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時湄等喘過氣來,精緻的眉眼染了些怒氣,忍不住拔高音量:“陳硯南,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尊重過她嗎?
憑什麼他想吻就吻?
嘴上說得很珍重,實際上行為跟之前沒任何區别,還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
陳硯南看着她因為生氣眼瞳透亮,瞪着他,就連生氣都生出一種美人動怒的風情。
他有再大的妒火也不敢對她發了。
他彎着腰,撫摸着她的臉頰,目光漆黑幽暗,嗓音如靡靡之音般,低沉而緩慢:“阿時......我接受不了其他男人碰你一下。”
哪怕是說句話,哪怕是對他笑一下,他都覺得礙眼至極。
更别說,他在他的面前,和陳楚生那樣激烈的親吻。
若不是他克制住了,他真的會讓陳楚生下地獄。
時湄呼吸微緊,他的視線猶如一隻編織的大網朝她鋪蓋,裡面翻湧的暗色讓她不敢去深究。
隻覺得壓力很大。
有一種她這輩子都無法擺脫掉他的錯覺。
看似,她目前占據兩人之間的主導權,但她心裡很清楚。
那是因為目前的發展如他所願,倘若她當真要離開他,恐怕這個瘋子又得發瘋了。
她是見過他偏執陰暗的一面。
瘋狂起來有多變态。
當真會将她鎖起來不見天日的。
她心尖微顫,隻歎倒黴。
她怎麼就招惹上陳硯南這個人!
“你見不見得,都是我的事。”她倔強着,不肯服輸。這是她的立場。
她是獨立的,是自由的。
不是他的附屬品。
她說過,她有權利做她自己任何事。
她就算哪怕現在跟陳楚生上.......床,陳硯南都無權幹涉!
陳硯南眸光沉沉的盯着她,有時候偏愛她的獨立倔強,有時候又惱她為何不肯像其他女人一樣,乖乖的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
讓他寵着,乖乖聽他的話。
他傷她重一分,她眼眶一紅,他心就疼。
可又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
若是再讓他見到一次她和陳楚生相處,他當真會不顧一切的。
“搬出來吧?”陳硯南低沉着聲。
剛剛陳楚生的話他都聽到了。
他不能接受他們兩人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
兇口是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在燃燒,灼燒得他眼眸都帶着幾分猩紅。
他攥着她纖細的手腕:“你想做的,我都幫你。”
時湄更加生氣了,她跟他提人權,提他的占有欲太過強烈。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反而還是固執要做主她的事情!
他到底懂不懂!
他現在沒資格!
她憤怒道:“不可能!你若是要繼續插手我的事情,那我們就别見面了!”
陳硯南面色緊繃,冷若冰霜,冷冷道:“為什麼你能找陳楚生,卻不能找我!”
“你是不是t對他餘情未了?”
“就是喜歡跟他糾纏不放?”
他咄咄逼人,眼裡泛着淩冽的寒意,一句一句猶如冷刀子般。
時湄氣得面色漲紅,滿腔怒火,她冷着聲,冷嘲熱諷道:“是!我就是愛跟他纏綿!”
“就是愛跟他親吻!”
“請問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陳硯南!你以什麼身份在這質問我?”
陳硯南隻覺得心頭的野獸在叫嚣,她每一句都無疑是在火上澆油,他面色鐵青:“他知道你還跟我糾纏不清嗎?”
“傅從筠知道你們兩人背地裡的勾當嗎?”
“我若是要将事情做絕,我多的是辦法讓你跟他這輩子都見不到一面!”
時湄眉頭緊蹙,她就知道,他還是這幅強勢自以為是的德行,根本做不到對她的尊重!句句都是對她的威脅!
他早就想這樣做了吧!
她不怒反笑,“是,你陳硯南最會就是控制别人了!”
“來啊,繼續拿手铐把我綁起來,繼續把我鎖在你屋子裡面幾天幾夜出不了門。”
“你确實多的是手段和花樣折磨我。”
她最後一句話,是加重語氣,憎恨的說。
傷痛真的能磨平嗎?
真的能毫無痕迹嗎?
她不知道,但對于她這種向來眦睚必報的人而言,不能!
她不提,不說,不代表忘卻了!
他将她壓在床上,喂她藥,把她當成玩物,還錄下那些讓她恥辱的視頻時,她就告訴自己,永遠都不要忘記這一刻!
陳硯南原本的陰鹜怒火在聽到這些話後,猶如在冰天雪地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徹底醍醐灌頂。
臉色有過一刻的慌亂和無措。
“我......”
是了。他曾經那樣的過分。
也難怪她一直對他這麼排斥,不肯接受他的好。
“對不起.......”他的道歉顯得倉促而無力,可又隻能說這句。他眸光閃爍着痛苦和悔恨。
做過的事就是做過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還是傷害她。
他喉結發澀,看着她失望的模樣,還想說什麼,嗓子卻發不出聲。
時湄疲憊的閉上眼睛。
她和他之間就像是天生的宿敵,明明曾經共患難,卻不能同享福。
可笑又悲哀。
“你走吧。”她淡淡的說道,不願意再看他了。
陳硯南獨自站在那,孤單又脆弱。這一刻,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看起來可憐又悲慘。
哪有半點在公司的威風凜凜,高高在上。
哪有平時别人眼中的貴公子矜持高冷,高嶺之花。
他薄唇蠕動,沙啞而卑微:“阿時......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想回到從前。”
“每分每秒我都想為過去贖罪......”
倘若有一顆後悔藥在他面前,哪怕是要犧牲他往後的壽命,他都願意買單。他隻想回到85歲那年,緊緊抱住她不放手。
哪怕隻有幾年活着。
那也是快樂的。
起碼,他如願以償和阿時幸福的在一起了,他的阿時沒有受那麼多傷害,他不會愚蠢的做那麼多錯事。
可惜。
沒有這樣的後悔藥。
終其一生,他終将一直困在這樣的痛苦裡,抱着悔恨。
時湄睫毛微顫,她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不知是否看錯,隐約看到男人赤紅的眼眶。
她心忍不住一顫。
沒有再搭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的走了,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