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戰寒洲,你别瞎說!我這一路上不都跟你在一起嗎?盛老逃了,關我什麼事?”喬星純雙手緊攥着車把手,大半個身體也貼在了車門上,她就怕戰寒洲暴怒之下,又要對她動手。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誘導我,讓我把所有保镖支走的。”
“我沒有。”喬星純硬着頭皮矢口否認。
這幾天她撒的謊,比她這輩子撒的謊都要多。
為了保命,她也隻能這麼做了。
“調頭!去郊區别墅。”
戰寒洲生氣歸生氣,但并沒有對喬星純做些什麼。
隻是,暗夜會所很明顯已經不安全了。
他擔心會遭遇到伏擊,便想着将喬星純藏到他一處不為人知的别墅裡。
另一邊。
薄靳言的人在順利接到盛老後,索性一鼓作氣闖了暗夜會所。
可惜的是,戰寒洲已經帶着喬星純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薄靳言有些心慌,幾乎派出了所有人去找尋喬星純的蹤迹。
至于他自己。
則清查了王芝賬戶上近三十年來的所有明細。
她的賬目還是比較清楚的。
單從數據上看,她和戰寒洲确實沒有任何的交集。
不過喬星純讓他務必查查王芝,想必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薄靳言是吧?”
盛老被人帶到薄靳言面前的時候,隻瞄了他一眼,便神情肅穆地說:“印堂發黑,臉色灰白,這是将死之兆。”
“她還好嗎?”薄靳言回過神,沉聲問道。
“你說那小丫頭?”
“嗯。”
“她沒啥事兒,戰家雜碎對我嗷嗷兇,對她還好。對了,她一直在叮囑我,務必要解掉你體内的毒。”
“她的手要緊嗎?”
薄靳言聽葉依岚說,喬星純的手受了傷。
他很着急,卻又因為條件受限,根本找不着人。
“放心吧。她對自己下手還挺輕的,死不了。”
盛老一邊說着,一邊湊到薄靳言跟前,側着鼻子在他臉上嗅了嗅。
“做什麼?”
“你的狀況挺棘手的。”
“聞聞就能知道?”
“望聞問切嘛!你懂個屁。”
盛老摸了摸鼻子,而後又将手搭在了薄靳言的手腕上。
“體質還行,換個體質弱的早就死了。”
“還有得治?”
“你運氣挺好的,再晚個三四天,真就沒救了。”
一旁緊張得渾身發汗的陳虢聽盛老這麼一說,緊繃着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太好了!盛老果真名不虛傳!您需要什麼藥材,盡管跟我說,我這邊基本上将稀有藥材全部備好了。”
“行。”盛老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原本他還在愁藥材的問題,既然薄靳言的人早有準備,那麼也就沒有其他問題了。
“對了,解毒期間,可能會昏迷。但是你别擔心,最多昏迷十天半個月的。要是沒有其他疑慮,今晚就可以開始。”
“十天半個月?”
薄靳言蹙着眉頭,還沒有找到喬星純,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解毒。
“嗯。不過也可能兩三天就醒了。”
“算了,暫時不解了。我必須先找到人。”
“那丫頭沒事的,你别擔心。戰寒洲不會碰她,我跟他說了,那丫頭身體弱不能受任何刺激,亂來會死。”
“我先不治了,再等等。”
“你小子,怎麼聽不懂人話?那丫頭沒事,倒是你,随時随地都會死。”
“最多兩天,兩天之内我一定能找到她。”
薄靳言這話倒也不是自我安慰,他已經從海城調派人手過來,最多兩天,加之全城網絡的監控,他一定能将北城的角角落落翻個遍。
“陳虢,你讓人先安置好盛老,再陪我去一趟簡家。”
“好的。”
陳虢倒也沒有勸薄靳言先接受治療。
自家老闆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到了簡家之後。
薄靳言又變成了一副癡傻的模樣,纏着王芝,硬要給人拔白頭發。
王芝有些無語,礙于陳虢也在場,最終還是沒有發作。
至于他帶來其他人手,也在一個小時之内,将簡家大院翻了個底兒朝天。
可惜的是,哪哪都沒有線索。
“薄總,您可别再揪了。您揪的全是黑發...”王芝捂着隐隐作痛的頭皮,心裡也是崩潰的。
“好吧。那你快謝謝我。”
“...謝謝您了。”
王芝抽了抽嘴角,愈發斷定薄靳言傻得無可救藥。
而且她剛才偷偷摸了薄靳言的脈。
薄靳言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好轉,這就證明他的毒并沒有解掉。
也就是說,盛老逃走之後,并沒有和薄靳言的人碰過頭。
她尋思着薄靳言病入膏肓,加之愚鈍癡傻,也便不再和他耗下去,随便找了個借口,便管自己忙去了。
薄靳言看着王芝離去的背影,随手将手中的鑷子扔到一旁,“收集一下王芝的頭發,有時間的話再比對一下DNA數據。”
直到現在,薄靳言還是期望着喬星純和王芝并無皿緣關系。
攤上這麼一個媽,喬星純也是夠倒黴的。
“好的,薄總。”
陳虢收好那些帶着毛囊的頭發,又給薄靳言遞來了濕紙巾。
“所有地方都找過了沒有?”
“還剩祠堂沒去找。剛才簡老夫人在祠堂,所以沒有進去,這會子應該已經走了。”
“去祠堂看看。”
“薄總,咱們不是要抓戰寒洲的把柄?為什麼要來簡家翻找?”
“再找找吧。她可能是在和戰寒洲交流的時候,又或者和王芝交流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
“哦,好吧。”
陳虢很想說,單憑喬星純的第六感,其實是挺浪費時間的。
薄靳言的身體撐不了太久。
兩三天内要是再不解毒,怕是要一命嗚呼的。
薄靳言倒是沒有想這麼多。
大概是和喬星純有了一定的默契,他才會堅持在簡家查找證據。
再者就是,戰寒洲做事嚴謹,單從他身上調查,效果絕對不會好。
薄靳言快步走進了簡家祠堂。
祠堂這種地方,就算是打掃得幹淨整潔,看上去還是有些陰森的。
陳虢掃了眼四周,很快便主動翻找t了起來。
再别人家的祠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确實不太好,用他家鄉的話來說,這麼做很容易觸黴頭。
隻是,比起讓自家身體羸弱的老闆觸黴頭。
他還是覺得,自己倒黴一陣子也沒啥關系。
薄靳言則盯着堂前的牌位,粗略掃了一遍。
其中後排的部分牌位被前排遮擋,上頭的字是一個看不到。
一般而言,這種家族祠堂會供奉大約四輩祖先。
薄靳言之前了解過,大概是二十三個牌位。
可堂前,卻突兀地多了兩個。
想到這裡。
他徑自走上前,逐個翻看後排的那些牌位。
“薄總...别這樣...會倒黴的。”
“閉嘴。”
薄靳言若無其事地翻着,終于,在靠角落的位置,他翻到了兩個沒有刻字的牌位。
“果然多出來兩個。”
他擡手輕觸着光滑的牌面,心下瞬間了然。
這王芝,果然是做了虧心事的。
“薄總,這啥情況?”
“外頭有腳步聲。”薄靳言話落,就見王芝走了進來。
看着薄靳言懷裡抱着的兩個牌位,王芝更顯驚慌。
“你...你沒事抱着這東西幹什麼?”
“這上面怎麼沒有字?”薄靳言随口問道。
“......”
王芝語塞,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此前簡老夫人也發現了的。
她推說是山上的道士讓她這麼幹,可保家宅平安。
但是對着薄靳言,哪怕是已經癡傻的薄靳言。
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薄靳言見她不說話,忽然又問了一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王芝看着薄靳言一臉嚴肅的樣子,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薄靳言恢複正常了?
“怎麼不說?”
“王...王芝。”
“陳虢,你會寫字嗎?要不,你把王芝兩個字刻上去吧。”薄靳言旋即又招呼着陳虢,讓他在牌位上刻字。
陳虢趕忙奪下了薄靳言手上的牌位,重新放到了堂前,“薄總,乖乖的,咱不刻字。回家後,我給你畫畫怎麼樣?”
安撫好薄靳言。
陳虢又滿臉歉意地向王芝道歉,“簡夫人,實在是對不住。薄總他...”
“沒事。”
王芝剛才還在琢磨,薄靳言沒事翻動那兩個牌位做什麼。
聽薄靳言要在牌位上刻她的名字。
她是又氣又急。
當然,這麼一鬧,她便又一次打消了疑慮。
現在的薄靳言,傻得不能再傻了。
就算是線索擺在他面前,他也發現不了的。
“陳虢,這裡不好玩。帶我回戰家,我要去玩戰家的牌位。”
“薄總,您别這樣,摸這些東西,不好的。”
陳虢見薄靳言走出了祠堂,連忙跟了上去。
王芝則捂着兇口,暗暗地松了口氣。
幸好這混世大魔王走了。
要是真讓他在牌位上刻了她的名字,那該多晦氣?
出了簡家大院。
薄靳言的思路大緻已經理清楚,他沉聲道:“回一趟戰家。”
“薄總,您該不會想去把玩戰家祠堂的牌位吧?”
“蔣姗姗之前夭折過三個孩子,戰天南則請了人在家裡貼滿符紙,說是可以用來佑護後輩。”
“您的意思是,蔣姗姗的三個孩子,不是自然夭折的?”
“肯定不是。我調查過,蔣姗姗家族沒有基因病,戰家也沒有,她和戰天南的孩子不可能那麼脆弱。”
“所以,真是戰寒洲做的?”
“戰寒洲應該是主謀,王芝想必也參與了。”
薄靳言之前就在懷疑,蔣姗姗的孩子是戰寒洲殺的。
當然,蔣姗姗和戰嶼森肯定也懷疑過。
戰寒洲為了規避懷疑,在羽翼不夠豐滿的時候,一直在裝植物人。
如今他不再僞裝,也足以證明,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簡家隻有兩個空白牌位,蔣姗姗卻是實打實夭折了三個孩子。這光從人頭上看,也對不上啊。”
“一會兒回到戰家,你就說我可能中邪了,問問戰天南等人,誰有在戰家貼滿符咒的道士的聯系方式。”
“明白。”陳虢點了點頭,他在薄靳言身邊也有很多年了。
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心腸歹毒的人。
但是像戰寒洲這樣,接連殘殺三個手足的人,還是比較罕見的。
戰家的家業雖大。
也沒必要搞得像是奪嫡一般,搞得像是有皇位要繼承的樣子。
去了戰家。
陳虢兜兜轉轉一通打聽,便打聽到了風霁大師所在的道觀以及住處。
可惜的是,薄靳言的人才趕到道觀。
便被告知,道觀于幾天前起火,風霁大師葬身火海。
“陳虢,查一下風霁大師的賬戶,再去問問道觀邊上的住家,調查一下他有沒有情婦,或者家人。”
“好的。”
陳虢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
兩個小時之内,就找到了風霁大師的一位情婦。
薄靳言和陳虢趕到她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你們是誰?”
王姓寡婦瞅着門口的兩個陌生人,滿臉戒備地問。
“陳虢,給錢。”
薄靳言話音一落,陳虢就給王姓寡婦遞去了一大疊鈔票,“這筆錢你收好了,我們隻想向你打聽件事。”
“什麼事?”
女人并沒有立刻接過這筆錢,眼神在薄靳言和陳虢身上來回移動。
“風霁大師還有沒有親人,之前有沒有給你交代過什麼話?”陳虢同薄靳言一道進屋後,便開門見山地問。
“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是他的情婦,這點沒錯吧?”
陳虢說話間,便将好幾張她和風霁大師被監控抓拍下的照片扔到了她面前。
“我...我...”
王姓寡婦瞬間語塞,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那個,他的死跟我可沒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有人來找過你沒有?”薄靳言随口問道。
“有。那人兇神惡煞的,我都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他還是兇的不得了。幸好隔壁張大哥在家,才替我趕跑了那人。”
“情況是這樣的,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一會兒我會讓人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暫避幾日。”
陳虢簡要地同王姓寡婦分析了她目前的處境,王姓寡婦一開始是不信的。
但見陳虢拿出越來越多證據,她終于動搖了。
“我現在該怎麼做?”她局促地站在薄靳言和陳虢面前,手捧着陳虢給她的錢,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她不希望自己的下場和風霁大師一樣,被火活活燒死那可太慘了。
“風霁生前,可有跟你說過什麼秘密?”
“他說得可多了,一張嘴成天到晚都在叭叭地造,我也不知道哪件事算得上秘密呀。”
“你仔細想想,諸如幫助本地豪門驅邪之類的事情,你有沒有聽他說起過?”
“這個可多了。”
“這其中,有關于北城戰家的事沒有?”
“沒有。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戰家的事他是從來不提的。有一回我問他,戰家作為北城的第一大家族,是不是也找過他。他說沒有,讓我别亂說。”
“風霁可還有什麼東西落在你這兒?”
“除了簡單的幾套衣服,沒有别的了。”王姓寡婦如實說道。
陳虢問到這裡,有些犯難地看向薄靳言,“風霁閉口不談戰家,明顯是心虛了的。可風霁已經身死,線索很可能又要斷了。”
薄靳言此刻的狀态并不是很好。
他體内的毒越發猖獗了。
就算是服用了止痛藥,四肢百骸依舊如同針紮一般,甚至連呼吸都不夠順暢。
他暗暗調勻了呼吸,這才開口問道:“你們平常都在哪些地方偷情?除了道觀,他有沒有其他根據地?”
“這...”
王姓寡婦老臉一紅,她雖然和很多男人都在暧昧不清。
但這種事兒要是被擺在明面上。
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讓你說,你就如實說。再這麼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我們也管不了你了。”陳虢冷喝道。
“我說,我說。”
王姓寡婦煞白了臉,趕忙補充道:“道觀地底下有個地下室,一次我在道觀裡和他...偷情,剛好有客人來訪,他就讓我躲在地下室裡。”
“地下室?”
薄靳言眼前一亮,道觀裡的那把火如果沒有燒到地下室。
也許,地下室裡還留有着他想要的證據。
“嗯。”
王姓寡婦點了點頭,道:“他的地下室還挺寬敞的,架子上堆滿了文件。他說是客戶信息,關鍵時候能保命,讓我别亂動。”
“帶路。”
薄靳言掃了眼腕表,夜已深,路上應該沒什麼人,這也便杜絕了被發現的風險。
他們一路走到道觀的那片廢墟上。
王姓寡婦則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地下室的準确位置,挪掉了鐵架上的一個燒焦的瓷器,同樣被燒得焦黑的地面便現出了一個大窟窿。
薄靳言讓一衆保镖在地面上看守着。
自己則打着手電筒,快步走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裡陳放着好幾個保險箱。
薄靳言讓人将保險箱帶出給專業的人解碼後,而後又帶起一次性手套,翻起了架子上的文件夾。
約莫五分鐘左右。
他就翻到了寫有戰寒t洲标簽的文件夾。
文件夾裡,存着幾張照片,照片裡,戰寒洲和王芝都出鏡了的。
而照片的背後,還簡單地寫着一行小字:18年7月23日,三殺。
“三殺?”
薄靳言大緻推算了一下時間,那個時間段,應該是蔣姗姗小女兒暴斃的日子。
随後,他又從文件夾裡找到了風霁大師的筆記。
【05年1月11日,蔣姗姗現金支付十萬塊,要求配合除掉戰家大少的小命。】
【05年1月14日,戰寒洲找到我,現金支付三十萬,用毒反殺蔣姗姗大兒子。】
【12年6月13日,戰寒洲和簡家王氏勾結,謀害蔣姗姗二子,并讓我在風水問題上大做文章。戰寒洲通過李明賬戶,彙款一百萬至我幹兒子名下。】
【18年7月23日,蔣姗姗小女兒卒,戰寒洲通過李明賬戶,彙款兩百萬至道觀公益捐贈處。】
【18年8月1日,王芝找我解夢,被心魔所困,現金支付兩萬。】
薄靳言浏覽着風霁大師的手寫筆記,即刻想明白為什麼簡家祠堂裡隻有兩個空白牌位。
原因在于王芝并沒有參與謀害蔣姗姗的第一個孩子。
他才收好風霁大師的筆記,票據,以及留下來的照片,又在文件夾底部發現了一個儲存卡。
“打開,看一下。”
薄靳言将儲存卡遞給了陳虢,陳虢即刻連接了筆記本,打開了儲存卡裡存放着的視頻。
其中有段視頻,比較完整地記錄了戰寒洲和王芝之間的交易。
戰寒洲想利用藥材殺人于無形,王芝則要了尋常中草藥的進貨渠道。
另外,戰寒洲還推給了王芝起碼五十個以上的大客戶。
這也就是為什麼查王芝的賬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原因。
這些客戶和王芝做的全是正經買賣,因此,但是查賬是絕對查不出來的。
“薄總,這段視頻一旦交出去,戰寒洲絕對洗不白。”
“不能交。”
薄靳言很清楚,戰寒洲自有戰家庇佑,殺了這麼多人都未必會被判死刑。
但是王芝,一旦事情鬧大,絕對隻有一條死路。
薄靳言自然是很痛恨王芝。
可是他沒辦法改變王芝是喬星純生母的這個事實。
誠然,喬星純也恨王芝。
但這并不代表喬星純會對于王芝的死無動于衷。
人性本複雜,人心也是。
喬星純能做到的是從今往後和王芝老死不相往來。
一旦涉及王芝性命。
薄靳言不确定喬星純會是什麼樣的态度。
“可是薄總,如果不交出視頻,戰寒洲的罪名很難定下來啊。”
“提交部分證據,也一樣能夠定罪。而且定不定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讓戰老爺子和戰天南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一旦戰老爺子心死,決心收回戰寒洲手上的權利,那麼戰寒洲的實力勢必會被大大削弱。”
很多事情,報警未必有用。
正如戰家的家務事。
要是讓戰老爺子和戰天南得知戰寒洲做的事,戰寒洲就完了。
他也清楚,他的那些殺戮見不得光。
所以不惜裝植物人多年,好洗清自身嫌疑。
“05年...”陳虢掃了眼風霁大師的筆記,暗暗心驚,“05年,戰寒洲是不是才十歲出頭?”
“蔣姗姗先動的殺念,這事雙方都有錯。”
薄靳言摘了手套,命陳虢将所有證物帶上并複刻一份後,旋即又讓人将這些證物給蔣姗姗送了過去。
蔣姗姗這段時間無疑是很不好過的。
她現在隻剩下戰嶼森一個兒子。
偏偏戰嶼森犯了大事,縱她怎麼求戰天南,戰天南都不肯出面保他。
當天夜裡,蔣姗姗收到證據的那一瞬,如同瘋魔了一樣,又哭又嚎。
她早該想到的,戰寒洲報複心那麼強,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如果她當初堅決讓戰天南将戰寒洲趕出戰家。
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那時候的戰寒洲,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沒有彰顯出什麼天賦或者才能。
她要是堅持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
戰天南就算做不出清理門戶這樣的事,也會将戰寒洲送得遠遠的。
“我該死啊!”
蔣姗姗跌坐在地,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
聞聲趕來的傭人吓得面面相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備車!”
蔣姗姗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她沒有将證據交給戰天南,萬一戰天南起了恻隐之心,包庇了戰寒洲,那麼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了杜絕這樣的風險。
她直接來了北城廣電大樓,将所有的證據交給了電視台。
除此之外。
她還将這些證據提供給了幾十家的媒體平台。
這麼一來,短短半天之内,戰寒洲的惡毒行徑便在網絡上流傳了開來。
“大少爺,老爺的電話,您接不接?”朱銘站在昏暗的休息室裡,小心翼翼地詢問着戰寒洲。
“不接。”
“那現在該怎麼辦?這個風霁大師真是可惡,人都死了居然還留下這麼多證據。”
“這事不太對。以蔣姗姗的腦子和執行力,絕對查不到這些。”戰寒洲并不認為蔣姗姗能夠查到風霁頭上,更何況他都讓人放火燒了道觀,蔣姗姗就算查到了,線索也該就此中斷才是。
“您的意思是,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嗯。”
戰寒洲閉上眼眸,在腦海裡逐一排除和他有過沖突的對手的嫌疑。
很快,他就想到了薄靳言。
這段時間,他對薄靳言的癡傻深信不疑。
加上戰嶼森在監獄裡也不安分,時不時要告他一下,搞得他完全忽略了薄靳言。
“完了,薄靳言百分百是裝的。”
戰寒洲的心涼了半截,确實是他疏忽大意掉以輕心了。
如若得知薄靳言沒傻。
他做事絕對會更加幹淨利落,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幺蛾子?
“不好了大少爺,老爺撤了您在廣兆集團的職務,好像還完全凍結了您的卡。”
“随他。”
戰寒洲頭疼地捂着腦袋,好一會兒,才同朱銘說道:“這一局,一點赢面都沒了。安排一下,今晚之前,必須出境。”
被凍結銀行卡,被撤職務其實還好。
這些年來,他自己經商所賺的錢也不會少。
問題在于。
戰老爺子和戰天南通通選擇站隊薄靳言,他在和薄靳言的博弈之中,基本上就沒了赢的可能。
不過,如若他帶着喬星純出國避風頭。
薄靳言沒有得到最想要得到的人,他也就不算赢。
另一邊。
薄靳言估摸着戰寒洲短時間内一定會帶着喬星純出國避風頭。
讓他焦急萬分的是,他的人還沒有找到喬星純被藏匿的具體位置。
想了想,現在似乎隻有引蛇出洞這一招了。
簡雲深的那塊腕表裡的竊聽器還沒被拆除,因而,他完全可以通過腕表,進一步傳遞假消息。
“哥,小白和念念馬上就會抵達北城,念念的病半年前通過手術是治好了。我不放心,麻煩你再給她看看。”想清楚怎麼做之後,薄靳言立刻給簡雲深發去了一段語音。
“沒問題。”
簡雲深回着話,而後又按照薄靳言的短信指示,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機場接孩子們?”
“對,你去。盛老在給我解毒,我走不開。而且你去的話,反倒沒有那麼多人盯着。戰寒洲起碼不會派人盯你。”
“我立刻去。”
“多謝。”
薄靳言挂了電話,旋即又讓人啟動了全城衛星天眼系統。
一旦戰寒洲出現在信号可檢測的區域。
他的人就能夠找到戰寒洲現在的位置,隻要找到戰寒洲,就有機會順着路線,推出喬星純所在的位置。
戰寒洲竊聽到簡雲深和薄靳言的對話。
忽然又打起了歪心思。
這一回,薄靳言讓他損失這麼慘重。
他要是将兩個孩子也給綁了,薄靳言怕是會瘋吧?
想到這裡。
他立馬讓司機調轉了車頭,帶着一群打手,趕去了北城國際機場。
約莫二十分鐘之後。
薄靳言那邊監測到了戰寒洲的路徑,而薄靳言也在第一時間趕往了位于郊區山上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