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抽取胭脂鋪的部分利潤籌建一個百善堂。”
百善堂,用後世的詞來形容的話,說是慈善基金會更貼切一些,前世的葉家作為上市大集團,名下有不少基金會,葉蓁蓁作為葉家千金并不是整日無所事事的,她曾負責打理過家族基金會,對其運作模式十分熟悉,現在介紹起來也是滔滔不絕。
隻是古今社會民情有所不同,很多地方都需要仔細敲定斟酌,葉蓁蓁不敢擅專,很多細節都要詢問過崔維桢才敢做決定。
崔維桢神色越來越嚴肅,連語氣也格外鄭重起來:“布施濟貧自古有之,但也隻是權貴商賈之流的偶爾為之,若是百善堂真如蓁兒你所預設那般運行,那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葉蓁蓁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憂慮:“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敢擅專,擔心被人彈劾我們借機收攏民心,意圖不軌。”
這就是封建社會最不自由的地方,不管什麼事情,和皇權與民心牽扯上,都要格外慎重,一着不慎,那将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葉蓁蓁顧慮的是身家性命的問題,作為政治家的崔維桢已經想得更遠,其中還隐含着某些動搖世家根基的因素,若是發展壯大,朝廷都會受到威脅。
皇帝以大局起見,勢必會扼制百善堂擴大,屆時連創始人都要受到牽連,最好的辦法,是讓利益最大化。
于是他說道:“你的顧慮是對的,回去後你先拟一份折子,把百善堂的章程寫下來,來日我替你呈給聖上預覽,此事先讓皇家出頭,你才不會顯眼。”
“我?”
葉蓁蓁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地問道:“我也可以嗎?你是不是說錯了?”
崔維桢從沉思中醒來,看她這副震驚的模樣就笑了,他家的蓁兒實在是可愛,時而精明、時而迷糊的性子真不知是随了誰,估計是随了她親生爹娘中的一個吧。
“本朝禮記,正四品的郡君有向皇帝奏表的權力,你莫不是忘了?”
葉蓁蓁臉色一紅,當初冊封的時候,确實有禮官念了一大堆禮儀規矩,她被念得頭暈腦脹,一個都沒記住,沒想到現在就鬧了笑話。
她強忍着羞意,狡辯道:“我當然記得!隻是我覺得由你執筆上奏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崔維桢沒有拆穿她,隻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必,這是你想出來的點子,由你執筆最好,說不定陛下還會召見你詢問,所以要準備得周詳一些。”
雖然已經面聖過好幾次,但一想到要去見皇帝,葉蓁蓁還是有些緊張——畢竟對方掌握着自己的生殺大權呢,除非必要的時候,她都不太喜歡往皇宮那個地方鑽。
崔維桢看出她的為難,出奇的是,這次居然沒有妥協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屆時我會陪你一起進宮,不必擔心,先好好準備吧。”
葉蓁蓁知道他心意已決,隻好答應下來,既然躲不過,那就勇敢面對吧!