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程令儀點了點頭說:“如今他自顧不暇,茵茵,你倒是可以趁此機會,把你們葉家被他蠶食的産業收攏回來。”
葉茵茵面色肅然,“嗯,我會去辦。”
自這之後,葉茵茵忙着整頓葉家的産業,程令儀也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忙于生意和回春堂之間。
閑暇在家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傅玖似乎在刻意避着她。
兩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連晚飯都不在一起吃了。
她心裡雖有些怅然,但卻沒有深想,畢竟這正是她所求的,雙方頂着夫妻的名頭,互不幹擾做自己的事情。
過了幾日,有一個人忽然找上她。
那人是個年輕男子,一身的行頭十分昂貴,還沒自報家門,張口就是讓程令儀為他做事,還揚言說能開出比葉家高一倍的報酬。
他見程令儀不接話,又補充道:“我是個講誠信之人,與你說好的條件便絕不反悔,隻要你肯離開葉家那個丫頭,為我做事,我定不會虧待你。”
程令儀呷一口茶,問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憑什麼要為你做事?而且,你怎知葉家給我開的是多少報酬,比葉家高一倍的價錢,你給得起嗎?”
那人道:“程娘子,我也不瞞你了,今日找上你,我亦是做足了準備,我知道你的相公是舉子,身有功名,但光憑這個身份可還算不得什麼依仗,實話告訴你吧,我叫葉浩,葉淳是我大伯。”
程令儀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們都是一家人。”
葉浩冷哼一聲,“雖是一家人,可他身為兄長,竟然對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我父親下毒手,簡直喪盡天良!”
“他們傷我父親,搗毀我家産業,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反擊,程娘子,你隻知葉家勢大,卻不知他們做了哪些陰私的事情,你相公是舉子,日後難保不會做官,你跟他們勾結在一起,不會損毀你相公的清譽?”
程令儀沒說話,葉浩以為她在考慮,接着說道:“你不如棄暗投明跟了我,他們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而且隻會更多。”
“那敢問這位葉公子,究竟能開出怎樣的條件呢?”
葉浩道:“我調查過了,你頗有有生意頭腦,是個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們大房如今炙手可熱的那幾門買賣,都是你在背後出的主意,你這樣的人,我自然也奉為上賓,這樣吧,我給你每月一千兩銀子的酬金,你以為如何?”
程令儀不說話。
“兩千兩銀子?”
程令儀依然笑而不答。
“三千兩?”
她還是不吱聲。
葉浩皺了皺眉頭,心裡已有些不耐,隻覺得這人胃口似乎太大了,一個月三千兩銀子,這麼高的報酬她竟然還是看不上?
咬了咬牙問:“程娘子,你如此沉得住氣,我倒想知道,葉家究竟給你開了什麼價?”
程令儀笑着伸出了兩根手指。
葉浩皺眉,“兩千兩?也不多呀,我既說要比他們高出一倍,給你開四千兩銀子的酬金便是!”
程令儀搖搖頭說:“不是兩千兩,而是兩成利潤,凡經我之手把生意做起來的鋪子,都要給我這麼多。”
葉浩面露震驚,“所有的鋪子……難道就連春和樓,你也占了兩成紅利?”
程令儀微笑着點頭,“是啊,春和樓的李掌櫃每月都給我送分紅來呢,還有望雲閣,彩衣樓,流香齋……都有我的份,葉公子,若你能開出比這高出一倍的價錢,我自然願意替你辦事。”
葉浩臉色黑了,陰沉沉地盯着她不說話。
“這麼說,你就是不肯了?”
程令儀無辜地攤了攤手,“反正我不過是出出主意,跟着誰都是幹,葉公子開價這麼高,我怎會不肯?不過四成利潤也不是小事,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葉浩怒道:“你真是好大的胃口,四成利潤都快趕上鋪子的一半了,你怎麼不幹脆叫我把鋪子送給你?”
“葉公子,難道這話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葉浩一噎,臉色難看至極。
話的确是他說的,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玩得這麼大!
把兩成利潤都白白給了一個外人,而且還是所有的鋪子,這不是蠢嗎?
這種主意絕不是他那個精明的大伯想出來的,一定是葉茵茵那個死丫頭,可她這樣胡搞,大伯都放任不管,不肯叫自家兄弟分一杯羹,甚至還下毒手害他爹,簡直該死!
葉浩冷冷地瞪着程令儀,“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究竟願不願意替我辦事?”
程令儀道:“你若開得出比葉家還好的條件,我自然願意,你若開不出,我為何要選你?”
葉浩将手裡的茶杯重重砸下,“今日我誠心誠意來與你商談,你竟這般不知好歹!我大伯不管事,許了你這麼多好處的人是葉茵茵吧?可你想過沒有,她一旦出嫁,葉家的産業是絕不可能全給她做嫁妝的,你這些好處又能拿得了幾時?堂兄是個殘廢,無法接管生意,待大伯過世,這些産業按例便是由我們這些子侄繼承,你若真有遠見,此刻就該替我做事,畢竟隻有我,才能讓你長長久久地有錢可賺。”
程令儀頻頻點頭附和,一副他說得對的樣子。
葉浩眼神輕蔑,正等着她向自己投誠,卻聽她說:“葉公子,您說的都有理,可我隻是一介婦人,哪裡來的什麼遠見,我隻認擺在眼前的好處。”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葉浩目光兇狠。
程令儀淡淡瞧着他,“怎麼,葉公子,商談不成便要動手?”
葉浩握了握拳頭,“好你個姓程的,竟然這樣耍我,日後相見,可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一腳踹翻面前的茶桌,憤然離去。
葉茵茵得知這件事後,也氣得不輕,“就憑他,還妄圖繼承我家的産業?真是跟他爹一個德行,成日裡做他的春秋大夢!隻要葉家有我一日,我甯肯把這些産業拿去義捐,也絕不叫他們沾染一絲一毫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