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秒,紀宴舟放下手中的話筒。
楚傾看了一眼那位練習生衣服上的編号。
“5号?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挺有信心。”
5号練習生剛才那一大段反問導師的話,完全是腦袋一熱,一時沖動說出來的。
他現在想收回去也不行了,隻好硬着頭皮說道:“沒錯,我是音樂生。”
楚傾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資料。
怪不得這位練習生如此自信,參加過的音樂比賽,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幾十個獎項。
她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你覺得會點唱功就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偶像嗎?”楚傾的表情很嚴肅,直視着他的眼睛。
5号練習生被她問得一愣,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卻還是嘴硬道:“我的舞蹈也不差,剛才并沒有出現一次失誤。”
楚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他所願,一口氣指出了表演時出現的所有問題。
“唱跳需要再練練,你的聲音并不穩,舞蹈動作一激烈就抖得跟篩子一樣,尾音處理很差。”
“舞蹈動作做得确實标準,可惜毫無感情,也不流暢,讓我想起了廣播體操,如果我是校長,會優先邀請你到台上領操。”
“還有一點,你沒有表情管理的意識,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卡了。”
楚傾的聲音輕緩,非常直白地作出了評價。
5号練習生的表情越來越僵硬,耳後一片通紅。
他沒想到自己感覺良好,在導師的眼中卻是這樣的。
旁觀的練習生們有的擡頭看着天花闆,有的低頭看着腳下,拼命忍住臉上的笑意。
為了不被誤會成幸災樂禍,練習生們将這輩子最傷心的事都想了一遍。
楚傾見他說不出話來,毫不留情地繼續戳他心窩子,“知道為什麼紀哥問你們是不是剛認識的嗎?”
5号練習生徹底成為了一隻鹌鹑,站在台上恨不得縮到縫裡。
他旁邊的隊友們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口。
沒有人敢開口回答楚傾的問題。
楚傾默認他們不知道,“第一次分班的規則你們應該很清楚,隊友是由抽簽決定的,你們五人暫時組成一個團隊,一起合作表演,團隊的表演效果會影響到你們個人的評分。”
她失望地搖了搖頭,“剛才你們每個人都在賣力地表演,用力有些過猛,有走位失誤還有搶鏡頭的嫌疑,整體看起來非常不和諧,所以你們這一組都被分到了D班。”
“還有什麼疑問嗎?”
五位練習生乖乖回道:“沒有了。”
楚傾滿意地放下手中的話筒。
“我去,火力全開啊。”
“我感覺她的氣場好強,和紀老師不分上下了。”
正在後台等着上場的幾位練習生頓時緊張地不行。
有了前車之鑒,她們決定就算被分到D班也千萬不要想不開去質問導師,不然會被公開處刑。
徐筱安慰她們,“别緊張,傾姐她平時很溫柔的。”
溫梨冷哼一聲,慢悠悠道:“你當然不緊張,畢竟她是你以前的隊友,肯定會給你特殊照顧。”
衆人的神色各異,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徐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也怪她運氣不好,抽到了跟溫梨組隊。
她并不會被這種話影響情緒和狀态,等分了班,應該就不用跟溫梨住在一個寝室了。
工作人員通知她們可以上場了。
徐筱與溫梨擦肩而過,先她一步走了出去,視線輕飄飄的掠過她。
撂下一句話,“我的實力需要走後門嗎?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溫梨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後的隊友,“你聽到她在說什麼嗎?”
那名隊友神色尴尬地點了點頭。
想不到徐筱脾氣這麼好一個人會被逼得在鏡頭前對溫梨直接開怼。
她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徐筱的脾氣很好,而且沒什麼心機。
面對她們這群真正的新人不僅沒有一絲優越感,還非常熱心地幫助她們,傳授舞台經驗。
除了溫梨,她們對徐筱的印象都挺好的。
溫梨不着痕迹地看了鏡頭一眼,眼圈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她低頭揉了揉眼睛,跟着走上了舞台。
……
這一組的表演結束,楚傾有些頭疼,“實力差距太大了。”
姜時惟點了點頭,“徐筱毋庸置疑是A班,她的舞蹈非常亮眼。其他人……C班。”
楚傾倒是覺得那名叫溫梨的女練習生表現力還不錯。
“二号練習生不如放到B班?她的表情管理很好,可以彌補一點舞蹈的不足。”
周景佑笑了笑,“我挺喜歡二号的,A班吧。”
楚傾向紀宴舟投去疑問的眼神,紀宴舟言簡意赅,“C班。”
紀宴舟的标準更嚴格,目前他隻投了七票A班。
四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經過再一次的讨論,最後定好了這一組的分班。
徐筱A班,溫梨B班,其他人都分到了C班。
溫梨聽到結果後,表情頓時變得茫然。
她看了一眼票型,有兩票是B,一票C還有一票A。
姜時惟在提交投票的時候将C改成了B。
練習生隻能看到票型,并不清楚是誰給自己投出的票。
溫梨舉了舉手,有些懵地對楚傾問道:“楚前輩,我剛才在後台有注意到,前面有一位被分到C班的練習生,表現并沒有我好,為什麼我有一票是C啊?您是不是搞錯了?”
楚傾挑了挑眉,這個人有點意思。
為什麼她這麼肯定這一票是自己投給她的?
紀宴舟開口道:“C班是我投的,你和剛才那位C班選手的差距不大,還有什麼疑問嗎?”
溫梨的臉色一紅,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是您粉絲,你給我投D班都可以。”
說罷,她對着紀宴舟甜甜一笑。
紀宴舟眉心微皺,收回視線。
楚傾清了清嗓子,等這一組練習生下台之後低聲對紀宴舟說道:“紀哥,剛才那個叫溫梨的練習生好像對你有意思。”
表現得太明顯了,和紀宴舟說話時聲音柔得都能滴出水來。
紀宴舟:“……誰是溫梨?”
他心裡有些摸不清楚傾是不是吃醋了,他明明都沒注意到這個叫溫梨的練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