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派我整頓科舉風氣,這便是我的職責所在。”周暮眼中帶着氤氲醉意,聲音暗啞。
林清婉垂下眼睫,“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二哥于她來說,是僅次于王氏,再親不過之人,所有人都笃定他定能高中,若就此落榜,他該如何承受。
周暮看着她,酒意上頭,竟有幾分恍惚,方才二人親近的畫面浮現眼前,讓他有些氣皿上湧,呼吸都急促幾分。
林清婉看出他的不适,緩緩走上前,“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便是酒鬼也不會如他那般喝酒,半個時辰不到,數壺酒水下肚,任鐵人也會灼傷脾胃。
周暮看着那人緩緩走近,恬靜的容顔,透着溫婉氣韻,讓他有再次輕攬入懷的沖動。
“無礙。”他突然轉過身去,背對着她,這一動作,令林清婉愣在原地。
她突然面上火熱,不禁有些羞惱,她怎麼就上趕着關心他了。
想到方才被他锢在懷中的幾個時辰,她更加生氣,酒氣上頭拿她開涮,如今酒醒了,又恢複生人勿近之态,着實…可恨。
她捏着帕子的手攥的青白,長呼口氣才壓下怒意,“周世子,既是沒什麼事,那民女便先行告辭。”
不等那人有所回應,林清婉忍着氣往門口走去。
周暮蹙起眉,這方擡眼看向用力推門的少女,那氣沖沖的模樣令他茫然不解。
“門是從裡面拉開的,你那樣推…是打不開的。”他走上前本想幫她打開,不想卻挨了她一記白眼。
“周世子尊貴,民女怎敢勞您開門。”
周暮拉門的手頓住,就在林清婉也伸手拉門時突然一推,又重重将門合上。
林清婉氣的咬牙,扭頭看他,“周世子,您究竟想做什麼?”
周暮蹙眉,“我什麼都不做,倒是你怎麼了?”
方才還溫柔小意的關心他,怎的眨眼功夫就變了臉,實屬令周暮不明就裡。
“我不怎麼,考場裡還有一應事宜等着周世子去處理,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誤您公事了,回馬車上等我二哥。”
林清婉努力維持面上淺笑,聲音卻帶着顯而易見的賭氣,她又不是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
高興時逗一逗,不高興時不屑一顧,連敷衍都懶的搭理。
周暮眉頭擰成了結,總覺得她話音不對,可又想不明白哪裡有問題,“我…可是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高興了?”
他側頭問她,眉頭緊鎖,神色帶了三分不明所以,可落在林清婉眼中,便是帶着冰冷的不耐煩。
她垂下頭,後退一步,“民女不敢,周世子言重。”
周暮擰着眉,想了一圈也沒想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她,這方放下心來。
“考場那邊的确還有些事情等我處理,既是你不想待在這,就去馬車上等會,你二哥也該出來了。”
林清婉聞言看他一眼,帕子都快絞碎了,勉強扯出笑意點點頭。
周暮眉頭松緩些,伸手拉開房門,“你二表哥就在隔壁,叫醒他與你一起吧,别讓有心人傳出閑話。”
若他們同進同出,肯定要被盯着酒樓的那些人诟病,此時,王景弘的陪同就顯的至關重要起來。
林清婉心中不快散了些許,擡頭瞧他一眼,又迅速垂下,淡聲應下。
隔壁雅間。
淩峰立在窗前,緊盯着地上被五花大綁,處于昏睡的紅衣男人。
房門被推開,淩峰警惕擡頭,看到來人方卸下防備,拱手行禮,“主子。”
周暮看眼地上的男人,沖淩峰使了個眼色。
淩峰立即走上前,伸手掐向王景弘的人中,不過片刻,地上人發出一聲痛呼,幽幽轉醒。
王景弘眨眨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立時大叫出聲,“你是什麼人,竟敢綁架小爺,你知不知道小爺是什麼人,你不想活了?”
淩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瞥他一眼,直接無視,退回周暮身後。
王景弘被捆的動彈不得,在地上來回翻滾,“還不放開小爺,該死的綁匪,等小爺脫困非弄死你不可。”
林清婉嘴角抽搐,走上前給他松綁,邊低聲交代,“二表哥,别罵了,是周世子的人綁了你,不過并無惡意,我待會再給你解釋。”
王景弘聞言瞪着眼,扯掉繩子後立馬站起身往後看去,卻已空空如也。
連林清婉也沒看到那主仆二人是何時離去的。
“該死的。”王景弘低低咒罵一句,輕拍着身上灰塵與綁出的褶皺。
林清婉卻瞧着他,待他折騰完才問道,“二表哥能敏銳的察覺到有人跟蹤我,應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怎會這麼容易就被抓了?”
王景弘面上一僵,有些讪讪,“我是會些功夫,可那三腳貓,怎麼能和周暮那些上過戰場的手下相比,何況…”
“何況那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我慣來憐香惜玉,怎會舍得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