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不是正在追嗎?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宴舟實在沒想到兩人都住在一起了,竟然還是朋友關系。
沈荔知拉着楚傾去到餐桌旁,從桌上拿了一塊小蛋糕,遞給了她,瘋狂安利道:“所有味道我都嘗了一遍,這個青提味的最好吃了!
你要嘗嘗嗎?
”
楚傾接過小蛋糕嘗了一口,奶油和青提果肉的味道很合拍,甜而不膩。
“很好吃。
”
沈荔知表情有些小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
”
楚傾邊吃蛋糕邊觀察四周,那些客人的注意力大多都在黎北和紀宴舟身上,但是偶爾也會有隐晦的目光朝她們投過來,帶着打量和審視的意味。
沈荔知神經粗條,沒有意識自己在無形中已經拉了很多仇恨了,樂呵呵地炫着蛋糕。
楚傾眨了眨眼,“荔知。
”
“嗯?
”沈荔知擡起頭看向她,表情茫然,嘴角還沾着奶油。
楚傾:“你和黎北準備什麼時候訂婚?
”
沈荔知瞪圓了眼睛,蛋糕也顧不上吃了,磕磕絆絆地說道:“訂什麼婚啊?
”
楚傾見她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更加疑惑了,“不訂婚嗎?
那什麼時候準備婚禮?
”
沈荔知臉色瞬間爆紅,整個人像是被煮熟了,小聲地否認道:“傾傾你誤會了,我和北北不是情侶關系。
”
楚傾:“……”
她呆了一下,“我聽宴舟說你們已經住在一起了。
沈荔知慌張地擺了擺手,“我隻是借住在北北家,等我找到新家就要搬走了,但是找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在麻煩北北。
”
在海市這種地方怎麼可能一月份租不到房?
沈荔知怎麼說也是百萬主播,不可能付不起房租的。
于是楚傾以為她租房的要求很高,便問道:“你想租哪樣的房子?
”
沈荔知認真地想了一下,“我需要安靜的直播環境,所以房子的隔音要好。
一定要有電梯,因為爬樓梯很累。
還有綠化要好,我想透過窗戶就能看到漂亮的風景……”
她說了一大堆,全是很容易滿足的要求。
這種房子可以說在海市一抓一大把,若是加點錢,還能找到更好的。
沈荔知說完自己的要求,有些氣餒,“我的要求太高了,租不到合适的。
”
楚傾:“?
”
沈荔知:“北北幫我找的房子我都租不起,太貴了。
”
楚傾覺得有些不對勁,“多貴?
哪個小區的?
”
沈荔知報出了幾個小區的名字和天價般的租金。
楚傾:“……”
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沈荔知她好像被黎北忽悠了。
這些小區确實挺不錯,但是租金并沒有這麼離譜,也不知道沈荔知怎麼就信了。
楚傾不用細想都能猜到黎北打的是什麼算盤。
楚傾斟酌了一下,選擇了轉移話題,“荔知,你應該能看出來黎北哥喜歡你吧?
”
沈荔知臉上的熱意一直沒降下來過,聽到楚傾的話,更是不敢直視她。
“我知道的,北北向我告白過。
”
楚傾眨了眨眼,八卦地追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他對你好嗎?
”
沈荔知抿了抿唇,“北北對我很好,但是我配不上他。
”
楚傾愣了一下。
沈荔知擡起頭,往黎北那邊看了一眼,目光失神,流露出難以言說的難過。
聲音低到輕不可聞,再次重複道:“我配不上他的。
”
楚傾眉心一擰,“誰給你說的這些?
”
沈荔知對她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意,“傾傾,我一直清楚自己和北北的差距,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但是我很壞,我舍不得離開他。
”
說罷,沈荔知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悲傷,好似看到了一眼望盡的未來,眼底湧上熱意。
她掩飾一般眨了眨眼,說話時鼻音很重,“北北馬上就要跟門當戶對的人訂婚了,我不能再賴在他家。
”
楚傾沉默了一會兒,覺得沈荔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黎北若是要訂婚,外面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你從哪得知的消息?
”
沈荔知擦了擦眼角,“他媽媽來找過我。
”
聽說即将要跟黎北訂婚的富家千金剛在海外名校讀完碩士,和黎北年齡相仿,家世相貌也般配。
出生于黎家這樣的豪門注定是要聯姻的。
沈荔知從黎北母親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
她當時已經在準備向黎北表白了,那份勇氣瞬間被沖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傾沒有細問,這種家庭矛盾隻能靠黎北自己來解決,旁人插不上手。
她寬慰道:“黎北哥不是在乎家世的人,他很喜歡你。
”
沈荔知垂下眼,“我知道的,但是北北的父親生病了,很嚴重的病,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到他。
”
所以就算黎北向她表白,她也沒辦法答應。
然而她的拒絕并沒有讓黎北放棄,反而越挫越勇。
楚傾一時啞然,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
楚傾回到紀宴舟身邊,表情有些凝重。
紀宴舟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
楚傾盯着正在跟黎北說話的沈荔知,緩緩搖了搖頭,“他們挺不容易的。
”
紀宴舟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你說的是黎北和沈荔知?
”
楚傾嗯了一聲,“黎北哥的家人好像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所以荔知才不敢和他在一起。
”
紀宴舟眉心蹙了蹙,“就這個原因?
”
楚傾點了點頭,“對,他媽媽找過荔知,應該是想拆散他們。
”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就這個。
“黎北的生母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找沈荔知的應該是他的繼母。
”
“他和黎家那些人的關系很差,現在黎家老爺子病入膏肓,就算想管黎北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難聽點,很多人巴不得老爺子早點咽氣,黎北也不例外。
”
“唯一敢插手黎北私事的也隻有他的繼母了,黎北不可能聽她的。
”
楚傾微微睜大了眼,她沒想到黎北和他家人的關系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為什麼?
”
這得有多大的仇啊。
紀宴舟頓了頓,眼神複雜又微妙,“牽扯了很多……黎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并不富裕,直至娶到了薛家的獨生女,之後他接手了薛家的産業,從此平步青雲。
”
“然而結婚沒幾年就變了心,在外養了一堆情人。
薛夫人早逝後,薛家的家産就徹底變成他的了。
”
楚傾眉頭一蹙,這不就是吃絕戶嗎?
!
讓她更惡心的還在後頭。
“黎北恨他是有原因的,當年他的母親,死因不明。
”
楚傾不寒而栗,一下就領會到了隐晦的含義。
黎北的父親極有可能是殺害母親的罪魁禍首。
楚傾咽了咽口水,“沒有證據能夠将他送進監獄嗎?
”
紀宴舟搖了搖頭,“薛夫人是藥物過敏去世的,表面看起來隻是一場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