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散衙了,葉蓁蓁依舊憂心忡忡。
崔維桢安頓好一切,下衙回到明熙苑,就看到蓁兒獨自坐在窗前看書,大半天不見她翻動一頁,仔細一看,卻見她眉頭微蹙,滿臉愁雲,似是有什麼煩心事。
“在想些什麼?”
崔維桢突然的詢問把葉蓁蓁吓了一跳,驚魂未定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丫鬟也不見通報一聲?吓我一跳!”
崔維桢:“……”
方才丫鬟那麼大的通報聲,她居然都沒聽見?
他歎了口氣,大概猜到了什麼,說道:“是不是在為洛王和平郡王的事情發愁?”
葉蓁蓁點頭,憂心忡忡地說道:“洛王畢竟是明州府的封王,如今咱們與他結下了仇怨,日後會不會給你下絆子?如今因為新政之顧,你在朝中的處境本來就四面楚歌,如今在地方上也樹立了敵人,可謂腹背受敵了。”
果然是在擔心他。
崔維桢揉了揉她的腦袋,脫下靴子在她對面坐下,笑問她:“那以蓁兒之見,今日我該給洛王一個面子,對于趙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當然不行!”
葉蓁蓁想也不想,直接矢口否決,而後才明白維桢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歎了口氣,道:“是啊,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始終有一日都會與洛王對上,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區别罷了。”
“所以沒必要再自尋煩惱了。”
崔維桢安慰她:“此道艱難,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你常常難以忘懷,關心則亂。”
說到底還是她境界不夠,養氣功夫修煉不到家,才會在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時難以從容。
“沒必要再為此煩惱,趙宇寰的案子已結,咱們也算是了結一樁心事。”
崔維桢抽出她手中的書本,笑道:“昨日之事不可留,當惜今日好時光。最近蓁兒在看什麼書……”
葉蓁蓁:“……”
完了。
果然,崔維桢看了看手中的書,神色變得微妙起來,語意不明地問道:“最近蓁兒都是在看這些書?何時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葉蓁蓁直接癱倒在炕上,企圖用裝死來逃避回答——都怪她回來後心神不甯,把此前讓秋蕪偷偷買的雜書拿出來看了,崔維桢一直不怎麼喜歡她看這些雜書,現在好了,被抓包了。
“蓁兒也不清楚?那我把秋蕪叫過來……”
崔維桢一點兒也不着急,連語速都是慢悠悠的,但葉蓁蓁已經聽出他話中的威脅之意,為了不讓秋蕪可憐的月俸不保,她隻好老實承認錯誤。
“是我自個兒去買的,與秋蕪無關。”
她這句話,崔維桢是一個标點符号都不信。除了上次赴平郡王之宴外,蓁兒最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有可能親自去買書?
不過是替丫鬟打掩護罷了。
不過,他想追究的也隻有蓁兒就是了。
“該如何認罰?無需我多講了吧?”崔維桢微笑道。
葉蓁蓁欲哭無淚:“我不想抄書,這一次能不能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