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煙與抱夏說好了晚上要一起睡,都過子時了也不見她回來。
披了件外衫,她剛走到院兒裡,傍晚時見到的那四個女影衛就沖了過來。
“娘娘快進寝殿歇息吧,冷宮走水了,今夜怕是不安生!”
其中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t扶着她往快步房間走,另兩人急忙去檢查門窗。
沈南煙心中不安,“抱夏呢?”
“抱夏有事要忙,晚些就回來了,娘娘好生休息,屬下們就在門外守着……”
沈南煙用力甩開二人的手,厲聲質問,“本妃問你們抱夏呢?”
四人面面相觑,不多時,為首之人單膝跪地,垂首抱拳。
“啟禀娘娘,一個時辰前,抱夏與吾等叙話時,越貴妃遣人來了,說想讓娘娘去她宮中走一趟,抱夏以您身體不适回絕了。”
“可對方不依不饒……抱夏不想吵到您,就說她親自去雪陽宮替您解釋。”
聞言,沈南煙臉色瞬白,“能确定是越貴妃的人嗎?”
旁邊的影衛雙手奉上一塊腰牌,“娘娘,這是屬下趁對方不注意時,從他腰間扯下的。”
沈南煙接過腰牌,看着那上面的字樣,心裡七上八下的,越貴妃大半夜的來找她,必定沒安什麼好心……
又想到她初進宮時,越貴妃還因她被皇上罰過禁閉,她心中更是不安。
抱夏都去了一個時辰了,若隻是跟她交代幾句話,早該回來了!
類似的事不止發生過一次,沈南煙根本不敢想象後果……
冷宮走水?沈南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推開窗子向外張望,她剛看到天邊的火光,後頸忽地一疼,阖眼整個人向後倒去……
“嘶!”
不知過了多久,沈南煙躺在榻上幽幽轉醒,揉着脖頸輕哼了一聲。
“醒了?”
聽着略微耳熟的男聲,沈南煙心裡咯噔一聲,猛地爬起來,去摸身上的匕首……
什麼都沒有……
不遠處漸漸亮起燭火,照亮屋中的一切,沈南煙快速觀察四周。
不知是為了遮光還是隔音,就見兩扇本就不大的窗戶上,釘着厚厚的青色簾子,連門上也糊了好幾層黃色的紙,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而兩側牆壁上,竟挂着的許多刑具和那些……虐待女人的用具,有些一看就是對方經常用的,上面布滿了陳舊皿迹……
看着眼前這些,沈南煙心裡頭的怒火勝過了害怕,這個房間,到底斷送過多少女子的性命?
一股異香撲面而來,沈南煙下意識地掩住口鼻,就見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向她越走越近。
“賢王?”沈南煙迅速退到角落,滿眼警惕地看着他。
“呦!”男人驚訝,随即将那全白的面具摘下扔到了地上,“你竟記得本王的聲音?看來陵王妃對本王也是日思夜想啊!”
沈南煙狠狠啐了他一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本妃剛救了你的命!”
“嘁!”他一臉陰森,邪氣十足,“若不是為了那八萬兩黃金,你會救本王?”
慕容炳并不好女色,但是眸光卻忍不住在沈南煙身上流連,最後,盯在她兇口處,滾了幾次喉結,眼底欲望與殺意叢生。
“凡有接觸,必留痕迹,你敢動我,不怕觸怒龍顔,惹急慕容澈嗎?”
沈南煙在拖延時間,她邊說邊試圖偷偷取出麻醉劑,可大概是剛才的那股異香有問題,她不僅不能集中注意力,身子還軟綿綿的,使不出多少力氣。
賢王呵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把你從宮裡弄出來,确實不容易……”
“不過這裡是煜王的暗宅,慕容覺荒淫、暴虐,早已不是秘密……你死在這裡,與本王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八皇子?越貴妃的兒子?聽聞他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太子的第二人選。
想起那塊腰牌,沈南煙頓時明了,慕容炳不僅想借刀殺人,還想一箭雙雕……
“慕容炳,你可真卑鄙。”
沈南煙話音剛落,慕容炳便沖上來,掐着臉往她嘴裡塞了顆藥丸。
那藥入口即溶,她想吐都吐不出來,沈南煙擡起胳膊,拼盡全力也推不動他半分……
看着平日裡嚣張跋扈,傾城絕豔的女人,在他眼前毫無反抗之力,慕容炳欲火焚身,忍不住俯身……
眼看他就要吻上她的唇,蕭婉婉卻突然推門而入,“賢王殿下,眼下不是搓粉抟朱的時候,這裡未必安全,以免夜長夢多,趕緊殺了她!”
男人見到可口的獵物,瘋起來還不知要多久,變數太大!
她現在隻想讓沈南煙死!
沈南煙擰眉,這裡竟還有蕭婉婉的事?她什麼時候跟賢王搞到一起了?
即便突然被攪了興緻,慕容炳還是好脾氣地道,“你先出去。”
蕭婉婉上前一步,急聲道,“沈南煙身邊的暗衛都不是吃素的,他們很快會找到這裡的,等王爺坐上龍椅,什麼樣的女人沒……”
不等她說完,慕容炳猛地回身,“滾!”
蕭婉婉登時被他那陰鸷的眼神吓得一個趔趄,可一想到慕容炳以為她手裡還有蕭家和太子的罪證,她便又有了底氣,不僅不退,反而昂首又上前了一步。
四下仿佛靜止了一瞬,慕容炳突然上前,毫無征兆地扯着她的頭發将她拖到了隔壁屋子……
“啊——”
在蕭婉婉凄厲的慘叫聲中,沈南煙屏氣凝神,趁機打開空間……
身上實在沒力氣,她每一個動作都很艱難,好在,就在隔壁停止了毆打聲後,她正好将塗了速效麻醉劑的手術刀藏在了手中。
慕容炳喘着粗氣,邊擦手邊往沈南煙這邊走,他剛伸出手,想去扯她的衣襟,沈南煙果斷揮刀劃傷了他的手背。
鮮皿汩汩而出,劇痛下,慕容炳猛地收回手,他擰眉看向沈南煙,咬牙咒罵,“賤人!你找死!”
音落,他氣沖沖地走到刑架處,掃了一眼,取下一把淩遲用的小刀。
可轉身的一瞬,他腿上一軟竟重重摔倒在地,想開口叫人,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沈南煙握着手術刀往地上爬,可頭越來越暈,眼越來越花,身體不住地往外冒着細汗……
媽的!剛才實在來不及給自己拿藥吃,就在她試圖再次打開空間時,房門又一次被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