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鄭天森他們師裡,給參加相親茶話會的同志和家屬們,隻要屬他們部隊管的,不管那會在不在值,統一放了半天假。
相親茶話會是下午,玲珑去食堂還上了半天工,等菜做好了,不等她去窗口打飯,就被牛姐和司務長催促回家準備去了。
新衣服自然是沒做好的,不過玲珑的舊衣也有了些變化。
還是童大娘早上給她的衣服改了改,打補丁的地方都遮掩上了,也變得更好看。
玲珑換了衣服,梳好頭發,就要出門,又被童大娘拽住。
“咋能一點都不妝扮一下,等等。”
也不知道她從哪找來的胭脂,一定要讓玲珑用一些。
玲珑生怕童大娘給自己抹成猴子屁股,搓了點胭脂,在臉蛋上暈了暈,又用手指蘸着給嘴上也均勻塗抹了一些,這一點的改變,就讓她變得氣色更好更明豔了。
“看看,好看多了吧。”童大娘拉着她看鏡子。
玲珑左右看了看,人也笑了。
然而這還沒完,童大娘又變出個紅圍巾來。
“圍好了,年輕的姑娘家,身上就得有點鮮豔的東西。”
玲珑不知道,這紅圍巾,還是前兩年童大柱惦記自家老娘生日,看戰友給家裡女同志買,就也買了一條寄回了老家。
童大娘總覺得自己歲數大了,不适合這樣豔麗的東西,可卻對這條圍巾很愛惜,偶爾還會拿出來摸一摸看一看。
玲珑住到童家後,童大娘一次都沒帶過這圍巾,在箱子裡放着,她也就不知道。
看玲珑圍上圍巾看着更有朝氣,童大娘也跟着笑了。
這圍巾,以後就送給這丫頭帶了,真般配呀,也省得自個成天壓箱底的給糟蹋了。
在童大娘的目送下,玲珑往茶話會的舉辦地點走去。
因為這次茶話會參加的人數不少,師裡特意把禮堂都騰出來收拾好了。
玲珑本來還不知道禮堂在哪,隻靠着牛姐提前給她描述的路線走着,隻是還不等她走到,就已經看到三三兩兩鄭重收拾過一起走的人。
得嘞,這肯定都是去禮堂的。
這麼多人帶路,她也不用費心找了,跟着大家走就是。
她今兒雖然穿的還是舊衣,但塗抹了胭脂,又圍了童大娘特意給的紅圍巾,走在路上還是很顯眼的。
她看到那些同樣目的的同志們時,大家基本也都看到了她。
有兩個姑娘直接走到了她跟前打招呼。
“你就是鐘玲珑吧?”
玲珑點頭。“你們好。”
短發姑娘莞爾一笑。“我叫郝春蕾,我爸和鄭團長是搭檔。”
原來是郝政委的閨女,雖然玲珑和郝政委不熟,可也知道自己和劉寶根的事,郝政委還是幫了忙的,對着郝春蕾也親切了一些。
郝春蕾邊上有點微胖的長辮子姑娘,對着玲珑就更親切了。
“你好,我叫李潔,聽春蕾說你做的菜可好吃了,我都還沒吃過呢。”她父親是師裡的領導,吃飯不是在家,就是在師部的食堂,沒去過玲珑那。
但她和郝春蕾是好朋友,聽郝春蕾提過,自己又好吃,對玲珑這能做出好菜的人就熱情了一些。
她們兩一個和玲珑同齡十八,一個十九。
這次來茶話會也是覺得好玩湊熱鬧的,其實并不着急找對象。
她們兩熱情又友善,玲珑便和她們作伴一起往禮堂走去。
進了禮堂,已經來了不少人,郝春蕾拉着玲珑就去了女同志們聚集的那邊第一排坐下。
其實要讓玲珑自己選擇的話,她隻想坐在最後頭的角落裡。
已經過來的人,有不少都和郝春蕾還有李潔認識,大家也閑聊起來。
在場的女同志,有對玲珑好奇八卦的,有友好熱情的,還有因為玲珑到來覺得她競争力太大心生警惕和防備的。
雖然玲珑沒打算在今兒的茶話會上解決人生大事,但有不少女同志還是希望今兒能找個好對象的。
玲珑年輕又好看,自然是很有威脅的競争者。
在不深入了解的情況下,誰第一眼不看臉呢。
男同志那邊,陸陸續續也坐了不少人,确實有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玲珑。
鄭天森一踏進禮堂,就看到了人群中分外顯眼的玲珑,他直接走向玲珑的正對面。
因為玲珑的存在,她正對面的幾個位置,都早已經有人。
鄭天森走到跟前,就和玲珑招呼起來。
“玲珑,你也來了。”他這一開口,惹得對面的不少女同志還有他周圍的男同志都看過來。
鄭天森在整個師都是名人,來這的,幾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方才大家都沉迷于說話,沒幾個人注意到他,現在一看他竟然也來了,不少人都驚訝起來。
“那不是鄭團長。”
“他怎麼也來了。”
“鄭團長終于要找對象了嗎?”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鄭,團長。”玲珑把差點叫出口的大哥憋了回去。
鄭天森對着她溫柔笑笑。“今天大家都是來參加活動的,不分職位,你叫我大哥就好了。”
“嗯,鄭大哥。”玲珑順從應下。
聽玲珑叫自己大哥,鄭天森神色越發柔和。
兩人的這一交流,又引來很多人的驚訝。
鄭團長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他和鐘玲珑很熟嗎?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鄭天森也不好和玲珑過多交流,當然,之前的問候他還是别有用心的。
起碼,現在就已經有人開始覺得他來這是不是因為玲珑了。
他左右看了看,疑惑道:“位置不是說提起就安排好了嗎?”郝政委還告訴他給他安排了好位置呢。
一個他們團的人趕緊回答。“本來說安排,後來又說随意坐了。”
随意坐嗎?
鄭天森盯上了玲珑正對面的位置,之前費了心思才搶到這個位置的同志頓時覺得如坐針氈,頂不住壓力立馬起身。“鄭團長,你坐這。”他可不願一直被這冰山閻王盯着。
鄭天森笑得如沐春風。“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個時候,還講什麼風度,好位置必須搶到手。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侵略性和攻擊性都很強的求偶雄性。
此時的茶話會,對他來說無異于戰場,在場的男性,都是競争對手!而他的勝利目标,也隻有那顯眼的一個。
對面,郝春蕾也和玲珑咬起了耳朵。“玲珑,你和鄭叔叔很熟嗎?他竟然也來了。”因為父親的原因,她隻能矮了輩分叫鄭天森一聲叔叔。
看郝春蕾很有意味的眼神和暗示,玲珑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