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薄總别虐了,今天是夫人葬禮

  溫晚栀幾乎從沒聽過薄嚴城開口道歉。

  他很少真的做錯什麼,但即使錯了,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

  溫晚栀沒想好怎麼回答。

  沒關系?

  怎麼可能沒關系。

  他還隻是回憶起這麼一點,就知道自己曾經有多渾蛋。

  不原諒他?

  可到了現在這份上,原不原諒,難道還重要嗎……

  他欠她的,本來就不是一句對不起能結算的事。

  薄嚴城喉結滾動,半個身子轉向溫晚栀,墨色的眼神裡滿是歉意和認真,聲音艱澀地開口。

  “晚栀,我很抱歉。”

  溫晚栀這次聽得一清二楚,卻反而隻是落寞地笑笑:“你會道歉,看來還是沒有完全記起來。”

  不然你會知道,一句輕飄飄的道歉,輕如鴻毛。

  溫晚栀下了車,高燒确實讓她有些雙腿發軟,踉跄了幾步,靠在車上才穩住了身子。

  薄嚴城幾步繞過來,伸手攙扶:“還能走嗎?”

  溫晚栀點點頭,聲音低啞:“另外,薄總還是叫我溫小姐比較順耳。畢竟我們現在隻是上下級關系,不是嗎……”

  薄嚴城眯了眯眼,心裡起了一股火氣,又被濃濃的不甘壓了下去。

  病到這個份上了,都還要和他說這些嗎?

  這女人脾氣一直這麼倔嗎?

  薄嚴城手臂一伸,溫晚栀雙腳離開了地面。

  “薄嚴城你幹嘛!放我下來!”

  男人大步流星往VIP急診走去,冷聲開口:“溫小姐,你走得太慢,事急從權而已。另外,你還是叫我薄總比較合适,嗯?”

  溫晚栀氣得兩眼一黑,幹脆把臉埋在了領口裡。

  丢人的時候,通常隻要把臉捂住,效果最好。

  說來也巧,今天剛好是陳醫生所在的皿液科室輪崗急診,溫晚栀剛打上吊瓶,陳醫生就趕來了。

  “溫小姐,怎麼突然發燒了?”

  陳醫生一擡頭,又看到溫晚栀身邊站着薄嚴城,已經不驚訝了。

  溫晚栀莞爾一笑,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皿色:“加班熬夜來着。”

  陳醫生歎了口氣:“溫小姐,萬幸治好了皿癌,身體可得好好保護。工作太累就别硬撐,換個輕松點的。”

  薄嚴城臉色一尬。

  好歹也是在他的公司,在他的手底下,因為熬夜工作搞出病來,說出去确實有損形象。

  薄嚴城俯身給溫晚栀掖好毯子,示意陳醫生借一步說話。

  走廊盡頭,薄嚴城沉吟片刻,謹慎開口。

  “陳醫生,之前溫小姐确診皿癌之後,還在這裡做過一次流産手術,是嗎?”

  陳醫生一驚:“您想起來了?确實。”

  薄嚴城眼神晦暗了一瞬,陳醫生斟酌一番,還是繼續開口。

  “大概在孕期16周的時候吧,我就建議過她,放棄孩子,先保住身體。可她那時候眼裡總是有一種絕望而孤注一擲的神色,無論如何就是要保住這個孩子。”

  薄嚴城心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劇烈的痛讓他攥緊雙拳。

  那是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溫晚栀究竟是到了什麼樣的絕路,就算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保住那個孩子……

  陳醫生看到了薄嚴城神情的變化,男人一雙眼盯着輸液室裡那個小小的背影,眼裡是掩不住的悔意。

  陳醫生心裡了然,也沒忍心再多說什麼:“好在那些日子,溫小姐也熬過來了。”

  她熬過來了,可薄嚴城心裡越來越害怕。

  他怕越記起來,越發現,溫晚栀那些苦難,全部都來源于那個惡魔般的自己。

  薄嚴城壓下喉間的腥氣,聲音低沉冷硬:“莫裡醫生那邊,怎麼說?”

  陳醫生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在準備設備和實驗室的最後階段,近幾天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薄嚴城深吸口氣:“好,盡快安排,有些事我必須記起來,越快越好。”

  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熬夜的後遺症,溫晚栀打着吊瓶睡了一覺。

  起來之後神清氣爽了不少,打吊瓶的那隻手也暖融融的。

  擡手一看,下面有個熱乎乎的包子。

  溫晚栀覺得有些好笑,現在醫院還有這種服務了?

  旁邊的護士大姐走了過來,一邊查看着吊瓶一邊閑聊:“你醒啦?還有十幾分鐘就完事了。要說你愛人真是體貼,怕你手冷,一直握着你的手來着。這會兒去打電話了吧?叫我買個包子過來放着。”

  溫晚栀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心裡有些慌亂:“謝謝您……不過——”

  她解釋的話還沒說完,護士大姐又想起來什麼,掏出來兩張紅色的百元大鈔。

  “拿着,醫院食堂沒法刷卡,小夥子給了我兩百塊錢,這哪能找開啊?包子我送你了。”

  溫晚栀腦補着一直過着養尊處優日子的薄嚴城,為買個包子犯了難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

  笑着笑着,卻難以掩飾心裡那股悲涼。

  果然,隻要薄嚴城想起來,就會開始彌補她,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可那些深可露骨的傷,真的可以彌補得了嗎……

  到了這一步,她才明白,自己也沒準備好,迎接回憶起一切的薄嚴城。

  男人挂斷電話,走回輸液室,看到溫晚栀正垂眸沉思,輕咳一聲:“馬上結束了,一會兒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溫晚栀看了看表,嚴詞拒絕:“這才中午,下午還來得及把剩下的設計師走訪完,這件事可拖延不了。”

  薄嚴城揉揉眉心,很傷腦筋:“溫晚栀,你能不能聽話一點。”

  怎麼總是能和他唱反調呢?

  溫晚栀也不甘示弱:“薄總,您管的也有點太寬了,我今天必須露面道歉,誰也替代不了,這一點,相信您不會不明白的吧。”

  男人拳頭攥緊又放開,抱臂煩躁地踱了幾步,才明白溫晚栀話裡的意思。

  是他還沒有資格關心溫晚栀工作以外的事。

  有沒有資格,從來都是他說了算。

  薄嚴城輕笑了一聲,從善如流地攤手:“好,拗不過你。我們可以照常外勤,但條件是,結束後,我要親自送你回家,吃藥,休息。溫小姐要是不同意,就隻能馬上回家了。”

  溫晚栀氣得閉了閉眼。

  怎麼就忘了薄嚴城是個得寸進尺的狡猾狐狸了呢!

  溫晚栀小手攥成拳,捶了下扶手,咬牙開口:“行,希望薄總說話算話。”

  她今天必須得把合同事件給解決,如果不抓緊時間,恐怕向依然又會借機發酵。

  不就是個薄嚴城嗎,他還能拿她怎麼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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