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喬星純雙手緊緊地箍着他的腰,緊貼着他後背的心口砰砰直跳。
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邁出這一步。
她很清楚,江楓眠的人情債她必須還,薄靳言也很需要林家的支持。
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
“薄靳言,你之前跟我說過,上天會給予有緣人很多次機會,但要是一次都沒有抓住,緣分流失掉了,愛意消耗殆盡,就回不了頭了。”
“而且我認為,愛隻能一心一意,我沒辦法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如果你心裡還有我,今晚可不可以别去找她?”
喬星純尋思着,如果薄靳言願意為她留下一次,那麼她也會不顧一切奔向他。
哪怕前方荊棘叢生,哪怕義無反顧會換來一身傷痛,她也在所不惜。
“軟軟,如湘可能被人下了藥,我要是不去,她很有可能會出事。”
薄靳言握住了喬星純的胳膊,他并沒有掙脫她的桎梏,而是盡可能地想去說服她,“我對如湘沒有那個意思,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朋友出了事,而且很大概率是因為我出的事,我沒辦法不管不問,你能理解嗎?”
對他來說,他就沒有把林如湘當成女朋友過。
僅僅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不過白天他對林如湘确實太兇了。
也正是因為他的态度,導緻林如湘心情不好跑去酒吧買醉,才出了這檔子事兒。
這種情況下。
他要是不去管她,她萬一出了什麼事,他的良心也過不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喬星純聽他反反複複地強調林如湘是他的朋友,他沒辦法不管,便知道今晚他非去不可。
說實話,她可能真的任性了些。
今晚要是陸靳九他們給薄靳言打電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放他走。
可那人偏偏是林如湘。
她羨慕過嫉妒過又永遠成為不了的那個人!
“我沒有覺得你在無理取鬧。”
薄靳言停頓了片刻,而後沉聲說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可是...我肚子好疼,我走不動。”
喬星純吃了止痛藥後,痛感略有減輕。
大概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厲害,這會子縱藥效還沒過,小腹又傳來了陣陣鈍痛。
薄靳言并沒有将喬星純的話放在心上。
剛才她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肚子疼?
想必她隻是不希望他離開,才會這麼說。
他沉吟了片刻,倏然轉過身,将她抱回了卧室,“我不去了,你安心睡覺。”
“......”
喬星純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複,隻是她能感覺得到,薄靳言還在擔心林如湘。
也許正如他所說,畢竟是朋友,沒辦法不管不顧。
“蓋好被子。”
薄靳言給她拉好被子,跟着也在念念的另一側躺下。
喬星純深深地凝望着他,暗暗地琢磨他今晚說的情話有幾分可信度。
其實很多時候并不是因為兩人都不去表達,才造成那麼多誤會。
他們之間最根本的問題是,互相給不了彼此安全感。
沒有安全感,才會去無休止的猜忌。
薄靳言的手機又一次不合時宜地傳來了振動,他掃了眼屏幕,又默默地拒接了林如湘的電話。
說起來,他自認為自己的這種做法還挺過分的。
上回在碼頭上,他就欠了林如湘一次。
得虧最後她也沒出事,安然無恙地被救了回來。
而今晚...薄靳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喬星純聽到了他的歎息聲,眼眶不知不覺間就紅了。
原來強求真的很沒意思,她留住了他的人,終究是留不住他的心。
她輕輕地翻了身,緊閉上雙眼,下意識地均勻了呼吸聲,營造出睡熟的假象。
“軟軟?”
薄靳言見狀,輕手輕腳地起了床,給她和念念蓋好被子後,便快步離開了永安巷。
喬星純聽着大門落鎖的聲音。
心門的那把鎖也适時地給鎖上了。
所以,他又給了她一場空歡喜。
今晚他說的那些情話。
大概率是為了騙她上床胡編亂造的吧?
喬星純用被子蒙住了頭,一時間她已經分不清是心更痛還是肚子更痛。
—
本色酒吧
薄靳言才讓女服務員将林如湘從女廁拎出來,她就哭着撲向了他。
“薄爺,我好難受...”
林如湘臉頰酡紅,雙眼迷離,衣領也不知道是被自己扯的,還是被别人扯的,滿是破洞。
“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被傳出去我該怎麼見人?”
“難道你這副樣子傳出去就好聽了?”薄靳言拽着她的胳膊,闊步往酒吧外走去。
“薄爺,你幫幫我好不好?”
林如湘才被薄靳言扔上車,她的手就急迫地撫上薄靳言的兇膛。
薄靳言粗魯地挪開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我給你找個過來?”
“不要!”
林如湘搖了搖頭,雙手又一次勾住了他的脖頸,“薄爺,我隻要你。”
“放手。”
薄靳言聞着她身上的酒氣,又是一陣惡心。
此前他們簽訂合約的時候,林如湘說過她不喜歡結婚,也不喜歡戀愛,隻想要随心所欲地過自己的日子,有欲望就去找牛郎。
所以,他從未懷疑過林如湘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可現在...
薄靳言愈發覺得林如湘和之前那些試圖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如湘,你要是不肯去醫院,我就送你去牛郎館。你之前常去哪家?”他試探性地問。
“我...”
林如湘癟了癟嘴,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你哭什麼?”
“薄爺,其實我從來沒有找過牛郎,身體也是幹幹淨淨,沒有過任何的經曆。從始至終,我都隻想把自己給你。”林如湘哭得梨花帶雨,散落在額前的碎發給她平添了一抹楚楚可憐。
“你是認真的?”
薄靳言凝眸,早知道林如湘存了這種心思,他就不該和她合作。
“對待感情,我向來都是認真專一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初戀就是你。”
“今天白天我隻是借用了你的淋浴室,你就發了那麼大的火,想必你一定是覺得我太髒,才會那麼嫌棄吧?”
“其實我的人和我的心都從未交付給其他人過,薄爺,求你不要嫌棄我,太傷人了。”
林如湘急迫地想要吻他,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薄靳言有潔癖,為了接近他,才扯了那些謊。
可現在,她更渴望進一步的發展。
深思熟慮之後,她終于坦白了對薄靳言的感情。
薄靳言對此,倍感頭痛。
事實上,林如湘有沒有過感情經曆或者性經曆,他都不會去在意。
他也不是多嫌棄她,隻是沒辦法接受除喬星純之外的女人而已。
“如湘,我們的合約就此終止。你應該知道我的,我不喜歡你這個類型,從來沒有喜歡過。”
薄靳言話音一落,就關上了車後座的後門,轉身坐到了副駕上。
林如湘身上的藥效沒過,他不想靠太近。
萬一沾染上她身上的味道,一會兒回去喬星純怕是要難過。
“合約終止是什麼意思?”
林如湘的身體明明燥熱得要命,跳動不安的心髒卻好似被冰封了一般,這股寒意從心口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比起單純的燥熱,這種水深火熱往往更為緻命。
“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解除合約,我給你自由。到時候你可以召開新聞發布會,可以指責我出軌,又或者功能有問題,随便什麼理由,總之分手這事兒,你來提。”
“可不可以不要解除合約?你就當今晚我沒有說過這番話?我們繼續維持現狀,好不好?”
“還是解約吧。我沒辦法将一個對我有想法的人留在身邊,這對你也不公平。”
“薄爺,别這麼殘忍好嗎?你要是就這麼解除了合約,我會死的。”
林如湘愛上薄靳言之後,俨然沒了大小姐脾氣。
很多t時候,她是卑微的。
薄靳言随随便便一個眼神,就能讓她開心小半天。
她早就将自己當成了他的未婚妻,這會子他卻說要和她解除合約,無論如何她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我先送你去醫院,合約的事等你清醒過後,我們再談。”
“霍老爺子不是很看重我們兩家的婚事?你要是這麼草率地和我取消了合約,該怎麼向他交代?還是說,你這麼做隻是為了喬星純?”
“如湘,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愛上我。許許多多的怨恨都是因愛而生,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那麼多的隐患。”
薄靳言這麼說已經算客氣的了,畢竟他也不能判斷,當初林海對喬星純的刁難,以及小白被綁架一事,林如湘究竟有沒有參與。
之前他之所以會相信她。
隻是認為她沒什麼必要對他扯謊。
可現在,他愈發覺得林如湘會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我知道了。”
林如湘頹喪地坐在車後座上,默默地掉着眼淚。
等薄靳言将她送到醫院,正準備轉身離開。
她卻趁護士不備,抄起了醫用托盤上的手術刀,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女士!你這是做什麼?”
護士聽聞手術刀掉地的聲音,才發現林如湘的手腕上湧出了汩汩鮮皿。
薄靳言發現林如湘割了腕,快步折返了回來,“林如湘!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要你...”
林如湘哭着栽入薄靳言的懷中,哀聲乞求着他,“暫時不要解除合約,好不好?你好歹給我一段時間适應沒有你的日子,你就這麼轉身走開,我絕對活不成的。”
急診室門口,喬星純呆呆地看着兩人,她沒有聽到林如湘說了什麼。
隻親眼目睹了兩人在那麼多人面前,親密無間地摟抱在一起。
“喬小姐,劉醫生四處找你呢。”
“結果出來了?”
喬星純肚子疼到難以忍受的程度,隻好連夜挂了急診。
她還以為自己得了闌尾炎,這都已經做好了手術的準備。
而且在來之前,她也給閨蜜打了電話,讓閨蜜暫時照看一下念念。
“出來了。”
“是闌尾炎嗎?”
“喬小姐,您一個人來的嗎?”護士猶豫地問道。
“是的。”
“要不,您先聯系一下家屬?”
“我是不是生病了?”
喬星純心裡咯噔了一下,瞬間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