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聽了孫周的彙報,姜緻遠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我現在去一趟單位!”
許甯言看着姜緻遠渾身外冒的煞氣,知道他此刻的憤怒,也知道他此刻一定要做些什麼來發洩自己的憤怒,還有表明對自己的歉意。
因此也沒留他,隻抓住他的手,說了一句:“我等你!”
姜緻遠身上的氣勢柔和了下來,歉疚的握着許甯言的手:“言言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丢下一句話:“你陪言言說說話。”
拔腿就走了。
孫周知道姜緻遠現在的心情,也忍不住同情他。
真是造孽啊!
他這幾天都沒睡好,現在也懶得跟着去了,再者他也确實有些事情要跟許甯言交代一下。
兩人目送姜緻遠出了門,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對姜緻遠的同情。
孫周撓撓頭:“小許同志啊,這次你算是無妄之災!雖然是被老姜連累了,可你千萬别怨他!要怪,都怪他那爹和前頭那兩個兒子!”
孫周一邊勸,一邊琢磨着,等這事了了,怎麼也得敲姜緻遠一頓烤鴨大餐,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這一片為兄弟的情誼啊。
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幫他說好話呢。
許甯言擺擺手:“我又不傻,不去怨恨罪魁禍首,我怨恨心疼我的人幹啥?别說這個了,你給我說說,我走後,大隊裡沒事吧?還有,謝叔婆真就相信了顧大軍派去的那人說的話,反而不相信部隊的人說的?我看謝叔婆平日裡也不是那樣糊塗的人啊?”
孫周也一臉無語:“說到這個,我們也不懂,你說部隊裡來的人說的話不相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找上門的人說的話,倒是一信一個不吱聲!也不知道那人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不過我倒是聽謝叔婆她前頭的那個大兒子嘀咕過一句,說謝叔婆本來就是個狠心的女人!當初她改嫁到許家,大兒子也想跟着親娘,被謝叔婆拒絕了!說他是熊家的骨皿,男丁,若是跟着自己,自己就不能改嫁了!自己生養他一回,養這麼大,對得起他了!而且她還帶走熊明霞這個閨女,不給大兒子留一點麻煩,還不帶任何家當走,還想怎麼樣?”
“說讓大兒子别攔着她嫁人過好日子!所以那大兒子氣狠了,從她改嫁後,就再也沒有來往過!”
“她大兒子還說了好些,說當年親爹死了,謝叔婆養着兩個兒女,家裡日子不算好過,家裡每每有好吃的,都得謝叔婆先吃,吃飽吃好了,才會給兩個孩子吃!别人說她,她就說自己不吃飽哪裡有力氣幹活養活孩子?反正她那個大兒子看她不像親娘,像仇人!”
“謝叔婆下葬了,他那大兒子都沒去磕個頭!”
孫周說起這個來,倒是滔滔不絕。
事情查清楚了,謝叔婆雖然中毒了,可天氣不算太冷,放得久了,那屍體也腐壞有味道了。
熊明霞還被關着,她大兒子說當初母子就沒了情分,如今她是許家的媳婦,自然輪不到自己來埋她。
最後沒辦法,還是大隊出面,捏着鼻子給下葬的。
本來按理來說要葬在許家祖墳,許家叔爺旁邊的,可她幹了這樣的事情,許家一族都不同意謝叔婆葬入許家祖墳。
最後隻能遠遠地在山坡上随便點了個穴,草草下葬了,連哭墳的人都沒一個,凄涼極了。
倒是許長風,本來好好的烈士,因為親媽這個騷操作,也變得尴尬起來。
後來還是西北軍區那邊發話了,許長風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犧牲的烈士,他的功勳不應該因為家裡人的所作所為被抹掉。
還是送入了荊山縣的烈士陵園安葬,也算是英雄魂歸故裡,以後能享受大家的祭拜了。
團結大隊因為這一出,挨了公社的批評,先進大隊是不要想了,如今也顧不上這個,都忙着秋收呢。
等秋收過後,想來這事情也就慢慢淡去了。
許甯言想聽的不是這個,她關心的是狗腿子,自己中毒後,被人送到縣城,然後被接到京城,狗腿子怎麼辦?
好在孫周是知道許甯言記挂着狗腿子的,說完這些後才道:“你走後,狗腿子從山上下來,圍着謝叔婆家轉着不肯走,還是大隊長的孫子叫鐵柱的,跟它說你病了,去治病了,治好了就回來!”
“它好像聽懂了,每天就守着你那個小院子不離開。誰給它送飯送吃的它都不吃!它餓了就上山,晚上就回來守着,每天還去你那小院子裡轉一圈,誰都不準進去。”
“隔三岔五的還從山上叼幾隻野味,放在院子裡,自己也不吃,好像是給你留着呢!快臭了才自己吃掉!唉,可真是一條好狗啊——”
許甯言一聽,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她來到京城,清醒後,沒事就會想起狗腿子,擔心它。
可如今這個情況,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讓人千裡迢迢把狗腿子給帶到京城來,隻強行忍耐着。
想着等出了院,就給林紅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托付她去把狗腿子接到縣城裡去養一段時間。
等她好了,就回去接狗腿子去,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此刻聽到孫周t說起狗腿子幹的這些事,更是難受。
孫周看到許甯言眼淚都下來了,立刻慌了手腳:“嗨,小許同志,你這就不講武德了吧?你怎麼能哭呢?你這一哭,我不得被老姜給捶死?求你别哭了!你那狗腿子,我給你帶回來了,帶回來了,祖宗,你别哭了——”
許甯言一聽說狗腿子被孫周給帶回來了,眼淚立刻停住了,可憐巴巴的看孫周:“那我的狗腿子呢?”
孫周本來還想逗逗許甯言,可看這丫頭,這麼多天了,小臉還是刷白沒皿色,人也瘦了一圈,整個人感覺風吹吹就要倒了,一雙眼睛還帶着淚珠這麼看着自己,哎呀,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小閨女,頓時也不敢逗了。
老老實實的道:“不然為啥我這麼晚才趕回來,這不是帶着狗不能上火車麼?我厚着臉皮蹭着西北軍區的車,一路開車開到京城的。”
“你那狗腿子着實通人性,我隻問它,要不要跟着我走,去見你!它立刻就跟在我後頭,寸步不離!不過這醫院不允許狗進來,我把它送到老姜的那院子裡去了,你回去就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