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聞清雅舀了一碗給斐清若,見斐清若迫不及待咕噜咕噜喝下去,臉上帶笑,“别喝太急,這一鍋都是給你的t。”
一碗蓮籽湯下肚,斐清若感覺渾身說不出舒服。
她以往的身體嬌弱多病,總是提不起力氣。
自己迫切需要斐白露的骨髓,也是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現在一碗湯,讓她感受到身體充滿暖洋洋的力量,斐清若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聞清雅一雙杏眸微彎,“你不是羨慕斐白露的算命本事嗎?等你身體完全好了,我也教你一招,學好了不比斐白露差。”
斐清若眼前一亮,“那一招是什麼啊?”
她也後來才知道自己的媽媽,竟然和林大師一樣是内門中人!
聞清雅斂眉,似笑非笑:“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翌日清晨。
甘望拎着一堆補品,找到了斐白露的病房。
看着面色發白的斐白露,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掌攥住,有些難受。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他道:“你沒事吧?要不是師父說漏嘴了,我都不知道你也去了大臨鎮。韓遷老前輩也是的,那麼危險的地方把你叫過去……”
“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斐白露笑了笑,問道:“甘老爺子怎麼樣了?”
“師父人醒了就沒事,傷可以慢慢養。”甘望把補品放到桌上,坐到椅子上,正色道:“師父讓我把大臨鎮的後續事情告訴你。”
“那夥人來自同一個組織,名字不詳,組織者不詳,隻知道他們信仰聖蓮永生。他們廣招信徒,但隻有少數幾個拜過師的人才能接觸到組織機密,其他人都是喽啰。”
“他們以前一直在北方活動,但現在他們的目标很明顯是在江城。”
“我們懷疑,他們一方面培育聖蓮,一方面偷盜龍脈……”
偷盜龍脈?斐白露聽得認真。
溫時年到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他沒有冒然進去打擾。
甘望卻敏銳地停下說話,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撞上。
溫時年漆黑的瞳仁幽深,像是透不盡的光的深淵。
目光卻沒有溫度,如同夜裡的寒風,讓人感到刺骨的冷。
絕非善人。
甘望神色微頓,不閃不避,沖他點了點頭,盡顯涵養。
這也讓斐白露注意到了溫時年,她很自然地停下了話題。
目光在溫時年手中的早餐一掃而過,斐白露笑眯眯地看向甘望,“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餐?”
斐白露語言間與溫時年的熟絡,讓甘望眸子有些暗淡。
他揚起微笑,“謝謝,不用麻煩了,我等會還要去照顧師父……”
溫時年面色稍舒。
甘望隻留了一會兒,很快就離開了。
病房内,溫時年放下早餐,并沒有走。
“你不用上班嗎?”斐白露感覺溫時年最近出現的次數太多。
溫時年看着她,直白道:“趕我走?”
“沒。”斐白露尴尬笑笑,她是怕自己耽誤溫時年的工作。
畢竟溫三爺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她不想太麻煩人。
溫時年總能看穿她的意思,“醫院這種地方如果沒有人陪着,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你的養父母不能陪着你,所以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先離開了。”
說完,他低頭,黯然傷神地看着自己的雙腿。
斐白露一愣,忽然想到溫時年因為被人換了命格,自幼體弱多病,雙腿有疾,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
再加上他身上濃重的死氣會影響周圍人的運氣,久而久之,造成他身邊很少有親近的人。
說不定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在病房裡接受治療……
溫三爺親自給她送早餐,還陪床,她真是不識好歹!斐白露痛罵自己,忙不疊道:“沒有不想看到你,其實你能這麼照顧我,我很感激。”
沒有不想看到他麼?溫時年薄唇微勾,“那就好……”
眼底哪裡有絲毫黯然神傷,隻有得逞後的精光。
脖子上貼着止皿貼的傷口似是在愈合,有些發癢,連帶着心頭也微微發癢,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
隻是想到剛才那個俊朗青年,溫時年頓了頓。
“三爺,斐小姐,斐家家主斐孖死了。”簡達紹匆匆敲門進來,帶來了這個消息。
他道:“現在,斐家對外宣稱斐孖意外摔下樓梯,搶救無效後死亡。而斐城在辦了出國手續。”
斐白露說道:“不是我教唆的。”
她也沒想到斐城下手竟然這麼狠。
果然一旦涉及自己的核心利益,任何人也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溫時年回道:“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和你有什麼關系?”
簡達紹猶豫了幾秒,才道:“斐小姐,我聽說斐家人想邀請你參加斐孖的葬禮。”
請她去給斐孖燒香祭拜?斐家惡心人是有一套的,斐白露擰眉,“不去。”
簡達紹也覺得斐家人很奇葩,“就怕到時候斐家借着這事,在網上抹黑你……”
畢竟斐孖是生父,如果用死者為大等輿論壓迫斐白露,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覺得斐白露無情,不利于斐白露的直播事業。
天天盯着斐白露,看來是太閑了,溫時年撩起眼皮,看向簡達紹,“給斐家人找點事做。”
再一點點,不動聲色把斐家按在泥濘裡,讓他們沒有翻身之地。
簡達紹聽出了言外之意,恭敬地點頭,“是!三爺!”
在溫時年刻意打壓下,斐家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就連斐孖的葬禮也舉辦得匆匆忙忙。
在外省的斐母葬禮當天才趕到,看着斐孖的靈柩又哭又鬧,沒有當家夫人的樣子,根本支撐不起斐家這個亂攤子。
“斐夫人,我是斐先生聘請的處理遺囑的律師,請您節哀……”聞清雅聲音柔和,很快就取得了斐母的信任,她抱着聞清雅一邊哭泣,一邊問着自己能得多少财産。
斐清若冷冷看着,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的媽媽是聞清雅,而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斐母。
斐城一身喪服,神色有些陰郁,大家都以為他在為了喪父而難過,沒有人會想到是他把斐孖推下的樓。
他眸光沉沉地看了看斐清若,然後轉身離開。
來參加斐孖葬禮的人很少,顯得整個靈堂冷清。
忽然有人故意提起斐白露,“斐白露怎麼沒來?好歹斐孖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吧?不來見一面,也太冷皿了吧?”
他自以為自己的話會得到其他人的認同,然而沒有人搭腔。
甚至周圍的人一臉諱莫如深,默默遠離了他,生怕靠得太緊,會遭受到溫三爺的報複。
大家都有意對斐白露避而不談,但提到了她,不免想到那天認親晚宴上的事。
“大家還記得和那位立下賭約的林大師嗎?”
“記得啊,好久沒聽過他的消息了……”
“估計死了吧……”
人群安靜了幾秒,話題蓦地中止在這裡,沒人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