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醫生過來再給你看看?”
蔣煜不聽她的話,視線落在她刻意遮住的脖子,自顧自道。
周喜彌聽到醫生,不免立刻想起前幾天給她看病的那位朱醫生。
那位朱醫生一看就是蔣煜身邊的人。
他剛進門帶着個眼鏡,一臉文質彬彬,說話,走路的派頭都是一副高知分子的高冷樣,一時還真唬住她了。
沒想到進了她的卧室,門一關,剛給她把吊針插上,朱醫生就馬上一屁股坐下,一臉笑眯眯地跟她說蔣煜的好話,說他多麼多麼注重她,多麼多麼心疼她,一個小感冒也要他費勁提着醫藥箱來……
藥水滴落了多久,朱醫生就說了多久。
周喜彌剛開始還能忍忍。
她想着外人應該可以借給她手機通電話,或者幫她朝外遞個消息什麼的。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因為眼前這個醫生,比起傳統觀念裡救人治病的醫生形象,更像一個看病是副業,遊說是主業,遊說四方的說客。
而且他不僅話多,心眼子還小。
在她忍無可忍打斷他,說他嗓門很大,話很多後。
朱醫生邊一臉假笑地跟她說抱歉,一邊在臨走前偷偷把她的輸液速度調快了。
害得她吊完水手背青了一大塊。
今天才消退不少。
“謝謝,不用了。”
周喜彌真心實意拒絕蔣煜的好意。
她的耳朵經不起再一次磨煉,她的手背也經不起再一次沖擊。
“那讓我看看。”
見蔣煜從對面起身過來,周喜彌立馬着急擺手,客氣道:“真不用,真不用,我感冒全好了,脖子也沒事,沒必要辛苦您那麼操心。”
“全好了?”蔣煜走到她身邊,語氣質疑,“那你這幾天怎麼還在咳?”
周喜彌矢口否認:“我沒有。”
“沒有?半夜抱着被子咳嗽的不是你?”蔣煜無情戳穿她。
雖然說周喜彌感冒是好完全了,但就是解決不了一到三更半夜就咳個不停的問題。
對此。
她也覺得很苦惱。
深夜萬物都歇息了,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被聽見,她時不時的咳嗽聲不亞于半夜擊鼓傳花,轟轟烈烈得像在正大光明擾民的鬼火少年。
周喜彌害怕吵到蔣煜,嗓子一癢就蒙在被子裡小聲咳嗽。
她都這麼謹慎行事了,蔣煜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半夜還是吵到他了?
周喜彌偷瞄他一眼,有些害怕直起身,沒注意到一旁的蔣煜說完後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刻意挪開了視線。
忽然。
一根泛着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脖子,周喜彌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我真沒事。”她小聲勸道。
周喜彌沒有說謊。
她光潔的脖子上沒有指痕,前幾天差點爆炸的皿管,此時正在他指腹下生機勃勃地跳動。
怎麼看都不像有事的樣子。
蔣煜頓了頓,撤開了手指。
周喜彌松了一口氣,眼神重新偏移到沒了小半米飯的飯碗裡,緊接着,她感受到一陣男性荷爾蒙氣息朝她湧來。
蔣煜高大的身形驟然在她面前俯下,在她脖間落下愛惜的一吻。
周喜彌整個人僵住,垂眸掃了一眼他烏黑的發頂,拿筷子的右手微微顫抖。
脖間怪異的感覺很快消退,蔣煜淺淺吻了吻她的脖子又直起身子,面上透出少許愛憐之色,伸出手指蹭蹭她繃緊的臉頰t,一言不發地将她攬在懷裡。
周喜彌被蔣煜突如其來的轉性吓到,她撐着腦袋一臉茫然,呆呆地看着前方。
目光前方是正在廚房水槽洗杯子的薛阿姨。
薛阿姨估計知道身後發生之事不是自己可以看的,她埋頭洗杯子,手速之快,玻璃杯差點要被洗出火星子了。
空氣裡隻剩下水槽裡咕叽咕叽,清洗杯子的聲音。
和蔣煜在頭頂不輕不重的呼吸聲。
當蔣煜再次碰上周喜彌纖細脆弱的要害時,内心隻感到一陣強烈的後怕。
如果當時他再堅持一秒,再遲一秒發現她的不對勁,他就要親手殺死她了。
隻差那麼一點點。
他就會永遠見不到她了。
蔣煜覺着懷裡人仿佛成了一片虛無,怎麼摟都摟不到實處,雙臂縮緊,将她摟得更緊了些。
“蔣總?”周喜彌輕聲叫他。
蔣煜回過神,看了眼再次被他鎖喉的周喜彌松了松力氣,軟下語氣問她。
“晚上想吃什麼?”
桌上的菜還沒有動幾口,周喜彌撥弄着碗裡的飯菜,挑出個正确答案。
“都行。”
蔣煜點點頭,自然地坐到她身旁,将她整個人圈在懷裡,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牽着她無事可做的左手,細細摩挲着她突出來的指節。
他的頭一時間靠得很近,她很不适應。
“蔣總,你這樣我不好夾菜了。”她委婉地提出意見。
蔣煜又抓錯了重點,眉頭微微一皺,問她。
“蔣什麼?”
“蔣煜?”她試探性回答。
不是蔣煜心裡想要的答案。
但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依舊松開她,與她扯出一個活動距離,空出來的左手給她夾菜。
他嘴巴上沒有說,每一個動作都在無言地朝她求和。
這頓飯,周喜彌吃得那叫一個味同嚼蠟,越吃越沒有胃口。
她病剛好,本就吃不下多少,身邊還有一個對她虎視眈眈的蔣煜,她都快被看得消化不良了。
“吃不下了。”
周喜彌意思意思扒了兩口飯,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蔣煜也放下筷子。
“嗯。”她點點頭。
蔣煜莫名跟着她點頭,一直規規矩矩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意有所指地順着她因為病了一場,消瘦一大圈的脊背往下延伸。
這是一個十足十的性暗示挑逗動作。
古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欲。
古人沒什麼娛樂活動,吃飽了喝足了,隻有那檔子事可以用來打發打發漫長的時間,她勉強可以理解幾分。
可現在大清已經亡了!
“蔣總。”周喜彌身體往前蹭了蹭,避開他的接觸,提醒道,“我病剛好,我們還是不要離這麼近。”
“剛剛還跟我說病好了,怎麼現在又轉口風了。”
蔣煜沒等她編出一個新借口,便輕柔地吻上她唇角,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他說了。
三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