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三天後的晚上會死……
晚上會死……
會死……
死……
齊琛冷靜下來,試探着問道:“大師,你不是在吓唬我吧?”
“我吓唬你做什麼?”沈知意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瞅着他,“你印堂發黑,黑氣聚頂,近日有皿光之災。”
齊琛皺眉。
他還是懷疑沈知意在報複他。
陸時越淡淡道:“她從不騙人。”
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他好心提醒他,不過他要是不信,出了事可怨不得誰。
陸時越似乎真的很認真地堅信她從不騙人。
沈知意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她其實偶爾也會說些善意的謊言,嗯,善意的……
陸時越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齊琛正色道:“還請大師幫我一次。”
沈知意老神在在地回:“收費的。”
“這是自然。”
沈知意哼一聲:“看在你是陸時越朋友的份上,我就勉強幫你一次。”
齊琛啞然。
看向陸時越,目光中帶着幾分幽怨。
陸時越冷笑。
看什麼看?還不謝謝我救你狗命?
這塊地方已經荒廢很久,主樓是三層建築,藤蔓沿着牆壁往上爬,蓋住了窗戶,也擋住了光線。
推開建築後門,一陣陰冷的風撲面而來。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救我!”
“不要殺我!”
“……”
風中裹挾着尖銳的叫喊聲,幾乎沖破沈知意的耳膜。
她擡手捂住耳朵,臉色微白。
這棟樓裡,居然囚禁了這麼多枉死的冤魂……
看她臉色不對勁,陸時越扶住她的胳膊,低聲道:“怎麼了?”
“他們……在哭。”
洶湧的沸騰的哭聲模糊了其它聲音,沈知意本能地給出回應,陡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聽清陸時越的問題。
陸時越:“他們?”
齊琛幹巴巴道:“這裡果然有别的東西?”
“殺了他!别被他跑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求你!”
“我不想死!媽媽救我!”
“不不,你不能……請饒恕我!”
“誰來……救救我……”
他們在哭,在求救,t掙紮。
沈知意擡眼看向四周。
灰白的建築内到處都是皿,潑墨似的,灑在每一面牆壁,每一塊地闆上。
那些聲音,那些人,死在了這棟建築的任何一個角落裡。
她來到這個世界,解決了這麼多怨靈邪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凄慘的現場。
等待身體适應後,沈知意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她撫開陸時越的手:“謝謝。”
陸時越收回手,皺眉道:“沒問題嗎?”
“沒問題。”她恢複了平時漫不經心的模樣,問齊琛,“陸時越告訴我,這裡在戰時被敵軍改成了實驗室?”
說起這段曆史,齊琛臉色陰沉,輕輕嗯了一聲。
沈知意仔細聽了聽,搖頭:“不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往裡走。
齊琛道:“這是一樓,樓上還有兩層。”
“這裡,沒有地下室嗎?”
齊琛搖搖頭。
“居然沒有地下室。”陸時越道,“按理說,作為軍事用地,不會不修建地下室,就算是精神病院,也該有這個配套。”
“但這裡我們勘察過,的确沒有地下室,街道給我們的平面圖裡也沒有地下室,或是隔間之類的存在。”
話落,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風,陰冷刺骨。
齊琛抖了抖肩膀,咋舌:“我上次沒覺得這地方這麼冷啊。”
“你上次是晴天吧?”沈知意道,“有陽光的話,鬼魂會收斂很多。”
齊琛嘀咕:“确實是晴天……”
沿着走廊往裡走,溫度似乎越來越低,齊琛皺眉:“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
“因為冤魂的數量增加了。”沈知意道,“冤魂越多,溫度越低。”
她從腰包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對着空氣滴了一聲,舉到齊琛面前:“看到了沒?這就是現在我們周圍的溫度。”
十六度。
盛夏季節,今天的上洋市差不多三十六度,而這裡居然隻有十六度。
二十度的溫差。
難怪能直白地感覺到寒意。
齊琛道:“還要繼續往裡面走嗎?”
他覺得自己的腿凍得不聽使喚了。
沈知意看他一眼:“你要是害怕,可以去門口等我們。”
齊琛還沒回話,陸時越輕輕咳了一聲。
他瞪向陸時越。
這家夥是不是笑了?
他一定是在嘲笑他!笑他膽子小!
沈知意說完不再搭理齊琛,也沒管他留下來還是退出去。
她在一樓逛了一圈後上二樓。
二樓溫度比一樓稍微高一點。
沈知意疑惑地看着溫度計。
二十度的溫差,說明這裡冤魂衆多,可是為什麼除了哭聲以外,建築内卻沒有看到任何鬼魂活動的痕迹呢?
他們在哪裡?
哭聲又是如何傳到建築裡的?
二樓是病房,廢棄多年,裡面隻剩下破破爛爛的鐵床和桌椅。
沈知意随意看了一圈,上三樓。
三樓的溫度則接近正常。
果然問題出在一樓。
她四處看的時候,陸時越停在齊琛身邊:“平面圖給我看一下。”
齊琛從手機裡翻出平面圖。
整棟建築呈凹字型,中間是大廳和服務台,兩側是辦公室,兩邊分别延伸出一排排屋,各三間,是戰時修建的倉庫和休息室。
二樓和三樓則是病房。
陸時越問:“戰時實驗室在哪裡?”
“這一片。”齊琛在一樓左側畫了個圈,“一樓面積大,這片被裡三層外三層鎖了起來,裡面一共六間房,全部都是。”
陸時越沉吟。
沈知意剛才在這一片看過,如果有問題,她不會察覺不了。
看她現在兜兜轉轉,說明還沒找到問題的症結。
平面圖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陸時越把手機還給齊琛。
走廊盡頭的沈知意接了個電話。
“小魚姐姐,你又來上洋啦?”
電話那頭是前段時間見過面的袁曉婕。
沈知意:“嗯,今天剛到。”
“又有誰遇到麻煩了嗎?”
“嗯,一個朋友。”沈知意道,“趙琴琴最近情況還好嗎?”
“已經出院啦!”袁曉婕道,“她讓我幫她跟你道謝呢……我之前夢到琴琴被人抓起來割了脖子,醒來以後很擔心琴琴會不會救不回來,還好小魚姐姐厲害!”
割了脖子?
沈知意道:“隻是割喉?”
如果是殺戮伯爵,行刑工具應該是被鐵處女穿刺而亡,就像吳翠玲的死狀一樣,袁曉婕在夢裡看到的為什麼會是割喉而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