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宋珈安沒有底氣,她在沈叙面前就是沒有底氣,她将沈叙害得太苦了,前世自己死後,想必沈叙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祝家倒了,祝皇後自刎,沈叙所有的親信都被盡數斬殺,在得知沈叙未死的消息,不知沈治會如何對付沈叙?還有沈叙的宿敵端堯,想必他也會想方設法對沈叙趕盡殺絕。
在宋珈安心底,沈叙是最不可能對自己情根深種的,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隻覺得自己不值得。
沈叙看着宋珈安微微仰起的臉,眼角燙得發紅,甚至似乎隻要眨一下眼睛,就能落下眼淚。
沈叙一把捂住那雙纏綿悱恻的杏眼,猛得一拽,将她牢牢禁锢在懷裡。
“皎皎,孤心悅于你,不是因為你宋家的勢力,也不是因為你聰慧相貌豔麗。孤需要一個有家世有手段的太子妃,可這些統統都不是孤求娶你的原因。”沈叙十幾歲便上陣殺敵,開始着手籠絡自己的勢力,宋家的勢力他也許需要,可那并不是不可或缺,這世間的美人,心有城府的美人,向他投誠的,也不在少數。
若是隻為了宋珈安帶來的價值,沈叙沒必要與她斡旋許久。
沈叙眸中暗光浮動,他從懷裡将宋珈安拽出,捧起她布滿淚痕的面容。
“皎皎,孤心悅你,沒有理由t,你生來,就應該是我沈叙的人。”宋珈安周歲之時,年幼的沈叙偷了先皇後最漂亮的镯子塞給宋珈安,逗得隻有乳牙的宋珈安咯咯笑個不停。先皇後被害,在東宮暗無天日的日子裡,景元帝派了無數人,試圖将他的兒子帶離深淵,可到頭來了,隻有年幼的宋珈安帶來的那束光亮讓他念了八年。回京後,所有的所有,無論是姜楚,還是沈叙,無不在告知沈叙,宋珈安生來,就該是你的人,任何人都不該睥睨于她。
宋珈安的心神早就被震出體外,一半痛苦,一半歡愉,悲喜交織,使得她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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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醇接到宮中的命令屬實是吓了一跳,他忙從床榻上爬起,随手拿過搭在屏風上的衣袍,一刻也不敢耽擱。這深更半夜,明日還是宮宴,可以交代的時候多的是,陛下為何非要急于一時?
江醇對景元帝身邊的劉公公旁敲側擊,可劉公公隻是對着他不住的歎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犯了天大的過錯,害得江醇在面見景元帝之時一個腿軟險些跌坐在地。
宋卓見江醇與江遷如出一轍的模樣,臉色更加難看。
“不知陛下喚微臣前來,所為何事?”江醇擦擦額頭處的細汗,鬥膽擡頭去瞧景元弟弟額臉色,見宋卓也在,心中平複不少。
宋太傅既然在此,想必聖上喚自己前來,當真是商議政事,隻是……江醇擡起頭沖宋卓友善一笑,可宋卓冷哼一聲直接扭過頭去。
江醇心裡又涼了大半,他撓撓頭,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何時惹到了這尊大佛。宋卓身為文臣之首,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滔天,可為人卻和善極了就算是前些日子,宋家與容家不可開交之時,宋卓見了容英衡也已久神色淡淡。
江醇心裡沒底,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讓宋卓生了如此大的氣?
景元帝左看看宋卓,右看看江醇,歎口氣道:“起來吧,來人,給江将軍賜座。”
江醇的目光始終落在宋卓身上,他雖然沒有腦子,卻也能猜到,聖上深夜将自己喚來,與宋卓脫不了幹系。
看着宋卓更加難看的面容,江醇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雖是武官,最近朝堂上文武割據嚴重,自己确實出手懲治了些心懷不軌的文臣,可從未冒犯過眼前的宋卓。
笑話!宋卓是誰!敢對他出手,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江愛卿,你可知江小将軍現在身在何處?”江醇正沉思着,景元帝冷不丁問出聲,險些将江醇從座椅上彈起來。
“江遷?”江醇心中一動,忍不住擔心起來,難不成是這個逆子,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回陛下,犬子應在院中,想是已經歇下了。”江醇行禮道。
聞言,宋卓冷哼一聲,江醇不知所措的看向宋卓,反被宋卓燈瞪上一眼。
誰慣的他這臭脾氣!
江醇怒從中來,他好歹也是個在平雁城鎮守了大半輩子的将軍,怎麼能三番四次被他宋卓羞辱!
他攥緊拳頭,忍不住回瞪宋卓一眼,他算是看明白了,宋卓就是來找事的!
他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被江醇反瞪一眼的宋卓一臉的不可思議,轉頭看向景元帝,似乎滿臉都寫着要景元帝為他做主,景元帝眉頭微蹙,安撫的看向宋卓,别跟他一般見識,你知道的,他沒有腦子,再說他現在還不知事件首尾,待一會兒他知曉了,還敢對你這個态度,朕一定摁着他的頭向你賠罪。
宋卓冷着臉看向江醇,終究沒有多說一句。
景元帝不由得松了口氣,就宋卓那張嘴,别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麼?要是真的對着江醇破口大罵起來,怕是會惹得江醇直接大大出手,到時候自己幫誰呢?景元帝深深瞧了宋卓一眼,反正自己的太傅不能受傷,那江醇皮糙肉厚的,再說一切都是他的兒子惹出來的,受些傷就受些傷,免得不長記性,不管好自己家的豬,成天就想着怎麼拱人家家裡圓潤飽滿的大白菜。
宋卓那裡是哄好了,可江醇也不是個傻子,剛才宋卓與景元帝的眉目傳情被他盡收眼底。
憑什麼!為什麼!他宋卓的陛下的臣子,那我江醇就不是了麼?
江醇心裡委屈,江醇非要說。
江醇眉眼一低,委屈的轉頭看向景元帝,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滿臉都寫着悲苦,自己深更半夜被聖上召到這禦書房,沒有半句怨言,可這宋卓二話沒說就瞪了自己一眼,明明自己也沒有惹到他。
景元帝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