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電話那頭。
韓青黛滿不在乎的豔笑僵硬在了皿紅的唇角。
赫連珩當年是救了她不假,但她同樣悉心照顧了受傷的他。
從小到大,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别說伺候人,她連為她親生父母做過一頓飯都不曾有過。
她為赫連珩一再突破底線,将從前嬌生慣養,霸道蠻橫的自己生生殺死。
所以,她當初跟他說,不要叫她的全名,不要跟他那麼生疏。
赫連珩答應了。
這一刻,在她聽到赫連珩連名帶姓地喊她時,韓青黛的心無端劇痛。
赫連珩那短暫急促帶着冷漠的淡笑,是她能清晰感覺到的怒氣和警示。
韓青黛禁不住眼眶灼熱,精緻細眉擰得緊緊的,心中委屈可語氣還是沒出息的示弱嬌柔:“不是什麼緻命的東西,頂多毀了她的容貌,我也是為了你着想。”
“為了我。”赫連珩語氣淬了冰般冷。
韓青黛深吸一口氣,解釋道:“自然!珩哥,我們不得不承認,沈慕念别的不行但确實有些姿色,如果這次計劃成功晏君初獲救,我們可以利用沈慕念和晏君初的友情謀劃,但決不能是……”
“他們朝夕相處的時候年紀還小也許沒這個可能,但以後的事情誰能料得準,萬一晏君初對她産生興趣,珩哥難不成要真跟沈慕念假戲真做嗎?如果不跟她假戲真做,她受到冷落轉頭喜歡上了晏君初呢?”
冰涼的水不斷地沖刷着洗手池。
赫連珩看着不斷流逝的水流,心思一沉。
難不成,沈慕念是怪他不願意對他負責,怪他冷落她。
在傷透了心的時候跟晏君初……
韓青黛半晌聽不到赫連珩說話,委屈地嬌喚:“珩哥。”
赫連珩煩躁地挂了電話。
韓青黛低頭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狠狠咬住了唇。
沈慕念這個麻煩精,真想直接除掉她算了!
……
蘇清洗了把臉,手足無措地在門口。
等了半晌,見裡面沒動靜,怕金醫生太過辛苦,下樓給她倒水。
“真的假的,大小姐真的快死了?”
“其實我覺得已經不行了,你沒看見,渾身是皿,那臉已經白透了。”
“胡說八道什麼!”蘇清踉踉跄跄地沖到門口議論的女傭身前,瞪着紅腫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們。
兩個小姑娘被蘇清奪命厲鬼一般的眼神吓得當即有點站不穩。
蘇清伸手指着她們:“滾出去。”
蘇清雖為女傭,卻跟她們不同,從小跟赫連家兩位小姐一同長大。
兩個小姑娘當即連連道歉,急忙離開。
蘇清呼吸紊亂,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倒了水又回門口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直到天已經蒙蒙亮,卧房的門才發出響聲。
一夜沒睡的蘇清迅速回神,急忙端着水上前:“金醫生,大小姐她……”
金醫生臉色不好,看都沒有看蘇清,疾步往沈霜的房間而去。
“夫人!”
沈霜正躺在床上小憩,聽到急促的敲門聲瞬間清醒:“進來。”
金醫生快步進門,臉色凝重地搖搖頭:“夫人,情況很不好。”
沈霜從床上坐起來,眉心微擰:“什麼意思,連你也無可奈何?”
金醫生上前,跪在沈霜身前壓低聲音道:“很霸道的毒,我解不了,不止我,恐怕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把小姐的命留住了。”
沈霜瞳孔驟縮,一股冷意直竄腦門:“你說什麼?”
金醫生歎了口氣:“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夫人解釋這其中的門道,但這個毒跟我在師父那裡聽過的一個毒很是相似,若真是那個,沈小姐怕是撐不住三天。”
沈霜急忙從床上下來,當即就要往外沖,但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
她緩緩轉過頭,看着金醫生的眼神逐漸冷靜下來:“你說,給念念下毒的人會是誰。”
金醫生搖搖頭:“不好說。”
沈霜慢慢退回室内,坐回床上,沉着臉道:“我總覺得,這件事就像被人設計好的一樣,到底是誰跟念念有這麼大的仇恨,如此費盡心機地弄來這毒,在這個節骨眼上害念念。”
“夫人是怎麼想的。”金醫生問。
沈霜煩躁地搖搖頭,這件事來得太突兀,她腦子很亂。
“夫人,害小姐人找到了!”丁月的聲音伴随着敲門聲響起。
沈霜從床上彈起來,三步并成兩步打開了門:“誰!”
“韓青黛的女保镖風鈴,當年跟我一起從格鬥場出來的。”丁月咬着牙道。
“韓青黛?她瘋了不成!”沈霜怒不可遏!
“風鈴說韓青黛對此事并不知情,是她氣不過小姐搶了韓青黛的未婚夫,這才借着小姐單獨去夙城的機會,從黑市弄來這個東西給小姐一個教訓。”
“她還說,小姐不檢點,都跟少爺訂婚了,還跟别的男人有染,既然小姐這麼喜歡,就下去跟那個男人陪葬吧。”丁月越說越小聲。
“她放屁!”沈霜罵道:“随便推出來一個人就想撇清關系!不可能!”
丁月想到沈慕念中槍時的樣子,突然膝蓋一彎跪在了沈霜面前:“求夫人救救小姐,小姐那槍其實是為我擋的!如果不是我的失誤,小姐也不會……求夫人救救小姐。”
沈霜微一動容。
從小到大,沈慕念确實很聽話。
就算她因為赫連倩倩狠心把她扔到山裡幾年不管不顧,她回來還是一樣聽話。
這些年,她不喜歡的沈慕念從來不做,不管什麼事都讓着赫連倩倩。
這次她能這麼義無反顧地幫丁月擋槍,想來也是因為知道丁月對她的重要性。
沈霜緩緩閉上眼,沉聲道:“準備一下,帶念念去M國,其他的賬,咱們回來再算。”
丁月猛松口氣,啞聲道:“是。”
金醫生颔首道:“夫人放心,再見到師父前,我會盡力保住小姐的命。”
卧房裡。
沈慕念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不停抓撓着手臂,沒一會就把手臂撓破,皿珠子滲出來。
赫連珩抓着她的手,輕聲安撫:“念念乖,不抓了,不抓了好不好。”
沈慕念覺得難受,雙手被控制着,掙紮不開,失去理智地咬住了赫連珩的手臂。
尖銳的虎牙劃破赫連珩的皮膚。
但赫連珩就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任由她咬着,輕輕撫摸着她的頭。
“再堅持一下,念念,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