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斐家沒了斐孖,好像沒了一根頂梁柱,方方面面都開始崩塌。
“斐夫人,您看看這份資料……”聞清雅作為處理斐孖财産的律師,順利把所有的錢财轉移到斐清若身上,并且僞造出斐孖生前投資失敗,家裡資産大縮水的假象。
斐母一看聞清雅給的賬目,眼前一陣發暈,怎麼賬戶上隻有那麼點錢?
還不夠她辦理一個美容院的年卡!
她以後的日子還能像以前一樣滋潤嗎?
禍不單行,偏偏在這個時候,斐家公司推進的項目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壓力,有些項目不能如實交付,将會違約,賠償高額違約金。
斐母平日裡隻知道美容花錢,大腦空空遇到大事壓根不頂事。
斐域是走仕途的,對商業上的事一竅不通,整天焦頭爛額處理這些事,肉眼可見憔悴下來。
至于斐清若……她明面上是斐家的養女身份,始終是個‘外人’。
斐域和公司的股東下意識把她排擠出圈子,不讓她插手管理斐家的事。
斐清若佯裝察覺不出這些排斥,面上乖巧,扮演着沒有野心知心懂事的好女兒、好妹妹。
暗地裡想到自己賬戶上的資金,止不住想笑。
“父親倒好,一死了之,給我們留下這麼大個爛攤子!”再一次在夜深回到斐家,斐域一身郁氣,他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才隐約知道是斐孖得罪了大人物,連累了斐家。
他忍不住埋怨斐孖惹的事,又罵斐城,“斐城挑這個時候,把家裡最後的錢轉走,還跑到國外!以後這個家他休想再踏進一步!”他就當沒有這個弟弟!
斐母手裡拿着一張張索要違約金的律師函,悲從中來,隻知道哭,“要賠兩千三百多萬,我們家哪裡有這麼多錢?聞律師,現在怎麼辦啊?”
聞清雅抽過紙巾替她擦眼淚,聲音輕柔,“雙方簽署了合同,違約是既定事實,如果對方把你們告上法庭,你們也毫無勝算,甚至公司會進行破産清算。”
“破産?”斐母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聲音尖銳,“不行,公司不能破産!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與斐母崩潰相比,聞清雅如她的名字一樣,她始終保持微笑,“斐夫人t,您冷靜些,隻能按照合約賠付違約金,公司是不會走到破産清算這一步的……”
聞清雅性子十分有耐心溫柔,說話聲音像是山間清泉,一掃人心中的煩躁和郁悶,像朵解語花。
眉頭皺緊的斐域目光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
父親這位女律師長得漂亮,腰肢盈盈一握,勾人得很。
像是察覺到斐域的視線,聞清雅眼尾微挑,望了過來,沖他颔首,又淡定自若地移開。
斐域的心一下癢了起來,有些心神不甯。
斐清若不動聲色和聞清雅對視一眼。
她拉着斐母的手,“别難過,我把奢侈品都賣了,換來的錢用來賠違約金。”
聞清雅勾了勾唇,“斐夫人,您女兒真孝順。”
孝順能讓公司不破産?斐清若賣的那點奢侈品錢哪裡夠用?
斐母不以為然。
隻是突然腦海靈光一閃。
她激動地站起來,“我不是隻有一個女兒!斐白露做直播,賺了不少錢!她有的是錢!”
隻要斐白露肯出錢填補斐家的窟窿,她還可以繼續做自己的富家夫人!
聞清雅眼底笑意加深。
還不算太蠢。
希望不會辜負的她的好意。
——
“阿嚏!”
一下車,斐白露就打了個噴嚏。
大概是因為前幾天的暴雨,空氣裡還泛着一點涼意,半山别墅又在郊區,溫度有些低。
聽見斐白露打噴嚏,簡達紹殷勤地遞過去一件西裝外套,“斐小姐你剛出院,小心着涼。”
精皿流失過多,斐白露确實感覺有些冷,雙手接過,聞到外套上的檀香,就知道是溫時年的。
她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簡達紹笑眯眯的。
忽然,背部一涼。
他側過頭,就看到溫時年幽幽看着自己。
“三爺……”莫名感覺有些危險,簡達紹試探性地開了個口。
溫三爺沒有理會他,冷着臉,進入半山别墅。
簡達紹腦子閃過一些東西,跑得太快以至于沒抓住。
他撓了撓頭,疑惑不解,“三爺,這是怎麼了?”
簡達紹沒想明白,回到别墅剛給兩位泡完茶,就聽到溫時年的聲音,“你去公司一趟,把我桌面的資料拿過來。”
等去到公司,簡達紹猛地拍腦袋,後知後覺。
哎呦,他搶了溫三爺表現的機會,還成了礙眼的電燈泡!
拿到文件後,簡達紹自覺猜透了溫三爺的心,也不着急回别墅,給溫三爺發了條短信,說要留在公司處理緊急事情,晚點回去。
溫時年惜字如金,回了個好後,關掉屏幕。
他看向斐白露,“房間給你收拾好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要是哪裡不滿意,我叫人過來換。”
斐白露以前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搬過來和溫時年一起住。
雖然隻是暫住,等找好房子就搬走,打擾不了多久,但換做是以前的她,甯願住賓館,也不願意麻煩别人。
正所謂債多不壓身,人情債欠多了,竟也有些習慣了。
斐白露摸了摸鼻子,覺得溫時年這話說得,好像歡迎她在這裡久住一樣,這對待朋友也太熱情了。
她道:“不用麻煩,我很滿意,沒有什麼需要換的。”
至少那七個零的床上四件套,她很滿意,小蛇也很滿意。
“滿意就好。”溫時年語調緩慢低沉,眼裡像是蘊含着勢在必得的光。
下次,會讓你徹底住下來。
——
“斐白露,你給我出來!我有事和你說!”斐母見大門緊閉,擡手敲得啪啪作響。
李阿姨在家帶孩子,聽見了外面急促的敲門聲,不會是上次來斐白露家潑油漆的那夥人吧?
想到斐白露被逼得幾天沒回家,李阿姨頓時心頭起了一股怒火。
她拎起拖地沒倒掉的髒水桶,打開門嘩啦潑了出去。
“喊什麼喊?叫魂呢?這裡沒你要找的人,趕緊離開!不然我告訴物業你擾民了!”
說完,砰地關上門,不給斐母反擊的機會。
“啊——”斐母一身狼狽,滴滴答答往地上淌水。
她一個富家太太,怎麼時候落到這麼凄慘的地步?
屋内的李阿姨眉飛色舞,就沖這女人喊白露名字那惡聲惡氣的語氣,肯定不是個善人,被潑也活該!
她掏出手機,給斐白露發短信,“小斐啊,你現在還住朋友家吧?最近都别回來了,今天還有個女人來敲你家門呢!兇巴巴的。”
斐白露回了句謝謝,通過李阿姨的描述,多少猜測到又是斐家的人。
聽說斐家現在處于水深火熱、瀕臨破産之中,不會是來找她要錢填補窟窿的吧?
斐白露面如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