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想要的,是奪走葉家的全部,不然,他何必對我家的産業耍陰招,何必收買十位管事,又何必……對我哥哥下毒手!”
葉茵茵眼中慢慢染上恨意。
“茵茵,你的意思是……你哥哥的傷是你三叔害的?”
程令儀初聽隻覺得震驚,可轉念一想,同為親兄弟,傅家二房對大房也沒好到哪去,心裡不由一陣唏噓。
葉茵茵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們,而且還不止一次,哥哥是葉家未來的家主,若他出事,葉家的産業自然就成了他們囊中之物。”
程令儀皺起眉,“好沒道理!葉家除了你哥哥還有你,難道他們想趕盡殺絕?”
葉茵茵搖搖頭,“程姐姐,他們可是從沒把我放在眼裡過,對他們而言,我日後是要嫁出去的,威脅不到誰,所以之前倒是從未針對過我。”
程令儀敏銳道:“之前?昨日在你三叔家,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葉茵茵嘴角噙着一抹譏笑,“竹園的消息捂得很嚴實,他們不知哥哥已經痊愈,如今眼見着爹爹的病好了,我又掌管着家裡大部分的事,那些人不由就起了心思,而且,因為有你,我手上的買賣比他們做得都要好,所以他們更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即能搶到自己手裡才好。”
程令儀唾棄道:“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葉茵茵歎了口氣,“是啊,怎麼會這樣?明明是骨肉至親……”
她搖搖頭,“罷了,在他們對我哥哥下毒手的時候,就已經是我的仇人了。”
又繼續說道:“昨日去三叔家的并不止我們,還有别的叔伯,以及同族的一些長輩,三叔把我們聚在一起,目的不為别的,就是為了——處置我。”
程令儀愣住,“處置你,處置你什麼?”
葉茵茵笑了出來,“他們說,我一個閨閣女子,不好好守在屋裡待嫁,非要抛頭露面出來做買賣,是一件不成體統的事,而且,我把買賣都抓在自己手裡,日後嫁出去,便是給别人家做了嫁衣裳,他們一群外人,卻敢當着我爹爹和娘的面,商讨葉家的産業應該交給誰管,以及該把我的婚事許配誰家,程姐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程令儀冷笑道:“他們也配?後來怎麼樣?”
葉茵茵灌了一大口熱茶,才又說:“我爹爹這次是徹底惱了,把那些族中長輩都臭罵了一頓,我娘也被氣得不輕,搬出了我舅舅,我們懶得再與這些人周旋,隻看了一眼姨奶奶,便就走了。”
程令儀道:“葉伯父罵得好,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臉,插手别人家的事之前,也不先問問自己姓甚名誰?”
“一群唯利是趨的小人!”
葉茵茵拳頭捏緊,“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把他們交給舅舅處置!”
程令儀拍拍她的肩,“别氣了,他們這樣過分,你不想想如何反擊?還是說,你想做軟柿子?”
“我才不做軟柿子!”
話說完,葉茵茵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明豔的笑意,她起身繞過炕桌,一下撲到了程令儀懷裡。
“程姐姐,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爹爹把生意做到這麼大,可心思卻實在仁慈,總念及親戚間的情分,不肯當惡人,我以前縱然想做什麼,但也是有心無力,可現在卻不一樣了,我手上亦是有自己的路子,眼下我正想給他們一頓教訓呢!”
程令儀也笑了,“那你是想叫你那位三叔痛在身上呢,還是痛在心裡?”
葉茵茵問:“有何區别?”
程令儀道:“若是痛在身上,那倒簡單,花點錢雇兩個殺手,也不真要他命,卸他一條胳膊一條腿,讓他躺個一年半載再說,若是痛在心裡嘛,那就要做咱們最擅長的事了……”
兩人相視一笑,葉茵茵故作為難地說:“可是程姐姐,我兩個都想要怎麼辦?”
程令儀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心還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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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令儀早早就出門了,坐上了葉茵茵的馬車,兩人在府城中逛了一天,流水般将事情都安排下去。
直到深夜,程令儀才回到梅園,忙了整整一天,她隻覺得疲乏不已,草草洗漱了兩下就上床睡了。
春草叫了她兩聲沒叫醒,無奈地退出了屋子,沖門外的傅玖搖了搖頭。
“公子,夫人睡下了。”
傅玖神色落寞,點頭說:“那便讓她睡吧。”
他擡腳緩緩往回走,腦海中回憶着前日的情形,難道,她沒有聽見自己跟她說的話?
可是就算沒聽見,往日她也從不會這般晚歸,為何今日偏偏半夜才回來?
還是說,她并不想陪他過生辰?
傅玖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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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葉茵茵和程令儀數日的安排部署,上至錢莊布行金玉樓,下至食攤酒肆鐵匠鋪,葉三叔名下的産業,許多掌櫃、大廚、跑堂、夥計,紛紛一同請辭。
不止産業内部出了問題,這些産業周圍,還出現了一大批競對同行,或是以低價,或是以新鮮的噱頭,将葉三叔産業中原本的客人争搶而去。
短短幾天,葉三叔手下四成的産業近乎癱瘓。
他氣得不輕,正想去查查怎麼回事,途經一個暗巷時,又被人套住麻袋揍了一頓,折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不說,肋骨也斷了幾根。
遭此橫禍,他t竟然都沒有看清下手的人是誰。
跑到衙門裡報案,周府尊本就不待見他,聽說是他,又見沒危及性命,讓人已證據不足将他打發了回去。
葉三叔又氣又恨,偏生不知道害他的人是誰,躺在床上咒天罵地的同時,還要聽着人彙報生意上的事情。
鋪面接連關張,産業急劇縮水。
每日聽着這樣的噩耗,葉三叔竟然中風了,口齒歪斜,連話都說不出來。
葉茵茵得知後,心裡卻并沒有一絲同情,“就他這樣,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住,還想染指葉家?”
程令儀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是報應罷了。”
葉茵茵哼了一聲,“這報應還是太輕了,當初他對我哥哥下手時,可遠比這狠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