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喝醉了。”
薄靳言頗有深意地看向喬星純,漆黑的眼裡泛起肉肉的漣漪。
素來冷漠的他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溫柔,微微揚起的唇角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醉了?”
喬星純錯愕地看向薄靳言,這樣的結果确實是她始料未及。
雖說霍家也不準備大肆操辦兩人的訂婚宴。
但訂婚宴上男方醉得不見蹤影,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是啊。這臭小子可能太過激動,怎麼叫都叫不醒。”
薄靳言說話間,一臉嫌棄地接過了女傭遞來的脖戴紅綢的公雞,“要不然,你将就一下?”
“......”喬星純更無語了。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訂婚宴男方缺席,居然還想着用公雞來代替?
薄靳言倒是覺得沒什麼。
如果把這隻公雞當成寵物,那麼他就是場上不容置疑的男主角。
“小叔,阿城他真有那麼醉?”喬星純硬着頭皮,小聲問道。
“我灌的人,絕對醒不過來。”
“......”
喬星純滿頭黑線,薄靳言此舉未免太荒謬了些!
更加無語的是,霍深和薄月秋以及場上的賓客,紛紛失了聲。
就好像她和一隻公雞走過場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小叔,你這麼做真的合适嗎?”
喬星純強忍着想揍他的沖動,咬牙切齒地問。
她之所以千方百計地想要嫁給霍西城,有一方面是想着憑借霍家少奶奶的身份,跻身上流圈層。
可...薄靳言居然讓一隻雞跟她辦儀式。
這要是傳出去,她勢必要成為全海城的笑柄。
更糟糕的是,豪門闊太裡哪個缺心眼的願意搭理她?
離她近一點,都怕沾染上一身的雞屎味兒。
“這隻雞是伊麗莎白女王的愛寵,身份地位絕對不比霍西城低。”
薄靳言說話間,已然抱穩了公雞,帶着喬星純一道,去給霍深和薄月秋敬茶。
霍深的臉都快綠成油麥菜了,偏偏還不好發作。
霍西城訂婚當日爛醉如泥也就算了,薄靳言這個做小叔的,居然還敢牽着喬星純來敬酒。
而且他懷裡抱着的是什麼玩意兒?!
這事兒要是被媒體報道出去,霍家還做不做人了?
搞了一隻公雞充當新郎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有多封建。
“爸,阿城的新媳給您敬茶了。”
薄靳言完全無視了霍深快要噴火的雙眼,反正他都已經被撤了寰宇集團執行總裁,纨绔一些也沒什麼關系。
更何況,霍深這人重面子。
今天這事兒,絕對沒有一個媒體敢報道出去。
“把雞放下。”
霍深雙眼翻白,快速接過了喬星純遞來的茶水,語氣不善地道:“行了,你回房照顧阿城去。”
“好的。”
喬星純點了點頭,趕緊轉過身逃也似的跑開了。
“爸,她還沒敬我媽呢。”
“住嘴!”
“怎麼了?”
薄靳言抱着公雞,勾唇笑道:“爸,你這麼嚴肅做什麼?阿城那個混賬東西,今天都敢喝的這麼醉,我這完全是為了給他解圍。”
“我們霍家的臉都快被你丢光了!”
霍深捂着兇口,另一隻手緊攥着龍頭拐杖,氣得就差兩腿一蹬直接翹辮子。
其實很多豪門世家的二代公子哥兒們,都不怎麼靠譜。
稍有不順心,就會幹出很多離經叛道的事。
問題是,薄靳言身上并沒有半點兒二代公子的毛病。
突然間這麼折騰,霍深着實有些吃不消。
“對不起,我給爸丢人了,我回房反省。”
薄靳言随手将公雞丢往女傭懷裡,緊跟在喬星純身後上了樓。
當然,衆目睽睽之下薄靳言倒是沒有出格到直接走進霍西城和喬星純的卧室。
他睨了眼緊閉的卧室房門。
不情不願地進了隔壁卧室。
【生氣了?】
薄靳言坐在床上,單手松着領帶,臉上始終挂着淺笑。
【薄靳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那隻雞洗了好幾遍,還是臭,我先洗個澡。】
【你太過分了。】
【少罵我,我願意讓你嫁隻雞已經格外開恩了。】
薄靳言難得硬氣一回,他沒辦法代替霍西城成為她的新郎,那也不能便宜了霍西城。
想來想去,隻好找來一隻雞。
【你就适合待在黑名單裡!】
喬星純被他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隐隐作痛,拉黑他的微信後,一腳将霍西城踹下床,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她居然荒誕地和一隻雞訂了婚...
天!薄靳言太過分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是鋪天蓋地的新聞通稿。
喬星純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趴床上悶悶地和葉依岚吐槽着薄靳言的怪誕行徑。
薄靳言沖完澡,直接順着陽台爬了過來。
他站定在陽台的落地窗前。
靜靜地欣賞着她凹凸有緻的身材。
還别說,穿着旗袍撅着屁股趴床上,真挺誘人。
室内,喬星純愁得額頭都快滴出了汗,“依依,你說我該怎麼見人...”
“好家夥!訂婚這麼大的事,你都沒有通知我?”
聽筒的另一端,葉依岚整個人瞬間炸毛了起來,“再說了,你不是還愛着薄靳言?怎麼又和霍西城訂了婚?”
“這件事說來話長。”
喬星純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怎麼跟葉依岚解釋。
她背負得東西太多了。
真要說清道明,一整夜都說不完。
喬星純還想着簡要跟葉依岚概括一下,意外看到落地窗外虎視眈眈地盯着她的薄靳言。
她吓得一個激靈,連忙扔掉了手機,起身小跑着開了陽台的門。
“你...你是順着陽台過來的?”
“不然呢?”薄靳言繞過她,徑直進了卧室,發現霍西城被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心裡總算舒服了些。
“你快走吧!一會兒要是有人進來了,我解釋不清。”喬星純緊跟在他身後,好聲好氣央求着他。
“我剛才是不是說過,等儀式結束後,會過來吻你。”
薄靳言倏然轉過身,擡手叩住她的後腦勺,趁她沒有防備,肆意地侵占蹂躏着她的唇。
“别...霍西城要是醒了,該怎麼辦?”喬星純徹底怕了他,手忙腳亂地推拒着。
“你剛才躺了他的床。”
“我又沒有和他同床共枕!我踢他下床了的。”
“不準。”
薄靳言霸道地摟住她的腰,一字一頓地道:“我很生氣,沒跟你開玩笑。”
“你生氣,關我什麼事...”
喬星純的聲音細若蚊蠅,怕和他争執起來,他就不僅僅是吻她而已。
可是她也忍不下這口氣。
薄靳言壞了她的訂婚宴,讓她錯過了結實在場賓客的機會。
她原本還想着能不能從在場的賓客中,認出視頻裡出現過的那幾個人。
現在倒好,霍深嫌丢人,索性不讓她下樓了。
“軟軟,你最好給我道個歉。不然,我真有可能...”
薄靳言話還沒有說完,喬星純就認了慫,連連擺手道:“求你了!你快走,我要被吓死了。”t
“取悅我,我要是滿意了,這就原路返回。”
“要是不滿意,會怎麼樣?”喬星純幽幽地問。
“不滿意的話,那換我取悅你。”
薄靳言嫌棄地掃了眼霍西城睡過的那張床,抱着喬星純進了衛生間,“你看鏡子裡的我們,多般配!”
他滿意地看着鏡子裡喬星純格外明豔的臉,大手則繞過她兇前,耐着性子一顆一顆地解開旗袍上的紐扣。
“别解了...”
喬星純好怕突然有人沖進來,小聲說道:“薄靳言,你别吓我。”
“忘了告訴你,同意你嫁給霍西城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不準和他同床,每晚必須陪我。”
“...他那方面不行的。”
“不可以。”
薄靳言霸道又強勢地侵占了她的身體,嘴裡卻依舊沒有半點愧疚,“好了,别提他。我來取悅你,你别怕,我讓人在門外盯着,沒人敢進來。”
喬星純雙手緊扶着盥洗台,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你不是人。”
“軟軟,你别罵我。我今天本來就在生氣,你乖一點,我還能快點結束。”
“你生氣是你的事,憑什麼拿我的身體發洩?”
喬星純咬着他的肩膀,一點奇怪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什麼叫拿你的身體發洩?咱剛剛一起敬過茶,這訂婚宴自然是要這一刻,才算得上圓滿。”
“可是這是我和霍西城的訂婚宴啊...”
“你别刺激我,我現在是個被老婆抛棄的可憐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真是夠了...”
喬星純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又舍不得對他說任何一句重話。
這麼做,他要是能舒服一些。
就随他好了。
“薄靳言。”
“嗯?”
“是我不好,影響了你的心情。”
喬星純是很認真地在跟他道歉,她也知道她随随便便把自己嫁給霍西城,這會讓薄靳言很難接受。
但是她沒有退路,隻能放手一搏。
薄靳言幽幽地歎了口氣,他的傻女人未免柔軟過頭了。
“你很好,哪裡都好。”
他的動作瞬間輕緩了下來,衛生間裡本就不太方便,他也該憐惜她一些。
“公雞的事,抱歉。我受不了你和霍西城出雙入對,又沒辦法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
“别跟我提那隻雞!”
喬星純想到那隻雞,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找隻雞和我訂婚,虧你想得出來!”
“你也可以把我當雞。”
薄靳言并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是人還是雞,反正在上床的時候,他就沒有智商可言。
“外面好像有動靜...”
喬星純漸漸沉淪在他溫柔卻又綿長的攻勢中,直到門外傳來女傭的聲音:“少奶奶,老爺讓您去一趟祠堂。”
“馬上!”
喬星純扯着嗓子答應了一聲,可薄靳言依舊沒舍得松開她。
“薄靳言,你快停下!”
“...怎麼停?”
薄靳言有些無奈,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放了人,“你自己收拾一下,我一會兒去陪你。”
“裙子濕了,都怪你!”
喬星純也顧不得害羞,忙用紙巾擦拭着旗袍上大片的水迹。
“衣櫃裡有套粉色的,你先換上?穿着大紅色的旗袍去祠堂,也不合适。”
“你怎麼知道衣櫃裡有?”
“你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親自去挑的。”
“謝謝。”喬星純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他一直在反對她和霍西城的婚事,沒想到真正到了這一天,他還是準備好了她需要的所有東西。
“晚上,來我屋裡,好好謝我。”
“好。”喬星純輕輕地點了點頭。
觸及他欣喜的目光,瞬間紅了臉,“你快走!”
薄靳言很沉浸在她軟糯的聲音中,一雙好看的瑞鳳眼深情的不像話,“你沒騙我?”
“沒騙你。”
喬星純捂着雙頰,可能是在霍西城的房間做這種事給她很強烈的感官沖擊以及心理沖擊,她其實也不想要中途停下。
既然不想停,就晚上繼續好了。
—
二十分鐘後,霍家祠堂。
喬星純跟着女傭走進去的時候,霍深,薄月秋,薄靳言已經悉數到齊。
“怎麼這麼久才來?”霍深擡眸,不悅地掃了眼喬星純。
“換了套衣服,耽擱了。”
“沒事換衣服做什麼?。”
“穿紅進祠堂,我怕不合規矩。”喬星純低頭解釋着。
霍深挑不出刺,旋即又讓喬星純跪在蒲團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霍家第十三代家媳。我們霍家對女眷也沒有嚴苛的要求,隻要恪守本分就行。”
“知道了。”喬星純點了點頭。
“霍家女人決不能出軌,要是讓丈夫發現失潔,出軌等行為,丈夫有權鞭笞教訓你,也有權讓你淨身出戶。”
“如果,出軌方是男人呢?”
喬星純本該唯唯諾諾答應着,但又覺得很不公平。
憑什麼把女人限得那麼死,男人卻可以相安無事?
“連自家男人都管不好,身為女人,你無疑是失敗的。這種情況,你也該好好反省自己。”
霍深說完,又輕飄飄地補充道:“訂婚當天,未婚夫醉酒不醒,你的責任比任何人都大。先跪上半個小時,我一會兒讓人給你拿本經書,抄完了再起。”
“麻煩給我拿本《盂蘭盆經》,今天是我和阿城大喜的日子,我尋思着也該為我爸,以及阿城的長輩們盡盡孝心。”
“......”
霍深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許多地區超度亡靈用的都是《盂蘭盆經》。
喬星純在大喜之日,無端提及《盂蘭盆經》,還揚言要為霍西城的長輩盡盡孝心,這難道不是詛咒他的意思?
“爺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喬星純笑着詢問着霍深,薄靳言則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她面前。
而原本該砸在喬星純身上的的龍頭拐杖,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薄靳言身上。
“爸,阿城的過錯,何必遷怒到她身上?”薄靳言被重擊了腹部,雙手緊緊握着拐杖的另一端。
薄月秋吓得不敢吭聲,頻頻看向祠堂外蠢蠢欲動的帶槍保镖。
“靳言,你讓開。”
霍深還想着長命百歲,被一個丫頭片子給詛咒了,心裡自然很不爽。
這會子,他隻想着狠狠教訓一頓喬星純。
喬星純輕輕拽着薄靳言的衣袖,示意他别擋在她面前,奈何薄靳言依舊巋然不動地杵着。
“爸,她剛進門,能有什麼錯處?你要是氣不過,我讓人把阿城扛過來,我替你打到消氣為止。”
“你讓開!她既然是我霍家的人,就該守我霍家的規矩!”霍深寸步不讓。
“什麼規矩?”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又在勾引你?”
“沒有。”薄靳言矢口否認。
“那好,我這就讓人去取那件紅色旗袍,當場驗貨。”
霍深說話間,又找來了一個女傭,讓她在祠堂列祖列宗前,扒光喬星純,查查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