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顧平生沉默的聽着,溫知夏見自己說了半天,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掀着眼眸看他,結果就對上他深沉似海的眸光。
“不會覺得跟我這麼一個病人在一起,委屈了你?”他問。
溫知夏抿唇,橫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臂躺下,“委屈,當然委屈,你出去睡去,别在這裡礙我的眼。”
她大晚上的等他到現在,他這說的是什麼話,顧平生躺下從後面攬住她,面頰貼在她的脖頸處,低聲缱绻:“不出去,這一輩子都想要粘着你。”
這輩子都要粘着,除了她,誰還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洗澡去,聞聞你身上什麼味道,這麼晚了,你還敢喝了酒回來。”她嗔怒。
“司機開的車。”他說。
他沒有酒後駕駛。
溫知夏微微側過面頰:“司機開的車,你就有理了?”
顧平生:“沒理。”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溫知夏在這方面是跟他吵不起來的,無他,顧總每次認錯的速度,總是快人一步。
“去洗澡。”她動了一下,說道。
等顧平生抱夠了,這才松開手。
浴室的水聲“嘩嘩”,溫知夏原本是想要等他出來,跟他說明天陪他一起去找一樣葉蘭舟詢問情況之後再睡,但時間真的太晚,不知不覺之中,她就已經睡着了。
等顧平生洗幹淨了身上夾雜着的其他味道,想要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安靜的睡顔。
她睡覺的時候總是又乖又柔順的,你要是不去碰她,她幾乎是能保持睡着的時候是什麼姿勢,等醒來的時候還是什麼姿勢,就算是偶爾翻身都跟個小動物似的,輕得很。
在氣溫忽然降下,暖氣未至的時候,還會一個勁兒的往你的懷裡鑽,本能的尋求熱源。
顧平生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床邊,擦幹了頭發後,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
想到她今晚故意不睡覺等他說的這番話,他這心裡是被暖透了,所以怎麼可能放手呢?
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一個溫知夏啊。
翌日清晨,溫知夏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還睡在身邊的顧平生,唇角彎了一下,擡手在他狹長的眼眸處輕輕的劃過,低聲說:“早安。”
顧平生在她的手指要劃走的時候,睜開眼睛,觸目可及的便是她清豔的眉眼,還有唇角帶着的隐約笑意,覆上身,就想要吻她。
溫知夏用手擋在唇邊,躲避:“還沒有刷牙。”
他扯下她的手掌,銜住了她的唇瓣:“不準嫌棄我。”
她說的……也不是隻有他沒有刷牙啊。
你安撫住一頭獅子,讓他聽你的話,少不了就要付出點代價,顧總最惦記的,自然是……
“團子馬上就要醒了,你就不能快一點?”她埋怨道。
“這種事情我要是給你這麼快就交代了,你以後就該哭了。”他薄唇貼在她的唇邊,低聲缱绻,鑽入她的耳蝸。
可他也就隻敢淺嘗辄止,她身體剛剛才開始恢複,還經不起他胡亂折騰。
等小團子“哒哒哒哒”的踩着小腳丫過來的時候,顧總神清氣爽的穿好了衣服,一改前兩日的頹然,正哄着給她穿衣服呢。
溫知夏不樂意讓他碰自己,顧平生那什麼德行啊,說是幫她穿衣服,可那雙手根本就不老實。
“你出去陪團子去,我自己穿。”她拽過他手中的衣服,說道。
顧平生的目光下移:“t腿……不軟了?”
溫知夏瞪他。
顧平生摸了下鼻子,輕笑一聲,出去哄孩子了。
小佑之今天看到爸爸有些意外,因為這幾天麻麻經常在家,但是爸爸總是很早就出門了,他都沒有能夠看到。
顧平生彎腰把兒子抱起來:“刷牙了沒有?”
小佑之乖乖的點了點頭,還仰着小臉湊過來,讓他聞聞自己臉上的味道,是塗抹了香香。
顧平生捏了一下他的軟乎乎的小臉,父子倆下樓了。
餐桌上,等溫知夏下來之後,吃了兩口之後,想起來一件事情,說道:“我今天跟你去一趟葉少那裡。”
正在給顧佑之剝雞蛋的顧平生頓了一下,看向她,“去找他幹什麼?”
溫知夏:“我不能去?”
顧平生薄唇頓了一下,自然說不出不行這種話來。
當葉蘭舟看到溫知夏同顧平生一起來的時候,莫名的這就松了一口氣,這位來了,他這成日裡被顧總折磨的日子可算是到頭了。
所以在面對溫知夏的時候,難免就變得殷勤了一些:“新到的茶葉,小溫總嘗嘗。”
溫知夏點頭:“謝謝葉少。”
葉蘭舟靠在沙發上半開玩笑的說道:“還是我應該謝謝小溫總,瞧瞧我們顧總總算是有點人模樣了,想必這以後也不用每天來折磨了。”
顧平生側過眉目。
葉蘭舟聳了下肩膀:我說的不對?
溫知夏詢問:“平生的情況……是否出現了惡化?”
葉蘭舟摸了摸下巴:“這種病症不是單純的感冒發燒,吃點藥挂個針就能痊愈,人的大腦極其複雜,沒有辦法簡單的依靠什麼儀器和肉眼判斷。但根據這麼多年較為穩定的情況來看,尚未發現什麼明顯的惡化情況……”
說到一半的時候,葉蘭舟看了顧平生一眼,“隻不過……平生說起,他無意識傷到你的情況……咳咳咳,我是說這種情況還是值得注意,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因為當時佑之失蹤太過緊繃之下造成的結果。”
兩人談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顧平生很少說話,隻是目光偶爾的看向溫知夏一眼。
“蘭舟哥哥,溫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花千嬌來找葉蘭舟,護士告訴她葉醫生正在問診,她便随口問了句是什麼人,知道是溫知夏和顧平生後,就過來了。
葉蘭舟聽到她聲音的時候,就直接站起身了,走到門口把人打開。
花千嬌撲到他的懷中就給了他一個熊抱,高興的說道:“蘭舟哥哥,我爸媽同意我們結婚了吖。”
葉蘭舟抱住她,省得她動作太大摔倒,聽到她的話,挑高了眉眼:“怎麼答應的?”
花父花母對于兩個人在一起是沒有任何的意見,但總是想着再留女兒在身邊一段時間,畢竟他們就隻有這一個女兒,忽然就有一天跟他們說,自己想要嫁人了,怎麼都是舍不得。
葉蘭舟也能理解,所有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再等等,隻要這小丫頭的心裡有他,總歸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這乍然聽到,花父花母那邊已經同意了,倒是讓他難掩吃驚的神色。
“怎麼同意的?”
花千嬌咬了咬唇瓣,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是……就是說……”
她越說聲音越小,後面根本就聽不到了,“什麼?”
“他們,他們反正就是同意了嘛,你幹什麼問這麼多。”花千嬌不滿的說道。
她就是說了,很喜歡他,想要嫁給他嘛。
她爸媽那麼疼愛她,等緩過勁兒來,當然就同意了呗。
他還在這裡問東問西的,真讨厭。
溫知夏輕笑:“這麼說,我要開始準備紅包了。”
花千嬌這才反應過來,葉蘭舟後面還有人呢,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就隻是一點,走過去,抱住溫知夏的胳膊:“那溫姐姐你要給我包個大一點的紅包,我還要收禮物。”
溫知夏想了想:“是準備辦中式的婚禮還是西式的?我這才能想想送些什麼應景的東西。”
這個問題花千嬌還沒有想過,就看向了葉蘭舟,葉蘭舟寵溺的望着她:“看你喜歡,選不出來咱們就都辦。”
就是辦兩場累點,不過一輩子也就這一回兒,理所當然的應該鄭重。
花千嬌搓着手指:“那我還是想想吧。”
四人談論起結婚的話題,氣氛随之就變得熱鬧起來,都說喜事可以沖散隐瞞,溫知夏現在覺得,大概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
從醫院出來,顧平生把溫知夏送去了公司,在她下車之前,給她細細的戴好了圍巾:“晚上我來接你。”
她今天沒有開車。
溫知夏點了點頭,說:“好。”
戴好了圍巾,他低頭想要吻她,溫知夏連忙用手擋在唇前:“我剛塗好了口紅。”
等他親完,她妝都花了,旁人還不是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顧平生倒是沒有為難她,就擡着眼眸看着她的同時,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
雖算不上是親吻,可偏生的就是比接吻還要性感撩人,溫知夏不自覺的抿了一下唇。
顧夏集團。
顧平生前腳到,後腳周安北就拿着一個信封進來:“顧總,有一匿名的快遞送過來。”
上面清晰的寫着是讓顧平生簽收。
平日裡這種似是而非的信件和包裹,也不是沒有收到過,統一都是由周安北進行處理,他做事仔細鮮少出錯,顧平生也未曾過問過,以前多數也隻是順嘴一提,從未把東西拿到他面前。
顧平生脫下外衣,“什麼快遞?”
周安北将辦公室的門關上,這才将東西遞上來。
顧平生見他這幅小心的模樣,眸光深黑:“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小心?”
周安北不便說明:“顧總還是自己看看吧,裡面是一份……檢測報告。”
至于是什麼檢測報告,周安北并未明說。
有了前段時間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精神鑒定方面的病例事件,顧平生從他的口中聽到檢測報告,就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