事,要不了三五年,自己就能因政績出色,在吏部考核中脫穎而出,高升已是必然。

  吏部尚書謝琅,他怎麼也得回應一點自己照顧李汝魚的人情罷。

  江秋房兩人,整日閑散。

  老鐵提着旱煙杆終日裡找那些線人喝酒打屁聊天,李汝魚靜下心來,終日認真劈劍,長坂橋一戰,發現夫子教導的劍道有點蠻橫無理。

  卻強的一塌糊塗。

  一旦被自己占盡先機,配合上十步一殺,實力更高一籌的李向陽也隻能束以待斃。

  有了實戰經驗,李汝魚劈劍時越發有感觸,在扇面村時,劈劍軌迹尚有些飄忽,如今再劈劍,每一劍都穩笃如松,劍勢軌迹亦是無甚差異。

  老鐵閑暇之餘說了句已登堂劍道之門,不過入室任重道遠,還需繼續努力。

  除了劈劍,李汝魚再無他事。

  至于今歲秋中的藝科科舉,根本沒放在心上,丹青書法多有遠滾多遠,但在一個暴雨過後的黃昏裡,喝得醉醺醺歸來的老鐵說了句北方怕是真的要亂了。

  李汝魚才多了件重要的日常:看書。

  看兵書。

  若真是亂世來臨,何以自保,更甚一步,何以保住小小?

  君子旗那句許他一萬鐵騎,還半壁天下,可以看做戲言,不可太過當真。

  一個人的武道,那是遊俠兒,可縱然是嶽家王爺,有蓋世槍神之風,若無大涼邊軍為盾,也難以在沙場如入無人之境。

  武道登峰造極的遊俠兒,入身軍伍,被數百數千鐵騎拖死累死撞死的前例多了去。

  再強的劍道,也抵不過一輪又一輪的萬箭齊發。

  萬人敵,不如千軍萬馬。

  但江秋房并無兵書。

  傍晚時分,李汝魚換了幹淨的儒衫――雖然一直修習劍道,自小受夫子教導,李汝魚從内心深處還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讀書人。

  刀劍和花斑皆留在公房,李汝魚便裝出門,直奔江秋湖畔。

  徐繼業的府邸尚在,家人奴仆早已搬去柳州魚峰山,那處豪華府邸盡數賣給了崔笙,清河崔氏當然買得起這樣的豪宅。

  如今的江秋州内,也隻有崔笙敢買。

  李汝魚在江秋州很少抛頭露面,隻不過如今江秋州稍凡有點地位家勢的人,又誰不知道江秋房小旗,諸多府邸的門子們更是早被交待過。

  那些老爺們說起江秋房李汝魚,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叮囑門子們不要看走了眼,那位少年郎可是春風關殺過原知州,又在回龍縣把柳向陽搞得灰頭土臉最後走投無路的猛人。

  不見老鐵為了李汝魚,連銀鈎賭坊大當頭王吉都給砍了。

  瘟神啊!

  崔笙府邸的門子便很有眼光,一見李汝魚出現在大門前,立即下階上前,小跑到李汝魚面前,谄媚的道:“李爺,您來找知州大人?”

  李汝魚點頭,“第一次登門拜訪,不知道崔大人在不在府上?”

  門子點頭弓腰急聲道:“在的在的,李爺裡面請。”

  至于什麼名刺,門子根本沒想過,北鎮撫司小旗拜訪地方官,還需要什麼名刺,何況是這尊瘟神,可不敢怠慢了。

  将李汝魚請入前院中堂前,門子急忙給丫鬟使眼色,讓其泡茶,又對李汝魚道:“李爺您稍作片刻,小的這便去請老爺”

  李汝魚嗯了聲,落座片刻,便有嬌俏丫鬟捧來珍貴的雨前龍井。

  丫鬟退下安靜的站在門口,偷偷打量着李汝魚。

  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兒,竟然能到中堂等候老爺會見,隻是印象裡江秋州沒有哪家鄉紳的公子哥兒長得這般……算是俊俏吧。

  且穿着普通,那儒衫一看就隻是尋常人家所有。

  小小丫鬟,自然不知北鎮撫司諸事。

  又片刻,便見崔笙幾步而來,鬓角上微汗,老遠便笑道:“李小旗前來,真是蓬荜生輝,崔某三生有幸呐,若有怠慢,還請見諒則個。”

  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其實崔笙來的不快,隻是快到時才慢跑了幾步,使得鬓角微汗,以顯示他相見心切。

  足以讓李汝魚生出被重視的感覺。

  這便是仕途之道,細節之處可見人事作風。

  守在門口的丫鬟櫻唇微張,吃驚得不要不要的,就是江秋州首富來拜見老爺,也不曾見老爺如此殷勤行徑,哪一次不是拿捏夠十足的官威,讓那位首富老爺如坐針氈。

  這長得很好看的少年郎比江秋州首富還要厲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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