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喬星純關了燈,好不容易才睡着。
結果還沒睡安穩天就亮了。
早上六點半左右,戰寒洲才回到家。
這一回他并沒有飛檐走壁,而是從大門走進來的。
其實昨晚他離開的時候,也是可以走正門的。
大概是想着在喬星純面前耍帥,腦子一熱,這才從陽台上往下翻。
回了房,他的視線不可控地定在了沙發上裹着被子所成一團的女人身上。
家裡多了個女人的感覺還是挺奇妙的。
正如現在,他竟覺得喬星純才存在,讓他的卧室看上去溫暖了不少。
戰寒洲闊步走到沙發邊,靜靜地看着喬星純的睡顔。
不得不說,這女人連素面朝天都是美的。
“笨蛋...睡覺居然還會流口水...”戰寒洲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掐着喬星純的臉。
她要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從來沒有跟過别的男人該有多好?
戰寒洲尋思着,如果她沒有過其他男人,他也許還挺願意接納這個新婚妻子。
可惜了,他戰寒洲不想當接盤俠。
“别鬧!你真是氣死我了!”喬星純察覺到有人在揉捏她的臉,誤以為身邊人是薄靳言,氣得攥緊拳頭,一拳朝着戰寒洲的鼻子砸去。
“......”
戰寒洲沒有料到喬星純會打人,硬生生地挨了他一拳,鼻骨酸痛不已。
“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他有些生氣,擡起手想要打回去。
不過最終還是讪讪收回了手。
這事怪他,是他非要跑來招惹她的。
戰寒洲站起身,别扭地移開了視線。
他還想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才脫下上衣,意外發現大床上的被子似乎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迹,上面的褶皺很是淩亂。
這事什麼情況?
難道喬星純背着他上床了?
又或者,她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和薄靳言狼狽為奸了?
想到這裡。
戰寒洲蹙着眉頭,直接掀開了喬星純身上的被子,将她從睡夢中拽了起來,“你給我起來!”
“嗯?”
喬星純被戰寒洲這突如其來的暴躁吓到,睜着一雙霧蒙蒙的眼睛愣愣地盯着他。
戰寒洲赤裸着上身,健碩的肌肉在昏暗的卧室中顯得格外的性感。
再往下看。
他的腹部下方留着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像刀傷,大概五六厘米左右。
喬星純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此前她就覺得戰寒洲的背景不一般。
看到這道疤,她更加覺得戰寒洲像是在道上混的。
一般來說,道上混的人都是鐵皿沒心肝的...
喬星純越想越害怕,為了維持鎮定,隻能在心底裡默默地寬慰着自己,“别自己吓自己,萬一那道疤是割闌尾留下的呢?”
戰寒洲察覺到喬星純的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她氣糊塗了,居然連衣服都忘了穿。
“你看什麼?”他不悅睨着喬星純,有那麼一瞬間,還想過将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當場擊斃。
“...你的肌肉不錯。”
喬星純尋思着他忽然光着膀子把她喚醒,想必是來秀肌肉的吧?
既然是來秀身材的,她就随便誇兩句好了。
“還在裝傻?”
戰寒洲尾音脫得很長,忽然間又一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從沙發上拎到和他視線齊平的高度,“我問你,你是不是和薄靳言上床了?”
“好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動不動就掐人,你是蟹精轉世?”
喬星純試圖掰開他的手,奈何力氣懸殊,她兩隻手都掰不動他一隻手。
“我在問你話!”
戰寒洲雙眼猩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她吼着。
“沒有。我沒有和他上床,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喬星純連忙解釋,戰寒洲的脾氣比薄靳言還差,她壓根不敢擡杠。
“那你告訴我,床上的皺褶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沒有碰過床。”喬星純沒想到戰寒洲這麼敏銳,但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她隻能硬着頭皮矢口否認。
“你沒碰過,難道是鬼碰的?”
“戰寒洲,我快喘不上氣了。”
喬星純被掐得呼吸愈發急促,原本白淨的臉此刻也已經憋得通紅。
而她霧蒙蒙的眼睛似乎也被覆上了一層薄紅的煙霧。
戰寒洲意外發現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好像是哭過一樣,心裡的那股怒火驟然消了一半。
大概是有了些許心疼,他忽然松了手将她重重丢在沙發上,“喬星純,你給我聽好了。我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你要是敢綠我,我就把你扔海裡喂鲨魚。”
“想不到堂堂戰t家大少,隻會在家裡欺負女人。”
喬星純捂着二度受傷的脖子,愈發覺得戰家不是久留之地。
戰寒洲太可怕了。
動不動就掐她脖子喊打喊殺,妥妥的家暴男一枚。
“這就算欺負了?”
戰寒洲冷笑,他對她已經夠溫柔的了。
要是其他人,他早就一槍崩了。
喬星純解開脖子上的絲巾,忿忿不平地說:“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這是我進門的第三天,你沒有找到丁點兒我出軌的證據,就接連兩次對我施暴。我冤枉你了嗎?”
“是你隐瞞婚史在先,這能怪到我頭上?”戰寒洲看着她脖子上一深一淺的兩道勒痕,氣勢在不知不覺間弱了下來。
“我們的婚姻隻是一場交易,你管我之前有沒有結過婚生過孩子?而且我都說了,不會在婚姻存續間和其他男人發生過于親密的接觸,你還想怎麼樣?”
“這事翻篇了。”
戰寒洲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反常,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完全沒必要去管她的私生活才是。
“這事兒沒完!”
喬星純捂着脖子,作勢往卧室外走去,“我要讓爸評評理!”
“站住!”
戰寒洲快步擋在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并不想把這事鬧大,畢竟他才假借着喬星純的“旺夫體質”從病床上蘇醒了過來。
按理說他應該好好寵着這福星才是。
要是這麼虐待她,難免會讓旁人起疑。
“怎麼,你是怕這事兒傳出去,顔面不保?”喬星純擡頭看着他,原先還覺得他長得挺帥。
而現在,她隻覺得戰寒洲很讨厭。
“無故掐你是我的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戰寒洲破天荒地退讓了一步,他倒不是怕這件事傳出去有損他的顔面,他其實是因為喬星純身上極強的破碎感才心軟的。
她現在的模樣太可憐了。
眼睛又紅又腫,脖子上還留着兩道勒痕。
他聽得出她在很努力地控制情緒。
但是她一開口,那明顯的哭腔便毫無遮擋地将她此刻的委屈傾瀉了出來。
“你就隻會仗勢欺人。昨晚去花天酒地徹夜未歸的人是你,我有問你去了哪裡,找了幾個女人?”
“明明說好了我們的婚姻隻是權宜之計,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喬星純心想,如果她打得過他,絕對不會和他說這些廢話。
問題的關鍵在于,她打不過。
打不過就隻能采取更加柔和的方式替自己維權。
“我沒去花天酒地。”
戰寒洲還想着跟她解釋一下,自己昨晚是去忙工作。
轉念一想。
他似乎沒有向她解釋的必要。
“你去哪裡都和我沒關系,我隻希望你的情緒能夠穩定一些。虧待家裡女人的男人,要倒大黴。”
“......”
戰寒洲見她又不打算去找戰天南告狀,他也不再和她掰扯下去。
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徑自進了卧室裡的獨立衛生間。
衛生間的盥洗台上,擺了好幾瓶喬星純用的護膚品。
淋浴室裡,也擺上了她用的洗發露沐浴露。
戰寒洲蹙着眉,忽然生出一種私人領地被人侵占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
他又想起喬星純剛剛被他驚醒,呆愣愣地誇他肌肉不錯的樣子...
喬星純虎視眈眈地盯着衛生間的門,腦海裡略過無數種将戰寒洲暴揍一頓的辦法,但最後還是不敢付諸于實踐。
她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暴躁地聽着衛生間裡傳來的水聲。
終于她還是拿起了手機,将薄靳言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都怪你!】
【???】
薄靳言給她的消息設置了特别提醒,聽到提示音,立刻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從床上坐起,飛快地給她回了信息:【把話說清楚,要不然我直接去你屋裡找你。】
【别來!戰寒洲回來了。他看到了被子上的褶皺,認定了我和你在床上發生了什麼,兇了我一頓。】
【我馬上來。】
【别...他現在已經不氣了。】喬星純并不是找薄靳言求救的,她就是想要發洩一下情緒而已。
大約過了十來秒。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薄靳言便氣勢洶洶地踹開了房門。
戰寒洲從衛生間裡走出,不悅地看向薄靳言,“你又來做什麼?”
薄靳言沒有搭理他,看了眼沙發上一臉錯愕的喬星純,再三确認她沒什麼大礙,這才松了口氣。
“薄靳言,你當我卧室的門是你的沙包?想踹就踹?”
戰寒洲察覺到薄靳言在看喬星純,心裡更加不爽,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的視線。
“我才來戰家,上了個洗手間就忘了自己的卧室是哪間。”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戰寒洲徹底失去了耐性,他本來就不喜歡突然冒出來和他争搶家産的薄靳言。
再加上薄靳言一晚上兩次踹門,實在是犯了他的忌諱。
這會子,他也顧不得戰天南對薄靳言的偏愛,讓手下用槍指着薄靳言的腦門。
喬星純沒想到戰家的人還配有槍,連忙跑了上前,正打算擋在薄靳言面前,戰天南也聽到了動靜,快步走了過來,“寒洲,發生什麼事了?”
“爸,三弟他蓄意挑釁,一晚上連踹了兩次卧室的門。”
“靳言,真有這事?”戰天南疑惑地看向薄靳言,這小子的性格确實有些張揚,但還不至于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吧?
“爸,戰家既然容不得我,我走就是了。”
薄靳言懶得解釋,因為他根本解釋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
“寒洲,你弟弟自小在南方長大,有些習慣可能和我們北方不一樣,隻是個誤會,你快讓朱銘把槍收了。”戰天南也覺得薄靳言很荒唐,但又不舍得放他離開,隻好好聲好氣地同戰寒洲商議。
“朱銘,你先下去。”戰寒洲被氣得差點兒吐皿,這老頭兒現在是越來越偏心了。
前些年,他就明裡暗裡偏袒着戰嶼森。
這會子,他對薄靳言更是百般的縱容。
戰寒洲心裡越來越不平衡,他從十八歲開始就進了廣兆集團。
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戰天南完全沒有看在眼裡。
反倒是戰嶼森,稍稍取得了些成績,戰天南就巴不得全世界炫耀。
戰寒洲想不明白,他才是戰天南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的獨子,可為什麼戰天南從來沒有給予過他應有的重視?
戰天南看出了戰寒洲的不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和萬事興,兄弟間沒有隔夜仇的。”
“知道了。”戰寒洲沉聲答應着。
“天色還早,好好休息。”
戰天南說完,原本打算回卧室再睡會兒,意外發現沙發上的被子,略狐疑地看向戰寒洲,“你和簡家丫頭鬧别扭了?”
“沒有。”
戰寒洲擔心戰天南發現他裝植物人的秘密,連聲解釋道:“她睡相差,一晚上揍了我好幾拳。”
“她能有多少力氣?”戰天南嗔怪地看了眼戰寒洲,接着說道:“簡家丫頭運好旺你,你最好好生待她!”
“爸說的是。”喬星純趕緊附和道。
“趕緊睡吧。”戰天南看向喬星純的眼神越發柔和。
他還以為這丫頭是個悶葫蘆,現在看來她似乎還挺活潑的。
恰好戰寒洲是個悶葫蘆。
正需要一個活潑鬧騰的女人和他互補。
薄靳言也注意到了沙發上的被子,對此他也很是困惑。
如果說喬星純和戰寒洲睡過了。
他們沒理由要分床睡吧?
薄靳言還想着問問喬星純,礙于人多眼雜,隻能回了自己的卧室。
這會子他也不好給喬星純發微信。
萬一被戰寒洲看到,她不好交代。
好不容易在卧室裡熬了一個小時。
等天大亮,他正想找喬星純問個清楚,剛走出卧室,就看到戰家傭人拿着一方染皿的帕子興沖沖地去找了戰天南。
薄靳言蹙着眉頭,哪怕知道是假的,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吃起了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