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江遷沒有撒謊,在今早江遷并沒有知道宋知行與宋卓對峙,隻知道宋知行卓今天不想見他,便精神抖擻去了練武場,這給江醇吓得夠嗆,以為是宋知行厭棄了江遷,特地将江遷喚到身前來過問此事,畢竟他是真的覺得,宋知行能看上自家嫡子,純粹是江家祖宗顯靈。
宋知行被他逗笑,同時眼中劃過一絲落寞來,畢竟江家那邊松口了,可自己父親那邊,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遷似是看出宋知行的顧慮來,面上盡是愧疚,道:“我父親在平時也是極為怕宋太傅的,之前他便說宋太傅是個好的,隻是太過吓人,讓我也少在他面前晃悠,可是如今我既心儀你,便不能藏着掖着,待我準備幾日,拿上聘禮……”
江遷還未說完,反被宋知行捂住嘴,“什麼聘禮!你是要氣死我父親嗎?”
宋卓現在還未松口,若是江遷現在就把聘禮帶上,求宋卓成全,恐會将宋卓氣暈過去,可江遷絲毫沒有明白宋知行的話中之意,摸不清楚宋知行的意思,揣測道:“要不說是嫁妝?”
宋知行:“……”
偏偏宋知行想要責怪江遷的時候,江遷睜着一雙清亮的眸子,像是隻迷途的小鹿,使得宋知行氣性全消。
江遷見宋知行不語,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不舍得就這樣離開,轉而撲在宋知行身上,狠狠的吸上幾口。
宋知行看着江遷,原本要推開他的手緩緩放下,他生來就不願旁人太過親近,如今既然應了江遷的情,便任由他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他沒有心儀過旁人,自然也不清楚江遷這種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情況正不正常。
眼看着時辰到了,宋知行拍拍江遷的肩膀道:“快走,若是被父親發現,你就别想走了。”
江遷止不住的朝宋知行搖尾巴,一雙帶着笑意的眸子帶上欲念,看得宋知行心上發焦。
宋知行正欲向後躲着,江遷一把将人攏過,君子如璧,朱唇白雪。
江遷心下一動,低頭含住那薄唇,宋知行折騰一天,臉色蒼白,更襯得那朱唇鮮豔欲滴。
江遷那雙眸子蒙上欲念,變得漆黑不見底,如一潭深水淹沒的使人喘不上氣來。
宋知行猛的向後躲,江遷嘗到了甜頭,哪裡控制得住?
“你放肆!”宋知行不禁氣惱,可如今二人的關系,江遷做得倒也沒錯,宋知行話畢便開始後悔,便擡手撫上江遷的肩膀,一時無言。
江遷上一刻還因為宋知行訓斥他莫名委屈,下一刻就樂開了花!
知行他摸我了!他沒有生氣哎!那下次豈不是還可以親!
*
瓊華院。
宋珈安倚在榻上,一張極美的小臉幾乎要皺在一起,望着眼前若有所思。
沈叙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場景,他控制不住笑出聲來,宋珈安一個刀眼,沈叙便縮在角落,垂着頭,一副不願受遷怒的模樣。
“點心哥哥可吃了?”宋珈安出聲道。
沈叙抿抿唇,“放心吧,宋少卿與宋太傅這還要拉鋸幾天呢?他有不是個傻的,自然是會吃的。再說了……”
“再說什麼?”
沈叙在宋珈安身旁坐定,見宋珈安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安撫道:“莫要擔心宋少卿,我走的時候,江遷正巧趕來,現在二人在書房呢,江遷定時看不得你哥哥餓肚子的。”
宋珈安臉一闆,将手中的被子拍的啪啪響,道:“你還為他說話?若不是他,哥哥怎會與父親鬧成這樣?聽母親房中的下人說,若是哥哥執意與父親僵着,父親就要對哥哥上家法了!”
“動家法?”沈叙挑挑眉,勾唇一笑:“放心吧,這家法是落不到宋少卿身上的,你以為宋太傅是江老将軍啊?能狠心下将兒子打成那樣……”
宋珈安無不擔憂,打斷道:“可是父親對哥哥也是嚴苛的。”
沈叙攬過宋珈安,道:“你以為隻有你給宋知行送上吃食了麼?你父親僅僅餓了宋知行兩個時辰,就命令小厮送上了吃的,怕你哥哥餓着,隻是你哥哥有意僵持着,命人送了回去就是,你覺得你父親真的能狠下心打你哥哥?”
餓兩個時辰都心疼,更别提就這樣打在身上。
聞言宋珈安的心也算是松了大半,靠在沈叙身上,嘟囔道:“哥哥當真要去北疆?”
“當然不是,若是去了北疆,你哥哥宋家繼承人的身份才真的要不穩了,他不是那麼蠢笨的人。”沈叙挑眉道。
隻有權力捏在手裡,才有談條件的權力,不然隻能任由旁人安排,宋知行不會傻到這都忘了。
沈叙還想說着什麼,轉頭見方才還兇巴巴說個沒完,一門心思認準江遷就是拐走他哥哥的壞人的宋珈安,就這樣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沈叙不敢亂動,怕擾得小姑娘淺眠,天已經見亮,宋珈安也跟着提心吊膽呆了一夜,這時早就已經是強弩之弓,沈叙身上的t龍涎香分外安心,使得宋珈安張不開眼睛。
宋珈安眉頭輕蹙,似是不舒服的哼哼出聲,沈叙立即屏氣凝神。
沈叙老老實實的端坐着,似是意識到這樣宋珈安也不會舒服,他身子往旁邊一撤,宋珈安便順勢倒在他的懷裡,沈叙将小姑娘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安置在榻上,宋珈安隻是眉頭一蹙,轉了個身睡了過去。
*
長陵王府。
“長陵王這是樂不思蜀了?呆在大景兩月有餘?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北硯笑出聲來,拿起手邊的茶輕抿一口,可目光緊緊落在眼前人身上,良久笑道:“統帥說笑了,恐統帥在大景待的時候更久,怎麼就不見統帥又回西陌的心思呢?”
端堯苦惱的搖搖頭,他雖說不喜歡蠢貨,可也不喜與這種聰明人打交道。繞來繞去,實在是煩悶。
端堯站起身來,拍拍袖子,目光在北硯府上打量一圈,嗤笑道:“看來沈叙對你是不錯,安排的住處都是頂頂好的。”
聞言北硯的笑僵在臉上,眸子黑沉沉的,湧動着不分明的意味。
現在誰人不知,大景太子與長陵王這對老朋友交惡了,其中緣由衆說紛纭,可沒人猜到,是北硯暗自救了端堯。
“說吧!”端堯雙手一攤,墨色的冷眸中氤氲着層層熒光,“約我來此,到底有何事?”
北硯勾唇一笑道:“統帥不是都猜到了麼?”
端堯尋了個位置坐好,語調輕佻:“你上次差點跟沈叙要了我的命,我憑什麼相信你?”
北硯站起身,目光直直打在端堯身上,四目相對。
“統帥别忘了,上次是本王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