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瀾湖郡。
小奶貓不知道是怎麼蹬着小短腿上床的,溫知夏的面頰被它給舔醒,面頰上軟軟綿綿的。
它柔軟的毛發碰到她敏感的鼻翼,“阿嚏……”
溫知夏打了一個噴嚏。
溫知夏坐在床邊,将小家夥抱在懷裡,伸手戳了戳它圓圓的腦袋:“不是告訴過你,不能爬到床上來。”
一直都是把它放在樓下,隻是有一次溫知夏沒有注意把它給抱回了房間,之後小奶貓竟然就能夠熟門熟路的找過來,非常的有靈性。
“喵嗚。”小奶貓沖着她叫了一聲,舌頭舔舐着她的脖頸。
小奶貓軟萌的性格,讓溫知夏不由得就想起了花千嬌,同樣的喜歡撒嬌,就連巴巴看着你的眼神都一樣。
顧平生推門進來,看到一人一貓坐在床頭靜谧的模樣,好像她待在的地方就可以完美的诠釋什麼叫做歲月靜好。
小奶貓今天好像尤其的喜歡舔她的脖頸,顧平生順着目光看過去,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還留有昨晚縱情之後的痕迹。
讓他不由得t就想起昨晚浴缸中發生的事情,墨發白紗浮在水面中浮沉,讓人意亂與情迷。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他走過來,将小奶貓從她的懷中抱出來,放在地上,修長的手指給她整理了一下長發。
被從溫暖懷中丢在地上的小奶貓,不滿的搖晃着腦袋“喵嗚”的叫着。
溫知夏想要下床把它重新抱上來,但是眼前的男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的手指觸碰到她脖頸上尚且還清晰的草莓,深邃的眼眸晦澀:“不難受了?”
昨晚,她穿着婚紗的樣子,讓他有些亢奮,她幾次讓他停下來,伸手去掐他的腰,卻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危險。
“起開。”無論平時多好說話,一旦涉及那方面,他便強勢的很,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顧平生另一隻手中的藥膏拿出來,眸色深沉如夜:“昨天上了藥,今天……再塗抹一次。”
溫知夏惱羞成怒,橫他一眼。
他恍若未察覺,還在伸手掀開被子。
“顧平生!”溫知夏按住他的手,溫良的唇齒間羞惱的擠出一句:“我沒事了。”
她臉皮薄,如果不是昨天因為過于疲憊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自然也不願意上藥,更何況現在還清醒着。
“我看看。”他想要檢查一下。
溫知夏拍開他的手,“你再亂來!”
他到底是不敢真的把人給惹急了,把藥膏給她留下:“你自己塗,之後下來吃早餐。”
溫知夏羞惱的把枕頭丢在他身上,不想要理會他。
他輕笑着接着,再如何冷面的男人,在滿足之後,也會變得分外的好脾氣。
在房門關上後,溫知夏看着床邊靜靜躺着的藥膏,有些煩躁的反手把它丢進了旁邊的抽屜裡。
她洗漱完,思索了一下後,還是給徐其琛發了條信息,因為昨天……忽然的中斷道歉。
溫知夏洗漱完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徐其琛一直沒有回複她,溫知夏頓了頓,思索他是沒看見,還是不想回複,但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她現在打過去似乎雙方都有些尴尬。
想了想之後,溫知夏還是決定先放一放。
她走到樓梯口,一眼就看到樓下系着圍裙,襯衫袖子上挽,露出精壯小臂的顧平生,正端着三明治擺放在餐桌上。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顧平生朝她招了招手。
在她走過來的時候,把人按坐在餐桌上的同時,在她的唇邊偷了一個吻:“藥膏塗了?”
溫知夏推開他伸過來的俊臉:“煩人。”
已經結婚三年,他總是惡趣味的對拿床上的事情說事而樂此不疲,因為她臉皮薄,不管多少次,清冷的面容上多少都會染上些平日裡沒有的顔色。
像是飲酒微醺,動人而不自知。
昨天剛辦完婚禮,他原本留出了一天想要在家裡陪她,但是由于遠東的那個項目容不得松懈,今天也隻能照常去集團。
溫知夏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不會幹涉他發展事業,她了解他的抱負和野心,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個野心家,征服是他的本性。
昨天辦婚禮,收到不少禮物,顧平生讓人都送到了家裡。
在他去上班後,溫知夏坐在地毯上,索性就開始拆禮物。
一個個精美的或大或小的盒子打開,雖然不及徐其琛送來的孔雀兇針值錢,但也都價值不菲,其實一個禮物送來的是一個小巧的檢測儀器,被訂做成了小巧的如同是鑰匙扣一樣,不會引起任何的注意,如果不是溫知夏看到一旁的說明書,還真的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應該是新出的檢測儀器,還未真正上市,隻需要打開開關,二十米之内存在監控設備,上面都會有所顯示。
溫知夏對這個産生了興趣,雖然她自己現在不需要出差用不着,但是給顧平生拿着倒是不錯。
她一手點開,一手拿着說明書,研究着使用方法。
當看到檢測器閃爍了一下之後,溫知夏頓了一下,因為亮起來的是紅燈,而紅燈顯示附近存在監控設備。
家裡怎麼會有監控?
溫知夏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卻并未發現任何的異樣,難道是這個儀器有問題?
心中雖然抱有疑惑,但溫知夏還是站起身,拿着儀器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客廳一角,這裡是視野最為開闊的地方,如果有攝像頭,便可以輻射整個客廳,連門口都可以看得清楚。
溫知夏楞了一下,她每天都在家裡,怎麼從來不知道家裡安裝了監控設備,又是誰……安裝的?
是誰安裝的?
家裡除了她就是顧平生,還能是誰安裝的?
原本家裡安裝攝像頭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顧平生卻從未跟她提起過,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家中安裝攝像頭,已經不能用安全考慮定論。
溫知夏目光沉靜的看着攝像頭的方向,良久以後才有所反應,她搬來折疊梯,将牆角的隐藏式攝像頭拆卸下來,之後,擺在了桌子上。
顧平生在停車場接到了趙芙荷的電話,此時她已經讓自己完全的平靜下來,絲毫不見昨天的歇斯底裡。
“學長,我準備了你愛吃的飯菜……”
顧平生帶着藍牙耳機聽着,眸色深深的看着車窗外,并未回答。
但趙芙荷就好像是料定他在聽一樣的,繼續道:“我想通了,隻要能待在學長身邊,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我隻是希望,學長今天能夠來看看我。”
說完,像是特意的給他留有思考時間一樣的,趙芙荷也不再說話,沉默的等待着他的回複。
“去成雅居。”顧平生沉聲對司機說道。
手機那端傳來趙芙荷欣喜的聲音:“那我在家裡等學長。”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顧平生,之後又匆匆把視線移開。
成雅居的門沒有關上,顧平生踏進去,昏黃的燈光加上空氣中彌漫着的香薰,營造出一種暧昧的纏綿。
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簡單居家服的女人,眉眼溫潤,正低眸飲茶。
“學長你來了,我剛剛泡好了茶。”趙芙荷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一瞬間,顧平生以為自己看到了溫知夏。
溫知夏在家中經常素面朝天,而趙芙荷用妝容将她的眉眼和模樣一一進行打磨,在衣服和環境的襯托下,原本隻有七分相似的眉眼,更增添了幾分。
顧平生眸光微沉,坐在她的對面。
趙芙荷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言笑晏晏:“學長嘗嘗。”
顧平生結果,微抿了一口:“不錯。”
趙芙荷笑容更甚,“我聽說學長喜歡飲茶,特意去學的,但是後來才知道,喜歡喝茶的不是學長,而是溫學姐,你看我,連這點都搞不清楚,真是太笨了。”
顧平生骨節分明的手指轉動着茶杯,喜歡喝茶的的确是溫知夏,而且她非常會泡茶,再高明的茶藝師都沒有辦法沖泡出來的味道。
兩人原本是面對面的在飲茶,但是畫面一轉,趙芙荷就已經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身體半貼在他的身上,手指隔着襯衫撫摸他的兇膛,“學長,我們再要個孩子……”
顧平生手指按向額頭,用力的搖晃了下。
“平生~~”
他聽到溫知夏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帶着羞惱後的驕矜,每每在床上她按捺着抿着唇瓣,不肯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總是會貼着她的耳畔,誘哄她喊出自己的名字。
清冷的明月被染上绯紅,總是格外的動人心肺。
顧平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将她按在了沙發上,趙芙荷手臂圈住他的脖頸,想要主動的獻上輕吻。
但是在最後一秒,顧平生卻忽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你做了什麼?!”
“咳咳咳……”趙芙荷握住他的手,“學長,你弄疼我了。”
顧平生搖晃了一下頭,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在趙芙荷因為缺氧而面頰泛出不正常的顔色,顧平生的鼻翼間還充斥着一進門就聞到的那股馨香。
太過濃烈的香味,跟趙芙荷今天的仿妝和衣着顯然不合适,他眸色幽深的走上前,将香薰丢進了垃圾桶,将窗戶打開。
外面清冽的空氣猛然撲過來,顧平生的神志也在慢慢的清醒。
“學長,我隻要一個孩子。”從地上爬起來的趙芙荷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他,将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我什麼都不在乎,隻想要一個屬于我們之間的孩子。”
顧平生扯開她的手臂,面色陰沉的看着她:“這就是你給我談判的條件?!”
趙芙荷知道他不是輕易可以被威脅的人,但是隻有有了孩子,她才會覺得自己多了一重保證,她并非是真的喜愛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是她能夠上位的有利籌碼。
“我想要一個屬于我們之間的孩子,難道在學長的心裡就是在談判嗎?為什麼學長可以對學姐那麼溫柔,卻不能對我仁慈一點?我也是幹幹淨淨跟着你的,也是你把我接到身邊的,為什麼我就要低賤如泥,隻有每t天在這裡等待學長偶爾想起我來?”趙芙荷看着他,眼淚落下來。
“學長可以給溫學姐那麼一場盛大的婚禮,為什麼就不對我仁慈一點?我們不都是學長的女人嗎?”
“這就是你對我用藥的理由?!”顧平生沉聲道。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學長從我失去孩子開始,就再也不肯碰我,我……我隻能想到這種辦法。”趙芙荷哭聲道。
“去把臉洗幹淨。”數秒鐘後,顧平生說道。
趙芙荷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學長想要什麼,隻要是學長的心願,我都願意幫你達成,但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心願。”
既然要孩子的心願未能達成,趙芙荷便轉變了思路。
顧平生:“你想要什麼?”
“我一直夢想着,有一天自己有了心愛的人,可以陪我出去旅遊,隻有我們兩個。”趙芙荷說道。
顧平生的眸色很沉。
“顧總原本有打算在婚禮過後帶小溫總出去走走,但因為第二天有關于遠東軍事項目的會議,不得不暫時擱置。但是會議如果開的成功,顧總便可以騰出幾天的時間,趙小姐一直在成雅居待着,想必也悶得慌,不如同顧總一起出去走走,也能更好的培養感情。”李月亭的話,像是還在耳邊。
“這就是你的條件?”顧平生沉聲問。
趙芙荷捏緊了手指:“是。”
“顧總,到了。”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上吞雲吐霧的男人,兀自出神的男人,低聲提醒道。
但顧平生不過是輕聲的“嗯”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隻是眸光昏暗的抽着煙,缭繞的煙霧遮蓋着深邃的眉眼,讓人看不真切,像是落入了深不見底的幽淵。
“顧總,有心事?”司機見狀問道。
顧平生眸光幽芒的朝他看了一眼。
司機匆忙沉默下來,不敢再說出什麼。
“你先回去。”他想要一個人待會兒。
顧平生抵達瀾湖郡後,一個小時後這才進去。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小燈,周圍黑漆漆的。
溫知夏正坐在沙發上撸貓,像是沒有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怎麼不把燈都打開,這麼黑,萬一跌倒怎麼辦?”他随手将客廳内的燈都打開。朝她走過來的時候,餘光看到了她身前桌子上擺放着的東西。
是被她完整拆下來的微型監控器,顧平生的眸光瞥向了客廳一角的天花闆,那裡的東西,果然沒有了。
他眸光驟然緊縮,嗓音有些幹涸,卻還保持有冷靜:“……一直忘記跟你說,前段時間附近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我讓人安了攝像頭。”
“顧平生,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她垂下眉眼,撸貓的動作也随之一頓,開口道。
“你……不信我?”他坐下,按住她的肩膀問。
溫知夏:“從什麼時候開始監視我的?”
她一句“監視”讓顧平生劍眉擰起:“夏夏,這不是監視。”
溫知夏掀眸,唇角彎起,卻不見什麼笑意:“不是監視,那是什麼?你告訴我,那是什麼?”
她不是喜歡大吵大鬧的人,就算是生氣的時候也一樣。
“我想要知道你是否安全,在家裡做了什麼,是因為我愛你,在你眼裡卻是監視?”他按住她的肩膀。
溫知夏被他給氣笑了:“所以現在,是我的錯?”
“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
“顧平生,我已經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有時候看着他,都會覺得陌生。
多年的商場打磨,将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磨砺成了眼底再無光亮,隻剩下一片暗無天日深幽的顧總。
顧平生看着她眼底的失望,心髒蓦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他啞聲道:“夏夏,我還是我。”
溫知夏推開他的手,沒有再說話。
顧平生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拿着衣服朝着外面走了出去,隻是在門口的時候,微微頓了下腳步:“我出去住兩天。”
溫知夏聞言轉過頭,像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解決态度,一句“我隻是因為關心你”,就輕描淡寫的把監視蓋過去,在她還未說什麼的時候,他便想要出去冷靜冷靜?
溫知夏站起身,卻一陣天旋地轉,又重新跌回了沙發上。
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顧平生的身影。
“我出去兩天,你……找個時間,讓花千嬌來陪陪她,她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車上,顧平生撥通電話,沉聲說道。
葉蘭舟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依照顧平生的行事作風也不難猜:“倒是難得,顧總竟然肯将自己的心頭肉托給旁人。”
“等你把花家的那位騙到手再說閑話也不遲。”顧平生拿着眉心,說道。
葉蘭舟:“……”
“說點正事,你現在的情況,跟前些年比起來,并不怎麼樂觀,你對溫知夏,有些太偏執了。我原本以為她的存在,能對你的病情是起到了積極作用,但是現在……我有些懷疑自己做出來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