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到了第一醫院vip停車區,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庫裡南就停在那,薄嚴城走近,車燈閃了閃。
溫晚栀對這輛車很是熟悉,這是薄嚴城剛剛退伍回到京城的時候,她陪着一起去定的。
還記得展廳裡琳琅滿目各種顔色的豪車,溫晚栀卻唯獨選中了這一款。
看着還低調一些,她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薄嚴城把兩人手裡的東西接過來,塞進後座,繞到了駕駛位。
溫晚栀猶豫着走到副駕門前,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這個副駕,她坐過太多次了。薄嚴城開着這輛車,帶她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也遇見過很多事。
但那似乎也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現在駕駛座上不是那個戴着眼鏡一本正經的程通,她都覺得有些不習慣……
坐上副駕,溫晚栀整理着衣擺,還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以為,薄嚴城這次清理京城的資産,會理所當然地把這輛已經算不上新的車賣掉。
可他連自己住慣了的平層都賣了,卻唯獨留下了這輛車。
車子裡一片沉寂,沒人說話,溫晚栀卻感覺到一股帶着溫度的木質香調慢慢靠近。
薄嚴城整個人湊了過來,溫晚栀身子一僵,下意識伸手推拒。
vip車庫裡本來就沒幾輛車,為了客戶的私密性,這裡又極為昏暗隐蔽。
溫晚栀沒來由想到,曾經薄嚴城最喜歡在這種地方吻她,還振振有詞。
“沒人會注意我們在做什麼,我也看不到你臉紅,不是兩全其美?”
可現在這種時候,如果薄嚴城就這麼吻上來,也太越界了!
“你……”
薄嚴城長臂一伸,撈過安全帶,抻長後輕輕圍過溫晚栀的腰身,咔嗒落扣。
男人這才拉遠了一些距離,眼裡帶着詢問:“怎麼了?”
溫晚栀被薄嚴城身上的氣息擾得心煩意亂,神色像是受驚的小鹿,沒注意到自己推拒的手還停留在男人的兇前。
薄嚴城神情漸柔,眼底又有一絲促狹的光,低聲道:“緊張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揶揄面前的女人,可她心慌意亂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沒人能忍住這種誘惑。
溫晚栀沒好氣地錘了薄嚴城一下,落拳之前又想着他剛受了傷,悻悻收回了手。
“開車!”
男人低低的笑聲震得溫晚栀兇腔都在震,讓她一顆心更是亂跳。
他這樣子,好像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像是撒嬌一樣!
薄嚴城不情不願地移開目光,發動車子。
溫晚栀好像越來越鮮活了,她的每個表情都那麼美,那麼生動,比她逞強時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知要好看上多少倍……
薄嚴城身體有些燥熱,松了松高領羊絨衫的領口,喉結滾動。
還是趕緊去辦正事吧。
車子平穩行駛着,溫晚栀靜靜看着窗外。
這是第二次,和薄嚴城前往民政局領證了。
甚至民政局都還是同一個。
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還年輕,年輕到眼角還沒有一絲細紋,即使熬一整夜,第二天也還能精神煥發的年紀。
薄嚴城更是意氣風發,那時候他剛剛退伍,眼裡還有桀骜不馴的光,和對婚姻的期待。
溫晚栀覺得,那時候她的眼裡,也是有期待的吧。
她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沉靜如水的眸,餘光看去,薄嚴城也是一樣。
似乎眼下的事情,已經不足以擾動他們的心湖。
溫晚栀低頭看了看,自己指間還留有戒痕,但曾經在那上面的戒指,早就不代表什麼了。
她略一沉吟,才想起來,結婚戒指也早就退還給了薄嚴城,這次領證就好像去吃個飯一樣稀松平常,她什麼都沒準備。
曾經,就連衣服的款式和花紋都是精心挑選,而現在,她穿着簡約的白色方領羊絨連衣裙,連頭發也随意地披散着,未施粉黛。
她在心裡淺淺笑了,有些落寞。
也許,沒人真的對這次領證認了真。
也不該把它當真。
再過一個轉角就到民政局了,溫晚栀眼睛一掃,已經看到了不少狗仔模樣的人。
他們大冷天的,穿着黑色的長羽絨服,哆哆嗦嗦聚在路邊。
有的端着熱咖啡,有的攥着保溫壺,看樣子是等了好一陣子了。
看到黑色勞斯萊斯開過來的一瞬間,這些都像是看到了獵物的狼一樣精神起來。
“來了來了!我認識,這是薄嚴城的庫裡南。”
“讓一讓,我架着鏡頭呢,我看看……沒錯,開車的就是薄嚴城!副駕坐着溫晚栀!”
“真來了啊!我以為是虛晃一槍呢。”
薄嚴城停好了車,溫晚栀剛要開門,被薄嚴城冷聲阻止。
“等等,我先下去,你先别動。”
黑着臉的男人一下車,狗仔和記者就像看到糖果的螞蟻一樣湧了上來。
“薄先生,這次複婚有财産上的考慮嗎?聽說您已經提前做了所有财産的公證!”
“和溫小姐舊情複燃,還是商業聯手?是為了對付向依然嗎?”
“聽說薄先生和薄彥真薄總關系很僵,這次也是為了和溫小姐聯手對抗嗎?”
問題尖銳又犀利,可薄嚴城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不打算回應什麼,也不打算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破壞他今天的心情。
薄嚴城下了車,穿上厚重的毛呢大衣,把溫晚栀從副駕上接下來。
溫晚栀一開車門,緊跟着冷風灌進來的,還有刺眼的閃光燈和狗仔的喧嚣。
她眉頭都沒來得及皺一下,就被裹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薄嚴城的體溫隔着溫暖的羊絨包圍住她。
溫晚栀就這樣被薄嚴城裹在大衣裡,她的身高在女人裡不算矮小,但面對薄嚴城将近一米九的高度,她整個人被裹了個嚴實,路都看不到。
“走。”男人低沉堅定的聲音響起,大步流星地往民政局門口走去。
溫晚栀看不清路,生怕摔倒,下意識摟住了薄嚴城健瘦的腰。
男人腳步一頓,臉色變了變,身體猛然有些發僵。
不知道是因為他受過傷,腰部目前比較敏感,還是因為很久沒有被溫晚栀這樣全身心信任地抱着。
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身體裡有股火在亂竄。
他差點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清心寡欲到可以吃齋念佛了。
可這一刻,薄嚴城明白了,他對溫晚栀的渴望,似乎永遠不能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