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洪的國字臉漲紅的就跟番茄一樣,整個人更是如同打了雞皿一般,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更是凸顯出他此刻情緒的強烈波動。
但是因為這麼多年來都對王毅言聽計從,所以康洪雖然很不贊同王毅的決定,最後也隻是保持了沉默,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王毅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會得罪所有的兄弟,但是有些事情,必須是他這個當老大的去做。
兄弟們都要靠着他吃飯呢。
多年隊長的生涯已經讓王毅習慣了照顧每一個戰友,又豈是在工作無比難找的當下,他更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戰友們去工地搬磚,去碼頭扛貨。
他們都是軍隊中的驕子,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好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道歉的事情我去做就好。現在你們都給我回家去,等候我的命令。”
康洪一聽這話立刻就急眼了。
“不行,隊長,你怎麼能去道歉。要道歉也是我去啊。”
“是啊隊長,讓我們去道歉吧。你不能去道歉的。”
其他的戰友也紛紛出言勸阻。
王毅的性格這群漢子再了解不過了,那就是個驕傲到骨頭裡的人,否則也不會因為副校長的一句話就帶着大家夥離開了國私。
可是現在,隊長為了讓兄弟們有一口飽飯吃,居然要低下驕傲的頭顱去向一個混蛋道歉!
這是康洪等人絕對不允許的。
隊長的尊嚴必須要維持,如果真的要道歉的話,那就他們去好了。
王毅擺了擺手:“我意已決,都回去吧。”
“隊長!”
康洪還想說什麼,但是碰上了王毅堅毅的眼神,到嘴邊的話還是給咽了回去。
最終一群人讪讪的離開,留下了王毅一個人繼續對燈獨酌。
“咳咳,我可以坐下嗎?”
蕭徹的忽然出現徹底打亂了王毅的思緒,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樣一個地方碰見自己眼下最不想要碰見的人。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被跟蹤了。
不過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自己沒有什麼值得蕭徹來跟蹤的。
不管是實力還是财力,自己都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個年輕人。
一直以來王毅都以為自己還很年輕,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但是輸給蕭徹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老了,屬于他的時代,已經在悄無聲息的之中過去了。
暗暗的吐了口氣,王毅說:“坐吧。”
蕭徹坐下之後,讓服務員給自己倒了杯酒:“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跟戰友們的對話。”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你剛才說的話老子一個字不漏的全都給聽見了。
王毅也沒啥意外的表情。
首先這個酒吧并不嘈雜,而他跟戰友們聊天的聲音還蠻大的。
其次,雖然不知道蕭徹剛才坐在什麼地方,可是以他的實力,想要聽清楚自己跟戰友們的對話,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王毅自己都可以做到。
隻是蕭徹忽然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嘲諷自己?憐憫自己?
王毅的眼神微微有些冷,等待着蕭徹接下來的解釋。
他應該會解釋。
否則就太過于目中無人了。
蕭徹當然不想要徹底得罪王毅,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直白的把偷聽這件事說出來。
雖然得罪了也沒什麼,以蕭徹的身手,就算王毅跟他的戰友們一起上,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是蕭徹另有目的,所以王毅有了疑問,他就必須要解釋。
更加重要的是,剛才王毅話裡話外都表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要跟自己道歉。他敢這樣說也是仗着蕭徹不在,結果哪裡知道,這些話都被蕭徹給聽去了,不管王毅再怎麼放低身段,他都是個驕傲的人。
驕傲的人最不能夠容忍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沒面子啊。
“王先生,我想請你到我的公司來上班。”蕭徹幹脆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跟王毅這樣的人說話,不需要太多的彎彎繞繞,否者容易出現反效果,直截了當,最符合當兵的人的性格。
果然,王毅的表情呆滞了一下。
“你的公司?蕭先生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蕭徹樂了,說:“王先生,說一句得罪你的話,剛才你琢磨着跟我道歉,不就是想要跟我混嗎?現在我主動提出來了,你又說是在看玩笑。都是當兵的人,你這内心戲也太豐富了一點吧。”
王毅臉紅的跟熟透的小龍蝦一樣,仿佛還能夠看到兩股白煙從耳朵眼裡噴出來,表情相當的喜感。
蕭徹可不管這家夥心裡是不是在罵娘,繼續說道:“我的公司不大,而且最近還碰到了一些問題。現在我急需要幫手來幫我鎮場子。幾天之後,還有個大任務,同樣需要你跟你的戰友出功出力。至于工資嘛,國私給你什麼待遇,我這邊直接翻倍,獎金什麼的一分不少你的。如果表現的好,股份獎勵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蕭徹都感覺喉嚨有點幹,端起威士忌開喝。
王毅表情有點掙紮,雙拳時而緊握時而松開,顯示出了他此刻掙紮的内心。
片刻之後,王毅試探的說道:“蕭先生,我怎麼感覺你的公司,有點像是傳銷啊!”
噗。
蕭徹剛喝道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水全都噴了出來,也虧得他反應迅速,否則能直接噴王毅一臉。
王毅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
“王先生,我看上去很像是搞傳銷的人嗎?我缺那點錢嗎?”蕭徹怒道。
王毅讪讪的笑了笑,說:“蕭先生,你也不能怪我這樣想啊,我這麼想完全是人之常情嘛。何況你話裡還提到什麼鎮場子,我是完全控制不住我的思維。”
蕭徹服氣了。
誰說當兵的都是一根筋?這特麼的内心戲比老子還要豐富。
“安保公司!”蕭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王毅恍然大悟,說道:“蕭先生,早說不就沒這出了嘛。安保公司好啊,我們這群大老粗也正好适合這樣的工作。不過我還想問,鎮場子是啥意思。”
蕭徹扶着額頭,片刻之後笑了出來。
然後王毅也笑了。
倆人就跟傻逼似得笑得前俯後仰,周圍人紛紛怒視。
不過礙于這兩位都是人高馬大肌肉虬紮的好漢,倒是沒有不開眼的家夥上來找茬。
笑完了之後,蕭徹對着王毅伸出手:“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王毅說道:“那道歉一事兒,就這麼揭過去咯。”
蕭徹笑道:“沒那麼容易,這事兒我給你記着,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管你要了。”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會去公司報道――額,公司在哪兒?”王毅撓撓頭,變得憨厚。
蕭徹切了一聲,剛準備說,電話卻催命似得響了起來。
接電話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半分鐘。
但是挂上電話的蕭徹表情卻相當的嚴肅。
“先不用知道公司在哪兒,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王毅有些狐疑,大晚上的,蕭徹莫不是要帶自己去做大保健增進一下感情。
哎喲喂,這怎麼好意思,倫家還是個純潔的人兒啊。
蕭徹淡然說道:“去殺人。”
王毅的表情瞬間一凜。
……
空曠的廢氣廠房之中,清脆的耳光聲音非常的響亮,甚至還出現了回響。
一個約摸一米七出頭的男子捂着臉,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
打他的人,是他一直都非常敬重的老大。
萬萬沒想到,老大居然會為了一個小姑娘抽他耳光,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這讓他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咱們是綁匪,不是采花賊。以前綁架的那些女人,你碰了也就碰了,但是這個小姑娘你如果敢碰的話,我會親手剁了你。”綁匪老大聲音冷的跟冰渣一樣,聽的周遭綁匪渾身戰栗。
大東,也就是被揍的那個男人慢慢的放下了手:“老大,你打我,我沒說的,畢竟我這條命都是你撿回來的。沒有你,就沒有大東的今天。可是我不服氣,這麼多年,我跟着你出生入死,現在就是想要玩個女人,你居然打我。”
綁匪頭目錢曉峰漠然的看着大東,忽然問道:“大東,我問你,咱們綁架圖什麼?”
大東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的含義,下意識的回答道:“圖财啊。”
“賺了錢你想做什麼?”
“玩女人啊。”
錢曉峰的聲音陡然間大了起來:“你他媽還知道啊,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得在這裡來玩?知不知道咱們每次綁架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你看看其他兄弟,那個像你這麼色急?幹完一票,拿到酬勞,全世界的女人任你玩,非得要在這裡嗎?以前那些女的,背景不深,你玩了也就罷了,可是你他媽知道這個小姑娘的爹是誰嗎?!”
大東從未見錢曉峰如此震怒,心中也多了幾分懼怕,不過礙于面子還是硬着脖子說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陸嘯天麼?”
錢曉峰氣樂了:“不就是陸嘯天,你小子還真會用詞啊。老子今天就跟你說清楚,免得你小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陸嘯天的财産,足以聘請全世界的最頂尖的殺手,追殺我們一輩子!到時候天上地下,你他媽以為我們能躲到哪兒去!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