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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旺夫小田妻 瀟騰 2442 2024-08-29 11:16

  “崔夫人,給你添麻煩了。”

  張運拘謹又生疏地給葉蓁蓁行了禮,連稱呼都變了,葉蓁蓁聽得别扭,糾正道:“張兄不必見外,往日你與外子兄弟相稱,雖說經年未見,但同年之誼不改,盡管如以往那般稱我一聲弟妹便是。”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親切平和,就連如今已經盛名在外的崔維桢崔侍郎,面對他這位故友也未曾有過盛氣淩人或者嫌棄厭惡之色,讓一路忐忑的張運長長地松了口氣。

  雖然彼此書信不斷,但并不頻繁,特别是得知崔維桢被擢為戶部侍郎後,他更是不敢寫書信了——就怕對方把他當作趨炎附勢、鑽營巴結之輩,連僅剩的那點情誼都被消磨掉。

  這次搭上葉家的車隊也屬碰巧,他已經預設過無數遍與故人重逢的畫面,萬萬沒想到,年少居高位的崔維桢,一點也沒有春風得意的猖狂和傲慢,一如往日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總算沒白交了一個朋友。

  張運釋然一笑,臉上露出了點歡喜來:“說來慚愧,在下學問不精,今年才秋闱中舉,隻是明年的春闱怕是難以考中,不才在深思熟慮後,決定進京求學,恰巧弟妹家人進京,才借了一路東風。”

  葉蓁蓁和崔維桢連道恭喜,崔維桢對于這位昔日好友十分上心,難得地細細詢問起來:“張兄打算去國子監還是雲山書院?我修書一封,可舉薦你入國子監,若是雲山書院,靠得是真才實學,非得入學考試不可。”

  當然,這所謂的入學考試,和雲山書院的院訓一樣,都是葉蓁蓁蝴蝶出來的。

  張運早有想法,當即說道:“我有意就讀雲山書院。”說完,他耿直地笑了笑,“維桢你一手創辦的書院,肯定不輸于國子監。”

  崔維桢和葉蓁蓁都被逗笑了,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耿直樸實呢。

  葉蓁蓁開口道:“雲山書院的入學考試并不簡單,回頭讓維桢把往次的試題謄寫下來,張兄你試着做一做,再稍作複習,屆時考試也能得心應手。”

  崔維桢贊同地點頭,張運感激不已,連忙要施打禮,被崔維桢給攔住了:“你我之間不必客氣。對了,張兄可有落腳之處?如若不嫌棄,可在寒舍長住。”

  約莫是當了爹的緣故,崔維桢愈發有煙火氣了,以往這等瑣屑細事他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更别說開口詢問。

  張運難免有些受寵若驚,頗為不好意思地推卻了好友的盛情:“聽聞京中有賢德坊,乃陛下德政,專門為求學士子和小官吏所設,在下别無長物,又無家眷之憂,帶上一兩奴仆住進賢德坊,是最方便不過了。”

  崔維桢再三邀約,張運都一一推辭,便知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強求,終于點頭道:“如此也好,徐子欽也住在賢德坊,你們故友相見,也可湊個熱鬧。”

  張運一時沒忍住,臉上浮現出尴尬之色。

  早在臨西縣之時,因為秦月茹從中挑撥的緣故,崔維桢和徐子欽的關系就有了裂痕,偏偏張運這個粗線頭毫無所覺,始終覺得他們三人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此在兩位好友進京後,始終與他們保持着聯絡。

  實話實說,他與徐子欽的聯絡還要更多一些。

  一方面是因為崔維桢身份不同以往,他有心避嫌,二是他有意進京求學,想要與徐子欽多讨教一些經驗,你來我往之間,也漸漸了解到徐子欽和崔維桢已經沒有來往的事實——

  徐子欽并沒有在信中詳談緣由,張運理所當然地誤會了崔維桢,這才有了初見時的生疏和拘謹,現在發現故人依舊,他立馬就明白其中另有内情,自然就尴尬起來。

  崔維桢卻不覺得如何,他既然能夠平淡地提起徐子欽,便是不甚在意張運是否與他交往一事——他之所以與徐子欽疏遠,皆是因為他的妻子秦氏三番兩次冒犯蓁兒,至于徐子欽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品行操守上的大毛病,他不願與之為伍,卻也不會阻止張運。

  防止張運為難,他又說了一句:“你們盡管交往如常,不必避諱我。”

  見張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蓁蓁索性就明說了:“也不怕張兄笑話,我與徐兄之妻秦氏不和,鬧過幾次矛盾,導緻外子與徐兄有所生分,兩家才漸漸沒有了來往。”

  張運恍然大悟。

  若是以往他肯定不明白女人間的恩怨,但上次秋闱不中後,家慈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妻子雖然溫柔賢惠,但也有些小心思,時不時與兄嫂們有所龃龉,他與兄長們的相處也漸漸不如以往親厚了。

  自打那時起,他才明白過來,夫人間的交際是會影響到男子的。

  秦氏的性子他有所了解,怕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才會讓素來寬和大方的弟妹對她不喜,連崔維桢也遷怒到徐子欽的身上。

  對此他不好置喙,便道:“賢弟與弟妹寬和,在下日後自會把握分寸,不讓兩位為難。”

  葉蓁蓁道:“張兄客氣了,府中已經備好洗塵宴,待會兒與我們一同回府吧。”

  張運作為故人,多多少少了解葉家舊事,再加上這一路同行,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等下的洗塵宴怕是不會太平,他一個外人插進去怕是尴尬,便推辭道:“多謝弟妹盛情,隻是我初來乍到,不安置好落腳處始終不得安心,今日的洗塵宴就算了,待來日安頓好,我再宴請你們相聚。”

  葉蓁蓁聽出他是借口,但想到自家事一地雞毛,t也不好強留,隻好:“也罷,張兄若有什麼困難,盡管差遣仆人告知,你與維桢是同年好友,莫要生分了去。”

  “這是自然。”

  張運連聲應承,進了城門後就不同路,彼此告别,馬車便駛去不同的方向。

  待馬車離去,葉蓁蓁才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懊悔道:“怪我疏忽了,張兄初來乍到,怕是連聚賢坊在哪兒都不知道,應該派個小厮帶路才對。”

  崔維桢卻淡定得很,道:“無需擔憂,早有人安排妥當了。”

  葉蓁蓁愣了愣,才明白崔維桢口中的那人是指徐子欽。

  說來也是,聚賢坊的房子向來緊俏,張運初來乍到想要租到房子并不容易,他方才從容笃定,未曾有此顧慮,想來早就讓徐子欽幫忙留意安排了。

  既然如此,也好省了一樁操心事,畢竟接下來要操心的事情還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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