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早了。”陸野說,“等真的安全了再謝。”
蘇今沅出來後才發現外面還沒有完全安全,甚至因為剛剛陸野的那聲槍響,吸引了一小批恐怖分子過來。
因此陸野才立刻背着她轉移藏身地點。
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危險讓蘇今沅趴在陸野背上心髒跳如擂鼓。
跑了好一會兒,陸野的步伐逐漸慢了下來。
畢竟他體力再好,背着一個成年人負重跑幾公裡也會累。
蘇今沅在後面擡手給他擦着額頭上的汗,緊張地說:“五哥,你要不放我下來吧,我還可以走。”
陸野沒回她,隻是帶着她一直往外走。
隻要出了濱江廣場這片區域就安全了。
可就在此刻,一聲槍響在前方炸開,陸野背着蘇今沅快速躲進一家服裝店。
接二連三的槍聲在身後響起。
陸野帶着蘇今沅躲進服裝店的庫房内,将庫房門反手鎖上。
隻是庫房門隻是普通木門,根本不能防彈。
陸野将蘇今沅放下,有些無奈地看着她說:“好像有點危險了,怕不怕?”
蘇今沅搖頭,她的視線落在他右手手臂上,剛剛那枚子彈擦着他的手臂而過,他手臂上此刻正流着皿。
她顫抖着手想去碰他的傷口卻又不敢碰。
陸野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到了那道傷口,他無所謂地說:“這傷沒什麼事,就隻是看着吓人。”
蘇今沅擡眼看他,他臉上都是汗,看上去分外狼狽。
他向來養尊處優,矜貴萬分,幾時這樣過。
蘇今沅心底為他湧出無限心酸,她顫抖着嗓音問:“你為什麼要來救我?我都跟你說了很危險。”
陸野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想來就來了,沒控制住自己。”
一簇炙熱的火光将蘇今沅的心口炙烤得溫暖滾燙,她突然伸手摟住陸野的脖子,撲到他懷裡,仰頭就吻住他的唇。
她的吻技原本都被陸野練習得可圈可點了,可此刻卻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又親又咬,濕軟的小舌慌慌張張地侵入他的唇齒。
她這樣主動的、激烈的、急不可耐的吻讓陸野訝異,但下一刻他就反客為主,擡手按着她的後頸,半步都不讓她逃,極力地吸允纏綿。
等蘇今沅快要不能喘息的時候,陸野才放過她。
隻是他的手始終強勢有力地按在她的後頸上,壓迫感十足地垂眼問她,“為什麼親我?我們現在是可以接吻的關系嗎?”
蘇今沅被他問得分外羞恥。
可她此刻因為就快進入人生最後一刻,所以遠比平時更有勇氣應對陸野。
她坦蕩直白地跟他對視:“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所以死亡來臨前,我也無法控制自己,我就想親你,想抱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陸野神色微頓。
他拇指摩挲着蘇今沅後頸那一塊的嫩白皮膚,輕柔而缱绻。
他傾身在她唇上又印下一個吻,幹幹淨淨毫無雜質的輕吻。
“那在一起,再也不分開行不行?”陸野問她。
蘇今沅望着他點頭。
陸野單手将她摟到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握着槍,警惕性十足地盯着庫房的門。
恐懼将四周的空氣都壓抑地緊張而沉重,猶如一根繃緊的弦,不知哪一刻就會突然斷裂。
突然,滴滴滴的警鳴聲劃破時空,繃緊的弦就那樣被有驚無險地松開……
-
醫院。
蘇今沅拍完腳踝的片子就去找陸野了。
陸野在外科清創包紮,她過去的時候,陸野剛剛包紮好。
蘇今沅盯着他的手臂看,“傷得重不重?”
陸野擡了擡手給她看:“不重,就一點皮外傷。”
蘇今沅松了口氣。
陸野低頭去看她的腿,“你的腳怎麼樣?”
蘇今沅:“應該沒什麼事,醫生說沒骨折,具體的要等片子出來了再看。”
陸野扶着她到一邊坐下,他自己先蹲在她腳邊認真看了看她的腿。
她腳踝處這會兒已經腫得老高,看着就疼。
陸野說:“等這部戲拍完之後歇歇,我帶你去拜一拜,怎麼總受傷。”
蘇今沅不以為意地說:“沒什麼事,反正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陸野:“這麼想得開?”
蘇今沅點頭:“對啊,因為我知道你每次都會在我身邊,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
她看着陸野說得很認真,陸野視線偏了偏,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頭。
“沅沅姐!”
蘇今沅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突然跑過來的何瑤抱住。
“吓死我了沅沅姐,還好你沒事!”
蘇今沅這會兒徹底沒時間跟陸野好好說話了,她擡手拍着何瑤的背安撫她。
何瑤跟她說當時爆炸來得太突然了。
蘇今沅在試衣間裡面都不知道外面當時有多亂。
廣場上的人全都如鳥獸般四處逃散,人擠人,亂作一團,又不停地有爆炸聲跟槍聲接連不斷。
劇組所有人都走散了,何瑤想去試衣間叫她,壓根擠不進去,但她因為在最外面,所以幸運地被警方第一批疏散出去。
何瑤還告訴蘇今沅,劇組有兩位工作人員因此沒了。
蘇今沅心情複雜。
世事難料,人總是不清楚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她側目朝陸野看去,陸野也正在看她。
蘇今沅偷偷地伸手牽住了陸野的手。
陸野唇角揚了揚,反握住了她的手。
等終于拿了藥從醫院離開,蘇今沅得知之前住的酒店也回不去了,隻能換新的酒店。
她還打算去找新的酒店,陸野就直接讓她跟着自己去機場回國。
蘇今沅有些遲疑,畢竟劇組在這邊的拍攝還沒有完成,她現在走了不合适。
沒一會兒她就接到劇組的消息,大家回國拍攝。
拍攝場地暫定,拍攝時間也暫定。
因為這次事發突然,劇組許多設備遺失,這一次投資方損失巨大。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開拍。
蘇今沅索性就帶着何瑤跟着陸野乘坐他的私人飛機回國。
回國後,陸野讓司機先送了何瑤回家。
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蘇今沅突然有些尴尬。
脫離了死亡的壓迫感,人就生出了無限多的包袱,起初的勇敢就這麼随着對未來的恐懼跟現實的凝視而逐漸消散。
蘇今沅遲疑地說:“要不也先送我回家?”
陸野蹙着眉頭側目看了她一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