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沅臉上的表情瞬間僵滞。
她呆愣愣地看向陸野。
陸野道:“剛剛讓徐格去打聽過了,李牧跟席瓊玉确實有交集,但兩人沒有任何利益往來,李牧跟席瓊玉也沒有承認任何事,席瓊玉已經被放出來了。”
蘇今沅當時就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陸野瞥見她的動作,皺眉道:“松口。”
蘇今沅松了牙齒,她似是卸了力般躺靠到沙發上,眼裡全是恨。
“是因為她爸嗎?她爸幫她疏通了關系是嗎?”蘇今沅問。
陸野搖頭:“是沒有任何證據。”
“為什麼沒有證據,李牧就是受了席瓊玉的唆使,就是席瓊玉,她憑什麼什麼事都沒有?”
蘇今沅控制不住地大吼。
她昨天晚上受的那些罪都是席瓊玉指使,憑什麼現在席瓊玉什麼責罰都得不到?!
陸野看向蘇今沅:“所以你報警的原因其實不是想讓李牧進去,你更想席瓊玉進去是嗎?”
“他們兩個人狼狽為奸,他們都應該進去!”蘇今沅大吼。
陸野沉默片刻,他開口說:“警察辦案要講證據,不能因為你們的私仇就把席瓊玉抓起來。”
蘇今沅将手從陸野手心裡掙出來,她目帶嘲諷地看向陸野:“是啊,就是因為有私仇,她才找人給我下藥,強奸我!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梁醫生,她就得手了。如果他們得手了,你是不是也會站在席瓊玉那邊?說她沒有錯!”
陸野皺眉:“蘇今沅,你不要鑽牛角尖。”
“我根本沒有鑽牛角尖,是你,是你們都在維護她!”蘇今沅從沙發上起來,快步朝房間沖去。
陸野眉心狠狠跳了幾下,他看着蘇今沅莽撞沖動的背影,心想要不就這樣随她去,總之蘇今沅也就是自己鬧鬧脾氣,總不敢在他面前作多大的妖。
可轉而又想,如果真随蘇今沅這麼去,她這樣将自己往房間裡一關,一天都不夠她生氣的。
陸野幾乎是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蘇今沅将卧室門啪的一聲摔上,差點撞到陸野的鼻子。
陸野深吸了口氣,他敲門,“沅沅,開門。”
蘇今沅沒動靜。
陸野又陸續敲了好幾下,“蘇今沅,把門打開。”
“……”
“我數三聲,你不開門,我把門卸了。”
蘇今沅依舊沒動靜。
“一。”
“……”
“二。”
“……”
陸野數不下去三了,單憑蘇今沅那個狗脾氣,他數三十聲她都未必會給他開門。
陸野扭頭就去工具間找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将門直接卸了。
蘇今沅将自己捂在被子裡壓根不看他。
陸野走到床邊坐下,“鑽什麼牛角尖?”
蘇今沅壓根不理他。
陸野等了一會兒,她依舊沒什麼動靜,他索性直接伸手将蘇今沅從被子裡撈出來。
“幹什麼,你放開,放開我!”
蘇今沅對着陸野就是一番拳打腳踢,陸野一把将人按進自己懷裡,捏住她奮力掙紮的雙手。
“怎麼這麼兇?”
蘇今沅說:“你們就是狼狽為奸,席瓊玉她爸爸給你打電話,就是讓你阻止我去告他女兒是不是?你們這樣的人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為所欲為,根本不顧平民百姓的死活!”
“蘇今沅,越說越過分了。”陸野不輕不重地開口。
蘇今沅紅着眼睛擡眼看他:“你不是嗎?你就是在縱容他們!你們所有人都在縱容席瓊玉!”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縱容她了?她算什麼東西,我縱容她?”
“她是席台的女兒,你們所有人都護着她!她有特别好的家世,她做什麼都不會受到懲罰。”
蘇今沅其實不是一個記憶力特别好的人,不然她這麼多年在蘇家受這麼多委屈,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可她就是記得那天在梁家莊園,席瓊玉将她推下水,所有人都維護席瓊玉的場景。
就因為席瓊玉出身高貴,而她是小三的女兒,所以她就要承擔所有罵名,所有人都默認她才是那個壞人。
明明是席瓊玉做了錯事,她卻還能裝成一個受害者,洋洋得意地朝真正的受害者潑髒水!
陸野親了親她的頭發,“行了啊,我沒說我會縱容她。我隻是告訴你,現在警方沒有證據證明她教唆李牧下藥強奸。”
他頓了頓又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得到公理正義,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蘇今沅,你别這麼天真。”
蘇今沅沉默,她眼眶發燙,鼻尖酸澀。
好半天她才低聲說:“可是……可是我……我好疼……”
昨天晚上李牧扇在她臉上的巴掌太疼了,下在她身體裡的藥也差點燙死她。
可偏偏她受了這麼多罪,罪魁禍首還能逍遙法外。
陸野将她抱得更緊,“這件事不能讓她付出代價,換一件事不就好了嗎。”
蘇今沅一怔。
陸野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好好休息。”
蘇今沅抓緊他的衣服,“五哥……你會幫我嗎?”
“現在又叫五哥了?剛剛我是什麼?是狼狽為奸的大惡人。”陸野說。
蘇今沅臉上有些難堪,但她向來臉皮厚。
她伸手就勾住陸野的脖子,挂到他身上亮着眼睛問:“五哥,你要幫我嗎?你是不是會幫我?”
陸野看着她紅腫的臉道:“你想我做到哪一步?坐牢不可能,她父親一天不倒,她就不會進去。”
蘇今沅聽到這話咬了咬唇。
她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能打她幾耳光嗎?至少我要把她打到像我這樣。”
陸野笑起來,“行,我晚上找人綁了她,你戴上口罩跟我去打她兩耳光。”
蘇今沅皺眉,“就這樣?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嗎?”
陸野道:“怎麼這麼……”
“怎麼?”
“貪心。”陸野看她,“你跟席瓊玉這樁恩怨,差不多就行了。鬧太大對你沒有好處。”
蘇今沅悶悶的應了聲嗯。
“不過你提的要求,我會幫你。”陸野道。
蘇今沅眼睛瞬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