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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大蜀王又來了(十二)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752 2024-01-31 01:14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我嗎?”吳永麟很鄭重的盯着梁紅英,對方的這份饋贈來得太過珍貴,又太過簡單了,吳永麟蓦然覺得手上這些地圖似乎有千斤之重,他并不是一個随随便便喜歡受人恩惠的人,更何況這還出自于一個似乎到今日都一知半解的女人之手?就更可見其份量之重了,在沒弄清楚這份地圖的來曆之前,他其實并不想接受這份可以吹燈拔蠟,解決當前一切麻煩的靈丹妙藥。

  “你曾經說過,大家合夥做生意,就彼此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更是一條大船上可以同舟共濟的夥伴,現在看見一個夥伴有難,另外一個夥伴見機拉對方一把,讓這條船不至于中途觸礁沉沒,我難道錯了嗎?”

  “不是,隻是...”

  “我的身份?”

  吳永麟如一根木樁釘在原地,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這樣尴尬的事情其實以前也發生過,比如當初在大理國騙澹台玉瓶那一次,雖說事後拐騙了一個良家少女,但他其實往裡面注入了真感情的,看看現在被他救出火坑活得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澹台玉瓶,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他其實也懷疑過梁氏的真實身份,剛見面那一會,他看見對方的眼神裡帶着凄恻與哀鳴,和大多數百姓瞧他的眼神都差不多,可見想象以前的吳檗沒少給他們帶來傷害和麻煩,吳永麟在成都府的這些日子,可以說在幫吳檗贖罪,也可以說是為了将另外一個吳檗的威望重新樹立起來,所以他往往忽略了一些看似簡單卻最有必要的事情,比如查一查梁氏和豆花大嫂的真實身份,這或許讓人覺得他有點草木皆兵,隻是小心點總是好的吧。

  吳永麟以一副既不拒絕也不接受的口吻緩緩說道:“這事不急,我們從長計議吧。”

  “你還是不是男人?婆婆媽媽,救急如救火,等你考慮好,估計劍門關早就被那些惡僧奪下了,現在成都府吃的都在漲價,今後這三十多萬人的糧食怎麼解決?難道你還真的指望那些糧商和袍哥會的人網開一面,大發善心?燮州一失,不就等于原來出川的水路也斷了嗎?如果照如今這個局面繼續下去,恐怕他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你消息到靈通。”

  “我這店裡這些日子南來北往的客人特别多,知道的多一點,這不是挺正常不過的嘛。萬人屠王全斌當時繞過劍門關入川的時候走了一條叫做來蘇的小道,我小時候聽爹唠叨過幾次,具體在劍州的哪個位置,我現在也确定不了,說不定到了那裡,我憑着兒時的某些記憶能把這條來蘇找出來,即使劍門關易了主,我們這不是還有另外一條退路嘛,這個按圖索骥的向導我願意來當。”

  “不過平兒必須得留下。”吳永麟幾乎脫口而出,梁紅英臉上泛起一陣苦笑,他最終還是防着她的,那自己全心全意的為他考慮又是為了哪般?

  “可以,這一路上蟲蛇猛獸的,帶着她我也不放心。”梁紅英臉上帶着一絲無奈與黯然。

  “我的意思是,我家裡奶媽多,讓平兒住在我家裡你也安心的多,更何況若蘭還多次央求我讓平兒到家裡去住幾天,和她做個伴,平兒到家裡去,絕對會獲得所有人的疼愛。”

  “既然有這樣吃香喝辣的機會,那自然也必須把嫂子的虎頭也帶上。”梁紅英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着一股酸楚的味道。

  “反正你走了,這五味居也少個幫手,他們幫着帶一下孩子,合情合理,這事你看着辦。”

  “你......”

  “我可得一路跟着你,以防你半路打我這些糧草的主意。”吳永麟半真半假的答道,臉上恢複了先前的那種呆呆的壞笑,隻不過梁紅英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就在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尴尬的時候,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上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一個滿臉油汗,驚慌失措,上氣不接下氣的兵弁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兵弁看見外人梁紅英在場,欲言又止。

  “我去給這位兵大哥倒碗涼茶。”梁紅英識趣的簡單将桌子上早已空空如也的粥罐,盤筷等重新規整回木盤内,款款端着木盤準備下樓。

  “謝謝嫂子。”

  “順道給他拿點吃的上來吧。”吳永麟這句話對方似乎充耳不聞,吳永麟感覺吃了一個閉門羹,臉上火辣辣的。

  兩人目送梁紅英的倩影消失在樓梯盡頭後,吳永麟臉上恢複了常色,這才開始和對方詳細聊了起來。

  “綿州等地的銀子運回來了?”

  “丢了。”

  “什麼?”吳永麟幾乎拍案而起,怨恚的質問道:“難怪這幾天你們一個鬼影都見不到,措姆離他人呢。”

  “措姆離大哥沒臉回來見大掌櫃,他說不找到銀子提頭來見。”

  “人頭我不要,我隻要銀子,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措姆離當日騎着烈馬朝那批濫殺無辜平民從綿州逃出來的官軍追去時,一路上卻隻見到了一些零零落落被某種利器割掉喉嚨的官軍,那些人幾乎都是被一刀斃命,地上留着一些淩亂的車馬腳印,似乎這些人遇到了某些始料不及的麻煩;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再往前追了十裡後,同樣又發現了一批似乎才死去沒多久的護衛,這兩批死去的人裡面卻根本沒有那個官老爺和追随他逃出來的任何女人的身影,不甘心的措姆離和另外跟上來的幾人又往前追了二十裡,等他趕到時,見到了讓他差點吐出來的惡寒一幕,周圍橫七豎八的倒着各種各樣的屍體,男人們統一的一隻耳朵已如數被割去,他們的肚子被某種利器割開,大小腸和皿,糞便混合在一起流了滿滿的一地,隔老遠都能聞到這股似乎爛鹹魚般讓人聞之作嘔的奇臭無比的味道,這批人的頭頭,也就是這批人中官最大的死之前的樣子更凄慘,一雙黑白眼珠早已被剜去,嘴巴張得大大的,舌頭的前半截早已不知所蹤,一張布滿污皿的驚悚臉上黑洞洞的,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女人們則一絲不挂的堆放在一起,雙手被捆綁在背後,發髻紊亂,雙眼像死魚一樣凸出,似乎死不瞑目,渾身上下布滿了淤痕和逐漸由青變褐的死亡之色,下體更是不堪入目,這些女子死之前似乎受盡了淩辱。措姆離試圖從屍堆裡面找到一兩個活口,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雖然這些人死有餘辜,但這麼喪心病狂的殺人,依然讓周圍的人傈僳不已。讓措姆離不可思議的是,這批人帶來的财富更是一個子都沒留下,措姆離這才發覺整件事似乎有些不對勁,按理說以他們座下那些好馬的腳力,前十裡就能把這批人追上了,為什麼偏偏讓他們整整追了三十裡?似乎殺這批官府逃出來的人故意在放長線...

  “不好。”措姆離暗叫一聲,來不及細想,踅馬轉身朝來時的路奔去。

  當他帶着一起追出來的這些人急急火火的返回與那批運銀錢的車隊彙合時,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欲哭無淚,原先拖着裝滿财物的數百個箱子的車馬早已不知所蹤,押送車隊的兵弁一個個昏睡在地上,這些人似乎被人點住了身上的大穴,并不精通解穴的措姆離在這些人的身上推拿活皿了許久,這些人這才悠悠了醒了過來。

  “大人,小的們罪該萬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半道上遇到了一個瘸子,原先不以為意,企料這人出手如電,瞬間便将我們制伏了,并留下一句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話---我們需要的一切真相都在前面不遠的仙海湖裡面,讓我們有本事自己去把那一百多隻箱子取回來。”

  措姆離不管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立馬帶着逐漸恢複過來的自己人開始在周圍探尋那些車隊可能留下的碾記轅痕,當時天已大黑,措姆離等人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找到了線索,那批行蹤詭秘之人的足迹都詭異的消失在一眼望去碧波萬頃,水天一色,風光秀美的仙海湖旁邊的一處布滿各種足迹的渡口上,從渡口的沙石中甚至發現了一些散落的銅錢散銀,措姆離當天又在周圍四處查訪了一些在湖邊打漁為生的漁戶,昨天他們村子裡來了一批陌生人,這些人頗悉水性,他們二話不說,便留下了一批銀錢,出手闊綽的他們原來隻是想租用了他們的船隻運點什麼東西到湖裡去,隻是這些船在昨夜天黑之前已經被如數還回來了,一隻不多一隻不少,這些人甚至又給了他們一批錢,而租船的漢子早已鑽到山裡面不知所蹤了。

  措姆離一大早草草吃過早飯後拉着一彪人馬循着仙海湖又反複轉悠了數圈,分别從偶然打這裡路過的兩兄弟口中得知,他們昨夜确實看見一批人往湖中心的一處小島運過箱子,當時天色很暗,湖裡水汽彌漫,雖然具體的情況看不分明,隻是從那些往來船隻吃水的深度和行船時劃水的聲音來判斷,那些船确實是滿載而去,空載而回,那些黑幽幽的箱子裡面似乎裝着重家夥。

  措姆離立馬将仙海湖周圍所有的漁船都征調了過來,往湖中心的小島劃去,看着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根本藏不下任何東西的荒蕪小島,衆人當時就傻了。措姆離接着指揮衆人連續不眠不休的在小島周圍打撈了三天三夜,除了撈上來一大堆的魚蝦、水藻、蚌殼,哪裡有那些箱子的一點蹤影,站在小島上看着四圍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仙海湖,措姆離急的當時就跳下了湖,要不是被幾個熟識水性的自己人及時救上來,旱鴨子的他估計當時就喂了湖裡的魚蝦。

  吳永麟聽完這個武弁詳細的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後來又問到了一些相關的細節,此後就陷入了沉思,他從種種有迹可循的線索可以斷定,對方似乎和他在玩一個類似于貓鼠的遊戲,從對方留下的那句狂妄的話語裡面以及後來措姆離在仙海湖周圍事後盲羊補牢所做的一切缜密行動可以判斷,被劫走的那一百多隻箱子連帶這些人一并劫掠過往客商的财物,也許是倉促運走的目标太過明顯,一動不如一靜,他們就近藏在了旁邊的仙海湖裡面,倘若一般人去找,還真的是望湖興歎,在湖裡面找個一年半載恐怕都找不出來。太自負的人往往會摔很大一個跟鬥,對方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其實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破綻,吳永麟想通之後,會心一笑,在武弁的耳邊耳語了很久,對方聽得一愣一愣的,等對方囫囵囵的在五味居吃過一頓飯後,便帶着吳永麟的吩咐急速返回到了仙海湖讓措姆離開始準備一切。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梁紅英看見那個武弁匆匆忙忙離開之後,神色蓦然的走到吳永麟的面前問道。

  “我這裡還有一件急事等着去辦,反正也不急于一時,要不順便你們和我到仙海湖去看一場大戲?”

  夜色迷蒙,天上的一輪弓月被黑雲遮住身形後,周圍顯得越發凄恻,業已過五更,街上行人疏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踢踏踢踏’的由遠而近,急速奔跑的那匹紅棕大棗馬在駕車人‘嘚嘚’冷冽不帶一絲溫情的叫喚聲,以及往後急扯缰繩的巨大拉力下分毫不差的在一間此刻兀自燈火通明的大宅院停了下來,那匹大棗馬停下來的時候急呼呼的喘着咝咝粗氣,大宅院中悄悄探出的一個身影暗暗吃了一驚,内心更是叫了一聲好,隻不過對于這種不能帶給他任何好處的花架子功夫,他瞧了一陣後就變得興趣索然,就在他準備重新關上大門的時候,從馬車上走下一男一女,男的臉上帶着一種英豪之氣,女的身材曼妙,一雙忽閃忽閃會勾人的大眼睛,讓袍哥會的門房忍不住狠狠的吞了一下口水。

  高大漢子用單手抵住那扇即将重新關閉的紅漆門時,往對方手中遞了一封拜帖後,門房懶懶的看了對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們舵爺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望大兄弟不辭辛苦跑一趟,我們這裡有急事求見。”

  “來找我們老爺的都說有急事,這辦事也得分個恰當的場合啊,一天到晚的見人,我們老爺還用不用睡覺了。”

  “小六子,外面這誰啊?”

  “吳大老爺,您和舵主的事談完了?”

  “也就那麼點事,早談完早些讓你們舵主睡下,對不對?”

  門房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溫言細語的說道:“吳大老爺,您老走好,您常來,這天黑燈瞎火的,您可得注意點腳下。”

  那個妙曼女子此刻橫門冷對,怒目而視,看着吳永麟笑嘻嘻的從門裡邁着四方步飛揚跋扈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氣得肺都要炸了,怎麼到哪都有這個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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